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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闹!”

    朝朝不客气的把在自己头上作乱的傻花拔下来,抱着花花果断转身,避开身后一牢房的注视,一下下的摩挲着不安份的花花,再不吭一声。

    老罗氏冷眼看着朝朝模样,心里越发不喜。

    不愧是那离经叛道,勾搭着她的爱子无形无状,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贱人所出!

    老罗氏冷哼一声,再不看令人厌恶的傻孙女一眼,朝着大儿媳招了招手。

    “秀芳你来,把大家都安顿一下。”

    “母亲?”小罗氏一愣,诧异都落得这样境地,两手空空,还有什么好安顿的?

    不想对上婆母严厉目光,小罗氏忙收了心中腹诽,老实恭谨低头听训,老罗氏这才满意点头继续。

    “秀芳,你乃家中宗妇,即便家中落难,你也得担起主母责任,且老生也不信陛下真不念一点旧情。

    想我文定伯府,三代忠良,为陛下尽忠,为朝廷办事,从来本本份份,即便没有丹书铁券,我文定伯府忠心日月可鉴,姻亲故旧不少,你公爹门生更是遍布四海,怎会轻易倒下。

    你生为宗妇,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得住!”

    “是,儿媳领训。”

    饶是心里再不屑,对于婆母的话小罗氏也只得受着,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扶着老太婆往远离恭桶的一角,吩咐三妾室给老太太捧来稻草照应好,这才反身安顿叮嘱身后一干女眷。

    “三弟妹,四弟妹你们带着孩子们坐这边;周氏,你们这边……”

    待到安顿好,一个个的也怕够了,哭饱了,时辰已不早,狭长的天窗外渐渐泛黑,甬道里也相继燃起了照亮的火把。

    一直事不关己的朝朝摸了摸自己咕噜噜叫的小肚子,揉搓着怀里的花花,时不时朝着来时的甬道尽头看,始终不见狱卒身影,小家伙忍不住嘟囔。

    进来大半天了竟然没有人送牢饭,一点也不尽责!小艺也有科普错误的时候。

    见身后动静渐歇,朝朝眼珠一转,果断把怀里的鸟往栅栏外一丢:“找我爹去。”

    被撸的正舒服的花花陡然一惊,毛都炸了,扯着嗓子大喊,“啊,摔死鸟啦,摔……”

    “闭嘴!”

    朝朝呲牙,呵斥炸毛鹦鹉,比了比自己的小拳头。

    鸟瞬间秒怂,煽动翅膀悬停空中乖觉不行,朝朝甩手催促:“快去。”

    花花这才扎舞着翅膀,委委屈屈朝着主人手指的甬道前方飞去,一边飞,一边骂骂咧咧,脏得很!

    好在鸟还是识趣的,且很精。

    靠着甬道内每隔十几米燃着的火把照亮,一路畅通无阻,避开刑讯厅里的人声,飞窜入对面眼熟的甬道,鸟飞,鸟再飞。

    也不知飞过了五七八九多少个牢房,终于,在不甚明亮的甬道深处,位于左侧的一面牢房里,花花发现了主人爹的踪迹。

    欣喜的扑腾着翅膀才要上去,不想甬道后传来脚步声,鸟多精的,一头扎进隔壁黑黢黢的空监,窜上一毛一样的狭长天窗,嗖的一下钻了出去。

    因着冲的急,鸟毛蹭掉了好几根,给鸟肉疼的,在诏狱地牢外上下扑腾心痛了好久,叨叨够了,才巡定主人所在方向猛飞出去,决定回去找主人好好补偿受伤的鸟心。

    “朝朝,朝朝……”

    看着又从狭长天窗钻进来的鸟,朝朝心累,“你怎么又从窗户来?”

    鸟委屈,啜着毛,“有银,有银,鸟怕,毛掉,痛痛!”

    “呵!”

    铁手无情的朝朝抓起花花上下打量,没发现少什么毛,哼哼冷笑,铁面无情,“老实点,说人话,我爹呢?找着没?”

    鸟呆,鸟认栽,老老实实点着小脑袋。

    朝朝满意,一把勾住花花塞进怀里抱住,再度无视一牢房的打量视线,背对其向,面朝甬道,窝在角落小小心勾连手环,取出某鸟自己找到的口粮,抓了一撮瓜子悄悄摸剥给鸟吃。

    一人一鸟配合相得益彰。

    不想朝朝不惹事的举动,却碍了某人的眼。

    “傻子!”

    一声轻薄鄙夷出自被老鼠吓去半条命,好不容被亲娘安抚好的李文欣口中。

    此刻的李文欣早已端回往日贵女姿态,安坐在怯懦文姨娘贡献出来的外褂上,倚在老罗氏身边,一边自苦,一边羞愤刚才自己的失态。

    见满府落魄,二房那小傻子居然还玩鸟,还能泰然自若,李文欣心里陡生怒气,不满膨胀,气没处撒,便口出恶语。

    刻薄模样,让靠墙闭目不语的老罗氏猛地睁眼。

    看了眼身边不复往日娇憨灵慧的长孙女,又撇了眼外角落的朝朝,老罗氏一巴掌拍在李文欣的胳膊上。

    “欣姐儿,你是我伯府精心培养的嫡姑娘,地位尊崇,跟个傻子计较什么。”

    李文欣一听,见祖母并不因能干二叔的请求而偏颇傻子,眼睛都亮了,忙依偎进老罗氏的怀里扭动着娇憨叫。

    “祖母!”

    背对众人的朝朝冷耳听着,心绪没一点起伏,根本不为所动,自顾自剥瓜子喂鸟,趁其不备,还往自己口中塞一块早上在厨房收刮的热点心饱腹。

    什么祖母,什么亲情,都是屁!

    她这般态度也让李文欣还有老罗氏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气不顺的很,只是抄家下狱,受惊生气,一整日折腾下来,一干人等早已精疲力尽,无心再折腾,便也再不出声。

    当天窗外传来一更天的梆子声时,牢房鼾声四起,朝朝这才收拢好瓜子壳,投入pp回收站,无声威胁放飞花花,悄默声的起身,慢慢的,慢慢的,把脑袋瓜探出了栅栏缝隙,而后是身体,最后是小脚脚。

    等成功站在甬道里,朝朝双手叉腰。

    哈哈哈,小小诏狱,拿捏!

    扫了眼身后监牢,朝朝果断迈脚往甬道尽头轻巧奔去。

    接近甬道口的时候,头顶花花悬停,朝朝果断停住步伐。

    小小心探出头,见下牢时的刑讯厅里,几个狱卒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喝酒打屁,侧对自己的俩早已趴在桌上人事不省,朝朝果断迈步,如灵猴般飞快穿过刑讯室。

    成功避开狱卒,在花花的带领下,朝朝果断钻进对面幽深的甬道中。

    “这边,朝爹……”

    “嘘!”

    头顶花花边飞边喊,声音虽不大,朝朝一个激灵,生怕被人发现功亏于溃,忙一把捞下傻鸟,捂住鸟嘴比了个嘘的手势。

    好在今日诏狱里进了人犯,锦衣卫上下捞的油水丰厚,连狱头狱卒都只顾畅快喝酒买醉,竟是没发现花花这丁点提示声音,倒叫这一人一鸟在偌大的地牢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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