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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打起珠帘进了里间,再不管外面太子的歇斯底里。松墨皮笑肉不笑地拦住太子,“殿下,这画是主子亲手画的,旁边那一幅是方公子送的,撕不得,都是无价之宝。”
说是裴弃画的,其实是改了秦叙那见不得人的大红花,把初夏粉桃变成了盛夏接天红莲。
松墨听到了刚才的话,哪里还敢让太子动它。
太子不能自降身份跟他一个侍卫动手,愤愤地看着珠帘,可裴弃哪里会安慰人,他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
“把总价列出来,我东宫出,用不着找陛下。”太子走前甩了最后一句话,出门时正好和匆匆赶回来的秦叙撞上。
秦叙不看他,直接抱着个盒子飞速往里面蹿。
裴弃压着火气躺在窗下的美人椅上,把椅子晃得响。
“……裴弃。”秦叙感觉现在叫裴闻之这个名字可能会被误伤,左右权衡了下,还是折中叫裴弃。
裴弃不耐烦地睁眼,“干嘛?找打?”
秦叙把盒子放到你手边,“我现在不是穷光蛋了,这里是我全部的身家,和我……做工得的钱,你看看够不够娶你。”
裴弃震惊得连火都忘了发,一骨碌坐起来,“做什么?”
秦叙:“做工,偶尔帮忙去山上采个药草,或者帮忙送点东西,嗯……还会劈柴。”
裴弃看着他好像还挺骄傲的样子,愣了下,他已经没为钱愁过,乍一听这些活计,还有点恍惚。
“有多少钱?”
“三千六百两。”秦叙献宝似的把盒子打开。
裴弃蹙眉,“之前我给你的时候就有四千两,怎么还少了?”
秦叙抬眼看了下他,又飞速低头,“……用了。”
裴弃回想了下,“你是不是拿钱给我买吃的了?”
秦叙点头,“不想一直都用你的钱,我想也为你做点什么。”也不需要你知道。
裴弃叹气,抬手摸着他的脸,“你真是叫人……”
又心疼又爱啊。
这才是秦叙和李怀安在裴弃心里最大的区别。
李怀安是我爱你就要囚禁你,让你只独属于我一个人。
秦叙则是我爱你,我希望你更好,虽然我会排斥喜欢你的人,但我不介意你身边有好朋友。
我要的独属,只是你的爱人只有我一个。
秦叙低声问,“够不够娶你?不够我再去做点……”
“不嫁了。”裴弃又躺回去。
方才只是头脑发热,现在被当事人这般郑重地提出来,只觉得羞耻。
秦叙软声叫他,“师父,我感觉我挺好的,我不砸你的屋子。”
裴弃:“因为你赔不起。”
秦叙努力举例,“我,我还会一心一意地听话,我对你没有底线的。”
裴弃乜着他,“是吗?”
“是!”
“松墨,给我拿件宝蓝色长衫,我要去长乐坊。”裴弃嘴角勾起。
秦叙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去做什么?”
裴弃:“怎么,不是没有底线?还管我?”
秦叙抿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弃离开。
秦叙沉思了下,这个聘礼的诚意不够,裴小郡王得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那……捉头狼回来给他看家护院?
不太好,裴弃脾气不好,跟狗都能吵架,一头狼,那岂不是要把院子掀了!
不好不好。
那……选个什么呢?
他愣神的功夫,青砚已经挪动脚步到了他身边,“主子,那个,你不去追啊?”
秦叙不解:“追?为什么要追?”
青砚:“……”
青砚就知道他这个主子一门心思全扑在郡王身上了,“长乐坊,上京城最大的青楼,郡王是他们的贵客,只是有一年没去了。”
秦叙面色僵硬,“青楼?”
青砚点头,决定说严重点,“是,小郡王曾经也算是个眠花卧柳的风流人物吧,主子你不追?”
秦叙站起来,“喝花酒?”
青砚点头,“是。”
下一瞬,青砚只觉得身边一阵风蹿过去,秦叙跑得比兔崽子还快。
青砚那一句卧花眠柳说的其实也不算错,只是裴弃不会真的让美人陪着过夜。
他不喜欢枕边有人睡着,而且他觉浅,一点小动静就能让他惊醒。
所以最初看到秦叙躺在裴弃身边过夜时,他和松墨都以为自己没睡醒,相互抓着掐了一把才清醒过来。
青砚叹了口气,哎,这两人简直就是……
长乐坊外琴音阵阵,秦叙躲开来拉他的姑娘,直接蹿进正堂里,里面屏风九折十八弯,每一扇屏风后都是一样风景。
美人颦笑,美酒入喉。
“小公爷,您这是第一次来,要不要给您请个美人过来?”老板娘扭着腰过来拦着他,面上笑容和善,身后跟着五个膀大腰圆的侍卫。
秦叙不习惯地往后仰,“裴弃呢?我找他。”
老板娘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还真是小媳妇啊,郡王有一年没来了,今儿个刚来您就找。”
话虽然这样说,她还是转身带着秦叙往楼上的雅间去。
秦叙纠结了会儿,问,“上京的聘礼是怎么给的?”
老板娘诧异地回头,掩唇笑,“小公爷这可就问错了,若是要问,那该去惜玉街,问荣宝斋。”
秦叙点头,推开门就看到美人在给裴弃喂酒,裴弃躲了下。
但看到了他,又低头衔住酒盏,仰头一饮而尽,叼着白瓷酒盏还给美人。
洒出来的酒水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流下去,胸前那一片衣裳都湿了,紧紧贴着,看得人血脉膨胀。
“裴闻之。”秦叙蹲在他面前,“我来管你了。”
裴弃眼眸微眯,“哦。”
秦叙劈手夺过美人手里的酒盏,“告诉你一声,我还是有底线的。”
裴弃懒懒地靠在楠木椅子里,“美人,去弹琵琶,爷高兴了有赏。”
“滚出去。”秦叙回头瞪着美人,这才发现美人是个容貌清秀的男子!
裴弃支着下巴,“美人,你听谁的?”
“你的账房是我在管,你没有钱。”秦叙跪在他膝前,扶着分开他双腿,挤进去,抬头看着他,语调急促。
裴弃挑起一边眉,“我没钱了?”
秦叙颔首,“嗯。”
“松墨。”裴弃不相信,他的账房怎么会给秦叙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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