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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无人的小子,吃老夫一记神火斩!”半空中,江寰宇大喝一声,飞扑而上。“哼!”江随泊左臂一甩,周身喷涌的寒气瞬间形成无数尖利的冰刃,寒气四溢,伴着他的冰色长剑照离,直指来人!
锵。
二人兵器相撞,虚空中火花四溅,发出金铁相交的争鸣之音,震耳欲聋。
“这小子不仅能够修炼,而且灵力居然如此雄浑?他到底何等境界了?”江寰宇心头微颤。自己可是金丹后期的啊,在同阶当中也算得上顶尖强者了。对方却不到二十岁,竟能与自己打个平分秋色,甚至还略胜一筹,简直匪夷所思,这要是成长起来,这还了得吗?
“咤!”
江寰宇不敢保留,他口中轻啸,喷出数道先天神火,化为滔天火浪,骤然卷向江随泊。
江随泊临危不惧,眉心中爆发出炽盛的蓝光,他的身后冰刃平伸,开始疯狂自转。
呼呼呼……
剧烈的暴风雪中,阴寒的冰刃越转越快。
吼!
风声仿佛变成了猛兽咆哮,仅仅过了两个呼吸之后,原地就形成了一道高达五米的冰刃暴风。
狂风如龙卷,洁白的冰霜之气,汹涌弥漫,冻得人四肢发僵,又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直接卷向江寰宇!
也将江寰宇用来抵挡的神火冻在半空,再反旋刮去!
江随泊展开了凌厉的反击,二人战斗中被波及到的建筑与修士也在这场激战中一刻被烧为飞灰,一刻又被冻成固体,实在恐怖如斯。
江寰宇变色,浑身的血都被迫燃烧了起来,周身绽放华光,欲用锏劈开冰暴,然而,这实在太难了,江随泊神威凌凌,发丝飞扬,任何攻击都被冰刃的危墙隔绝在外,而他本人屹立在冰潮上,一剑就轻易劈开江寰宇所有的攻击。
太可怕了!江寰宇产生怯战之意,背后冷汗直冒。
“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战斗!江随泊不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吗?怎么如今观其修为却并非如此?!”远处,围观的众人都睁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惊叫连连。
“江寰宇已是金丹多年,而江随泊竟不落下风,那他少说也是个金丹,但是,不到二十岁的金丹,怎么可能?”
“江随泊这样的人若是废物,我等又是什么?他分明是天纵奇才!”
“能让这么一个天才蛰伏到今,当年之事莫非真另有隐情?”
……
众人议论纷纷,没想到战局竟如此精彩而出人意料。
原本姚甲还准备联合另外两方势力来谈判,但现在看来,几乎毫无必要,这场战斗的结果似乎早就注定了。
而姚乙不免想到,当初自家小姐嫌弃厌恶的废物,如今竟有这种本事,若她知道了,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想到这里,这个忠心的长老不免有些头疼。
为了掩饰自己的逃跑想法,薛滟滟也观战了一小会。
几个时辰后,随着众人对这场大战越看越入神,越看越痴迷,薛滟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一旦下定决心逃跑,薛滟滟便毫不犹豫。
她大体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好,所有人都在关注空着的战局,没有人注意到正在慢慢平移、退后,最后,她直接撒欢般跑出江家。
她小跑时,耳边还呼啸着微凉的风。
脸颊忽然袭来一股冷意。
薛滟滟抬头望天,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雪。
而现在,明明是盛夏的六月天啊!
江随泊的招式也太猛了,连天气都短暂的改变了。
她一边感慨,一边继续硬着头皮跑,也不管周身似乎沾染了隐约的雪花。
内心疯狂的祈祷着江随泊别注意到我,别注意到我,别注意到我。
一走出江府,薛滟滟就去租借云车,这是修界普通修士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是由灵兽玉狡拉车,日行万里。
押金是十块中品灵石,租金则是一天三块下品灵石。
时间紧迫,薛滟滟没有压价,选定一只看起来最强壮的玉狡兽,坐上云车就往城外驶去。
隐月城圆少说也有数百里,而江家差不多就坐落在隐月城的市中心,到城外预计是要半个时辰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很顺利,虽然她上车的一瞬,隐约觉得有道视线从半空中投注下来,让她的背后隐约发冷,如芒在背。
但薛滟滟最后到底还是坐在云车的紫玉暖烟较撵上,给玉狡拉着飞速远去。
快出城的时候,薛滟滟还掀开车帘悄悄回望了一眼江府的方向。
隐约可见城中心,江随泊的冰系灵力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与越发颓势的江寰宇缠斗。
薛滟滟希望他们打得更久一些。
薛滟滟将车帘拉上,颠颠簸簸中,整个人蜷缩在车内,任由玉狡全力飞奔。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妖兽破天的呼嚎。
薛滟滟神色一凝,随即奔逃的玉狡竟停了下来,不论薛滟滟怎么挥鞭子策兽都不动,并且这只硕大的玉狡眼中还露出了恐惧之色。
薛滟滟无耐,准备下车安抚一下玉狡,并检查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下车,薛滟滟便感到一阵狂风四起,迷得人睁不开眼。
待视线聚焦之后,薛滟滟遥间不远处的地平线上,似有一阵奔驰的黑云呼啸袭来。
起初,那黑云只是一个小点,随后逐渐放大,这时,薛滟滟才发现,这哪里是黑云,这分明是汹涌而来的兽潮!
提前一天,兽潮攻城了!
竟然这么快?
此时,天地间陡然变色,令人窒息的凶悍煞气席卷而来,无尽的兽吼声响彻天地间。
“吼——!”
兽吼声震耳欲聋,宛如雷鸣。
无数的妖兽像一座山峰一般朝着隐月城碾轧而来,向着城外奔逃的薛滟滟首当其冲!
饶是经历了这么多,薛滟滟面对着这排山倒海般的兽潮时还是恐惧了,难怪玉狡不愿向前,再向前,可就死定了呀!
不过几息之间,先前遥遥而视的妖兽竟成摧枯拉朽之势转瞬间已近在眼前,为首的竟是一只威风八面,却叫得撕心裂肺的化神期妖兽:麒麟!
曳曳风声中,薛滟滟当机立断,舍下瑟瑟发抖的玉狡,调动全身灵力,向着妖兽奔走的反方向跑去。
同时,她也从怀中掏出先前江随泊交给她的玉佩,别在腰间,试图让逐渐追上来的妖兽不要攻击她。
江随泊给的玉佩果然有效,别在腰间后,身后好几个近乎追上她的妖兽都主动绕过了她。
但是,薛滟滟也发现,这带有凶兽穷奇一缕神魂的玉佩也有着难以言说的副作用,比如,她的灵力运转竟迟滞起来,并且身躯越发虚弱,甚至不觉间,喉咙一哽,腥意袭来,她竟喷出一口血。
看来,这穷奇玉佩,以目前的她,还是没办法趁手使用的。
那书里的老魔,他使用时也会如此吗?
还是说,这个玉佩给她,本身就是一个坑?
薛滟滟无从猜想,可这茫茫兽潮中,她一个筑基修士,能依赖的就只有这块会噬主的玉佩了。
即便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就算不被兽潮在踩踏中咬死,也要被这玉佩搞死了。
薛滟滟从纳戒中拿出一颗补灵丹放入嘴里,丹药化开,充沛的灵气涌入四肢百骸,薛滟滟顿时觉得自己还能撑一段时间。
但茫茫兽潮已然近至眼前,密密麻麻,四面八方,已无逃脱之地,
薛滟滟不免脸色煞白,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另一边,汹涌的兽潮已然突破城门。
一时间,各种尖锐凄厉的惨叫声、哀求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听闻城门失守,兽潮来得太突然,从外城开始,众人慌乱不堪,忙派人赶往兽潮处,协助防御。
可惜的是,这些人刚刚靠近兽潮,便遭遇了迎头痛击。
一时间,血光漫天,尸横遍野,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城内的众多修界世族都派出了自家的护卫队和高阶弟子,抵抗兽潮,但收效甚微,不过盏茶功夫,就已经损失大半。
而这,还不是最惨烈的,薛滟滟知道,明日,就是书里的三和朔月,届时,江魔头布置的血祭大阵将全面展开,配合着满城的尸体,将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可怕威力,以至于能让全城修士百姓,全部死去!
*
江府。
漫天的暴风骤雪已然平息,胜负已分。
江随泊降落在地上,红衣飘摇,黑发如墨,俊美不似凡人,他站在那里,就是一幅绝世之画,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输了。”江随泊轻启薄唇,淡声说道。
江寰宇用力捂着胸口的伤口,那一截冰刃几乎将其贯穿,血水混着雪水滴滴答答掉落在地,和泥沙混成一道浑浊的红色溪流,苍老的眼中满是悲凉之色:“竟会如此……”
观战了半天的江宁氏扑倒在自己的丈夫上失声痛哭,看向江随泊的眼神中怨毒无比:“江随泊!你这个魔头!”
魔头吗?
江随泊邪睨着脚边形容凄惨的二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倘若今日败的是我,你们又会如何待我呢?”
“……”
江氏夫妇不言语了。
众人见证了此刻,亦是诧异万分,心情复杂。
此时的江氏夫妇抱作一团,瑟瑟发抖,江寰宇道:“你已经我我们的独子杀了,家主之位,我也保不住了,我夫妻二人更是被你害到如此,你究竟还想怎样?”
“唔……”江随泊一阵沉吟:“当然是杀了你,再用搜魂术,将当日之事公之于众了。”
听到此处,江氏夫妇震了震,脸色一片煞白,他们知道这个恶魔一定会如此做,此刻他们终于心生畏惧不再嘴硬:“饶,饶过我们罢……我愿说出当年之事的真相,不,不要搜魂!”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万万没想到,当年之事真有内情。
“哦?”江随泊淡道:“那你倒是说说,倘若说得不对……”
江寰宇体内冰锥再次暴涨三分,将他的五脏都搅碎,江寰宇疼得目眦欲裂,出气多进气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他即便有心撒谎,但剧烈的疼痛早就扰乱他的神志,让他无法将一个谎言自圆其说!
“罢了……”江寰宇叹道,将当年的事公之于众。
原来当年,江寰宇先着人给江母下毒,解药正好在天罚山谷深处,江易销为了给妻子采摘灵药,深入山谷,正好遭到江寰宇早就准备好的伏击,最后双拳难敌四手,死在山中。
“可有证据?”江随泊慢悠悠的逼问:“不然,旁人还以为你是屈打成招。”
江氏夫妇连忙点头称是:“有!我们有证据证明!”
闻言,众人纷纷围拢而来。
江寰宇忍耐着剧痛,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一块写满名单的布帛:“这是当年参与围剿之人的名单,你随便找一个,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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