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hu.la
    李泽成满意妻子的知情识趣。

    李泽林则大喜,忙对小罗氏拱手道谢。

    小罗氏面色不变,侧身避开,旋即拍了拍身边十四的长子李长明,低声叮嘱了两句,将其推向丈夫,自己则领着十二的长女李文欣站到了婆母身后。

    随着小罗氏一动,李泽成的妾周氏,不舍的看了眼身边只有十岁的二少爷李长萧,望向夫君李泽成的目光满是乞求;

    文氏把一切看在眼里,默默低头,牵着身边十岁的二姑娘李文月走到小罗氏身后;

    柳氏见状,忙扯着膝下九岁的三姑娘李文云快步跟上。

    眨眼变化的这一切朝朝都不在意,她见傻爹状态不对,上前扯住傻爹胳膊晃了晃,“爹。”

    李泽林低头,望向脚边昂头看自己的乖女,心中难舍,眼里担忧,蹲下温柔的替女儿整理着的散乱的髻发,轻轻摩挲着,凑近过来,压低声音,温声叮嘱。

    “朝朝乖,别怕,一会与爹分开,你紧跟祖母还有大伯娘,千万别乱来,要保护好自己,手腕上的东西要藏好,若被人发现要夺,你乖顺的给,当以自身为要,外物而已,什么都没你自己个重要知道吗?”

    朝朝点点头又摇摇头,东西什么的,傻爹不说她也知道藏好,不过祖母、大伯娘什么的……小家伙小嘴一撇。

    见女儿小表情,李泽林何尝不知内里,可是眼下没法子,女儿还小,如今阖府身陷囹圄,若无人看顾,他怕……

    “他娘的,站个队还磨磨蹭蹭,再不快着些,老子抽死你们。”

    威吓的鞭声呼啸,惊的李泽林身后庶出三弟李泽丰,四弟李泽康忙关切提醒。

    “二哥!”

    李泽林会意领情,回头朝着弟弟们点点头,收回视线,重重拍了拍女儿稚嫩的肩头,把孩子往亲娘与长嫂跟前轻轻一推,对着二人神情恳切,郑重的长身一揖。

    “母亲,长嫂,拜托了。”

    急促的鞭声再响,狱头带着狱卒推搡催促,根本不给一点温情时间,朝朝甚至来不及回头再看傻爹一眼,转瞬就被一只粗鲁大手狠狠推进女囚队伍。

    重心不稳,脚下踉跄眼看要倒,耳边传来傻爹急促惊呼:“朝朝小心。”

    来不及了!

    朝朝脑子里飞速闪过从前妈妈的教导,下意识曲起胳膊护住头胸做好自保姿态,以图尽量减少受伤,等待疼痛来临,不想胳膊一热,倒下的姿态顺停。

    哎?

    朝朝诧异,抬头一看,立刻迎上了三婶宋氏温柔的目光。

    “朝朝小心。”

    朝朝醒过神来,顺势站好道谢,“噢,谢谢三婶。”

    宋氏摇摇头,表情淡淡,把朝朝扶稳手即离。

    对面落在男囚队尾的李泽林见女儿被三弟妹扶住,大舒口气,忙对着宋氏拱手致谢。

    宋氏见状摇了摇头,紧紧牵着五岁的小儿四郎李长英,视线却越过二伯哥李泽林,看向他身后站着的丈夫李泽丰,以及丈夫手中牵着的七岁行三的大儿李长茂,眼中都是担忧不舍。

    李泽林本想张口,请托三弟妹看护下自家乖儿来着,不想,狱卒凶恶的驱赶推搡紧随而来。

    容不得李泽林耽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闺女小小身影走在队末,消失在了对面阴暗的甬道中,徒留一脸担忧。

    啪,啪,啪……

    “快走快走,鳖磨唧。”

    地牢真暗呀,哪怕是白日,这里头也黑洞洞的,唯有两侧墙壁上靠顶的狭长天窗中,透过些许光线照亮,再配上凶恶的催促,不断响起的鞭声,队伍中忍不住响起呜呜咽咽的低低啜泣。

    “呜呜呜,娘亲,娇娇怕。”

    这是四叔家五岁的李文娇的声音,紧跟她声音后的还有她两岁弟弟,五郎李长茁的嚎哭。

    “娘,娘,呜呜呜……”

    “莫哭莫哭,乖,娘在,娘在。”

    落在后头的朝朝,听到四婶何氏安慰儿女的声音,紧跟着又闻前头骄傲公鸡李文欣的尖叫。

    “啊,有老鼠,母亲有老鼠,我看见了……”

    老鼠一出,队伍瞬乱,哭嚎尖叫回荡幽深甬道,朝朝一个激灵。

    朝朝下意识两手捂耳退开些距离,紧跟着黝黑的甬道内鞭声再起,啪啪声音不再是脆响,发出闷哼,显见是有人被抽了,狱卒喝骂紧随其后。

    “妈拉个巴子的,老鼠而已又不是老虎,闹什么闹!都陷牢里了,还指着当祖宗呢!一个个身骄肉贵,不怕告诉你们,这地牢别的不多老鼠蟑螂样样齐全,远远见了就闹腾,往后日日与它们同吃同住,你们不得疯?”

    可不是疯了么,听说要日日与老鼠蟑螂为伍,从抄家到现在还算鹌鹑的女眷们,一个个破了大防了,声嘶力竭,尖叫阵阵,激烈抗拒。

    “啊,不,我不要,放我出去……”

    “母亲,我不要老鼠!儿怕!”

    只可惜所有的挣扎反抗都是徒劳,朝朝冷眼看着,爪爪下意识抚上腕上看不见的手环,她知道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小艺可是图文并茂加小视屏给她科普过哒。

    她可得乖乖,尽可能减少存在感,努力自保才成。

    小家伙握爪,在一干女眷还叫喳喳、哭唧唧的时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见狱卒已经开了一侧牢门,小家伙麻溜穿过人群,往打开的牢门里一钻,果断舍弃臭臭恭桶以及泛着潮气的冰冷墙面,往靠着甬道远离牢门的栅栏一角一蹲,这便是接下来坐牢日子里她的小天地。

    朝朝蜷缩着小身体依靠着木头栅栏,冷眼看着外头一干傻子,被鞭打,被驱赶,这才哭唧唧,抱怨怨进们,朝朝砸吧砸吧嘴,摇头叹息。

    随着人员全部进入,牢门叮铃哐啷落锁,狱卒们骂骂咧咧走远,身后哭唧唧还不停歇,朝朝只觉烦,比花花还烦,脑壳疼。

    脑子忍不往边上木头栅栏一怼,不想直接怼了个空,她脑袋居然毫无防备的,直接突破木栅栏中间缝隙,朝朝歪头,满眼新奇。

    下意识一动,脑瓜竟毫无阻碍的退了回来,慢慢的慢慢的,朝朝咧起嘴角,眼睛亮晶晶的。

    好吧好吧,闹吧闹吧,这些人最好都闹到精疲力尽。

    发现了新大陆,运量起小九九的朝朝一改刚才,也不觉得他们比花花还烦了,满心期待,就在这时,一道怪异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朝朝,朝朝,朝朝……”

    牢房里霎时一静,所有人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头顶狭长天窗外钻进一个熟悉的小脑瓜。

    嚯,不是花花还能是谁?

    想花花花花就到,朝朝欢喜,忙朝顶上花花招手。

    花花曲身奋力从狭长天窗钻进,扑腾着翅膀就飞到了朝朝肩头,弯钩嘴一下下叨着朝朝的发髻,满是委屈。

    “吓死鸟了,吓死鸟了……”

    它可是飞了好久,跟了好久,找了好久,才找到可恶主人哒!累死鸟了!
最新网址:www.00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