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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弃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来,诘问一声更比一声大,“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你不是爱我吗?那你放我走啊,放我去跟他天长地久,怎么样?”李怀安被他激得脑子发昏,裴弃当真是个小霸王,说话做事都只图自己开心。
“不行!”李怀安说完,意识到自己太强硬了,又缓和了下来,“哥哥,我给你做妾,好不好?”
裴弃:“哈?”
裴弃被他震惊得嘴能放下两个鹅蛋,连连往后退,结果身后是躺椅,给摔了进去,裴弃翻身坐起来,躲开李怀安的手。
李怀安端了盏茶递给他,“哥哥,别这么激动。”
裴弃拂开他的手,抓着茶几上的茶壶一口灌,他脑子有点乱。
“哥哥,你既然觉得我管得太多了,那我给你做妾,好不好?这样就是你管我了。”李怀安神色无比郑重。
裴弃摆手,“你闭嘴!”
李怀安闭嘴了,眼神真挚地盯着他。
秦叙端着葡萄站在长廊的荫凉下,慢条斯理地嚼着葡萄。
他不知道裴弃会说什么话,他知道裴弃一定不会把李怀安得罪得太过火,他就像是自虐一样等在这里。
“做妾?”裴弃冷静下来,似笑非笑地反问。
李怀安目光灼灼地点头。
裴弃目光渐冷,“你给我做妾,不是为我好,是变着法儿地管我。谁敢让你太子殿下做妾?”
秦叙靠在墙上,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下来,他慢条斯理地嚼着。
裴弃这话实在不好辨别他具体的意思。
李怀安无奈,“哥哥,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要不我们下次再谈吧?”
裴弃气笑了,这话只有他对别人说的份,从来没有听到过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对着他的。
这话就是在说,他裴弃是无理取闹,若是让别人听去了,怕是得说他不知好歹。
太子上赶着给你做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这话用不着跟我说。”裴弃抬手指着他鼻尖,“且不说什么你太子的身份,单是你做妾这个说法我就不同意,我不需要。”
李怀安脸上不大好看。
“你给我做妾,说白了就是让我给你做外室,然后你管着我,像未来你后院那些姬妾一样,不准看任何人,只属于你一个人,这就是你李怀安的爱。”
裴弃一旦撕破脸,半点颜面都不会给对方留,他可以不在意前程,但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依附旁人而活的人。
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他从未得到过。
李怀安彻底冷了脸,被戳破心思的难堪难以抑制地扑上来,他指尖掐着手心,可裴弃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李怀安你听着,我裴弃不需要别人给我做妾,我只会有一位爱人相伴一生。”
李怀安没说话,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承诺,他给不了。
“而且,这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李怀安勉强压着怒气起身,“是谁?”
秦叙不由得站直身体。
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起来,鲜活得像是才拥有。
裴弃清晰地突出两个字,“秦叙。”
这话不亚于晴天霹雳。
李怀安足足在原地愣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反应过来,抬手就把茶几掀了。
淮阳送来的青玉茶盏摔得四分五裂,这套天下仅此一件的茶具就此化为碎渣,不值一钱。
秦叙手猛然一抖,葡萄滚了两颗在地上,他抓着玉瓷边缘,往里面闪身。
既然已经听到了这个答案,那就该回去洗葡萄了。
李怀安嗓音嘶哑,“裴闻之!”
“你叫我什么?!”裴弃毫不客气地踹开面前的碎瓷。
李怀安丝毫不怵,“怎么,就他叫得,别人都叫不得?”
裴弃:“是,只有他能叫。”
李怀安满腔的怒气找不到撒的地方,原地转了两圈,直冲屋里去,入目就是一幅春桃越墙图。
是消息上说的,裴弃教秦叙画的那一幅,看得他更火大,伸手就要摘下来。
裴弃直接扣住他的手,甩了出去。
裴弃六艺学得极好,加上有两年被追杀的经验,他对付李怀安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轻而易举。
李怀安却不敢跟他还手,他还记着裴弃的手没好。
李怀安背脊撞上门框,“哥哥,你打我?”
“你都叫我一声哥哥了,我还打不得你吗?”裴弃有理有据,顺手抓着墙上当初买来吓唬秦叙的戒尺,指着李怀安。
李怀安一把抓住戒尺,“哥哥,你舍得吗?”
裴弃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李怀安双手抓着戒尺,不断往自己面前拉,他眼睛盯着裴弃的手腕,“哥哥,你还记得你身上有多少伤口是因为我吗?”
裴弃点头,“记得,你记得还债,给我自由,债就勾销,划算吧。”
李怀安:“……”
裴弃突然抽出戒尺,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朝着他手臂抽过去,“你看我舍不舍得!”
秦叙抱着葡萄在檐下坐着等,心道,裴弃还真没有什么不敢的。
裴弃一生气就提东西抽人,得顺着来,毛顺好了,才能说事情,看来这太子也不怎么了解他啊。
太子似乎是被抽懵了,后知后觉才去捂着手臂,“哥哥……”
“滚出去。”裴弃扬手指着门口,“那套茶具是陶信先生做的,天下只此一件,我当时花了十六万金买下,现在怎么都该涨价了,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收你二十万。”
李怀安对此并不意外,他不是第一次赔钱给裴弃了,但这是裴弃第一次动真格打他。
他话里也不由得掺杂了几分尖锐,“哥哥说一生只有一位爱人,那你怎么保证只有他一个?正正经经地娶进门吗?”
裴弃被他说得不耐烦了,“不娶。”
门内外的两人都是一惊。
门内微微有些喜色,门外心里带着苦涩。
裴弃:“我嫁。”
秦叙瞪大了眼睛,他慌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裴弃给他买的,怎么娶?
完蛋了!
这边李怀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伸手把八宝莲纹案几掀翻,抓着矮椅往周围的瓷瓶砸过去。
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裴弃懒懒地看着,“松墨,记账,直接给舅舅送过去,我怕太子殿下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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