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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别看曹阔和柳鸿文他们一路势如破竹闹得挺欢腾,其实在整个南军里也没有溅起多大水花,因为整个南军足足几十万人,驻扎的地方实在是太大了,又因为各军营还需要布置各种阵型,所以场地开阔的很,这就造成很多地方的南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比如左右两军还在纳闷,中军大半夜灯火通明的在庆祝什么呢。当他们得知是燕军袭营,并且直插中军大帐,一些个老将兴奋的摩拳擦掌,试想一下北平城里有多少兵卒,从几日攻城的情况就能看出来城里根本没有多少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分兵袭营,那不是把偌大的一座城池拱手相让了吗。
再有李景隆这臭小子平日里目中无人,此次讨燕,他对亲近的部众多有偏颇,反倒对那些真正会用兵的人不假辞色。现下有这大好机会,大可以不用听他胡乱调遣,各部可以便宜行事立刻攻城。
天边已经微微发白了,夜色即将退去,南军西营里突然鸣炮,紧跟着鼓声大作,无数兵卒抬着登城云梯冲了出来,人潮还没有冲到城下,后阵的攻城弩车、弩床就开始就嗡嗡作响,尽情的抛射着冰冷的弩箭,无情的压制城头上的每一条生命。
“放!”燕军开始反击,城头上倾泻下一片箭雨,接二连三的命中城下的南军。
西营先锋将领顶着箭雨一边狂奔一边暗自嘲笑:燕军越来越不济事了,连弓箭的射程都短了许多。他兴冲冲的奔到城下,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安全!然后与众人合力竖起了云梯,听见梯子上端的钢钩子“嘎吱”一下挂住城上的砖石,他狠命的往梯子腿上踹了一脚,然后对举着刀牌的兵卒们大喊:“弟兄们,米饭会有的,豆汤也会有的,一切都到城里面寻找吧,给我……”
“哗……”一桶凉水从天而降,尽数浇在这位先锋将领的脑袋上,顿时把他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嘶~”那将领打着寒颤立刻就没了下文,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大雨,哆哆嗦嗦的抬头往上看。
“啪!”一块碾盘落了下来,把这位还在抖毛的落汤鸡砸成了汉堡包。
北平城头下起了桶泼大雨,里面时不时的还夹杂着“冰雹”,让下面攻城的南军苦不堪言,南军本就不适北方气候,突如其来的“降水”让他们措手不及,战力直线下降。
刚开始地面上只是比较泥泞,使兵卒们行动不便,可随着北风呼啸,城下的土地和攻城云梯上都结了冰,更是雪上加霜,兵卒们连站都站不稳了,若遇拥挤,一倒便是一大片,更别说往梯子上爬了,那些被浇了水的兵卒战战兢兢的连手都伸不出来,哪里还有精力攻城。
西营主帅眼睁睁的看着北平变成了一座冰城,气的他将马鞭狠狠地投在了地上,望天长叹:“天不助我,收兵!”
中军大营中的兵丁没有人敢面对视曹阔双眼,只要看上一眼立刻软弱无力行不胜衣,有的更是吓得转身就逃,连手里的刀枪都丢了,若不是后面的人不知情况还一个劲的往前冲,早就被曹阔杀出一条血路了。
他虽然在人群中所向披靡,但是好虎架不住狼多,毕竟作战不是武林械斗,这个场面比之当初太行山击败丘言胜还要糟糕,四面八方都是枪尖,数都数不过来,倒下一批就补上一批,永远也杀不完。
若不是三人背靠着背,又有曹阔统一指挥相互配合,恐怕早就被扎烂了,即使这样他也是把自己作为盾主防,让梁梅和翼蛇做刀主攻,凭着他半身刀枪不入和快速愈合的能力拼死往前冲。
“幽游冥蛊:摄心!”前面已经挤不动了,曹阔不得不动用大范围杀伤能力。
灵枢中那独眼独尾的无嘴兽接到指示,立刻把头上的触须竖的高高的,随着一道一道的波纹扩散,三人周围的兵卒们开始萎靡,内层的人受到影响严重,直接就倒下了,后面的人也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无力再战。
曹阔抓住机会,先是命令梁梅和翼蛇跃出人群,然后自己在使用一念破杀撞得前面人仰马翻,为二人杀开一条通道,三人就这样在向前闯五丈,并利用突然改变位置使敌人不急应变,再向前杀出五丈,他已经能看到那个为人群簇拥的人影了。
“想容,我看到那个混蛋了……”
李景隆起初心里是害怕的,因为燕军骑兵来的太突然太迅猛,从破前军仅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但柳鸿文改道之后,他便不惧尚在人群中厮杀的三人,只是好奇那几个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仿佛看戏一样逗留在大帐之前。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不禁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几个人厮杀的时间太长了,这不是正常人应具有的气力。换做是他,这种不间断的拼杀早就累的瘫软在地了,哪怕是武林中的能人异士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就在他心生犹疑的时候,围攻三人的南军突然就塌陷下去一大片,毫无征兆的塌陷下去,吓得他和周围的将领都是一惊,更要命的是他们发现这三个人中有一个居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而且是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五丈之外,所过之处所遇兵卒尽皆被他一刀两断,看着那一线上的兵卒齐刷刷折在地上的时候,李景隆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跳了。
这还不算完,三人借着突袭往前又杀一段之后,那个男人如法炮制又向前窜了三丈,三丈之后又三丈,三丈之后再三丈,借着灯球火把,李景隆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三人的脸了。他实在没想到能有人在万人丛中来去自如,而且还是非常明确的为他而来,惊的大叫:“放箭!放箭!挡住他!”
“快去禀报大将军,燕王从大宁回来了,正在突袭我军右翼阵营,让他速派援兵,快!”一个裨将冒着箭雨把传令兵推了出去,他自己却倒在了箭下。
此时天已大亮,柳鸿文在乱阵中穿插,正打算在绕个弯子冲往东城门口,突然发现东方一阵大乱,雷鼓声大作,南军在东面的所有阵营都乱了起来,正疑惑间,西北风于恒在一侧大喊:“是燕王的旗子,是燕王的旗子,燕王回来啦!”
燕王回来了,这无疑是柳鸿文这些日子听到最大的喜讯,这意味着北平城得救了。燕王一回来就突袭南军,这个时候他不但不能撤,还要助燕王一臂之力,当下掉转马头再次冲向南军主帅大营,高声喝道:“跟我来!”
柳鸿文的骑兵来了就走,走了又回的路数扰乱了南军的视线,此时已经没有人把他当做是一支奇兵,而是与燕王遥相呼应的主力,很大一部分将领已经认为他们中了燕军的计,这是燕军的扰敌疲敌之策。
南军攻城十余日,无论怎么谩骂叫阵、强攻、火攻、甚至是地穴,他们都坚守不出,为什么这个时候敢以寡敌众。现在西营攻城不克士气大减,东面火光冲天显然是被人破营,前军和中军又被穿插的跟筛子似的,到这会儿还没堵到人,一个个都忐忑不安,各营都派出传令兵往大营请示。
十余丈,曹阔距离李景隆只剩十余丈,可是他前面是一道难以逾越的人墙,人多的连大口喘息都成了奢望,人家根本用不着和他打,一齐往前挤也能把他推出去老远,你想跳起来都没地方落脚,下面全是刀枪剑戟。
他现在的状况非常不乐观,作为范围攻击的死神召唤用过了,冥蛊的摄心也用过了,用于突击的一念破杀用过了,鬼门三变也用过了,迷瞳虽然一直在,但是目标太单一,发挥的作用太小,而且梁梅和翼蛇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一刻钟之内在冲不出去,这两具身体将会因为机能丧失而脱离控制,因为他的元炁已经几近枯竭了,难有更多的能力支撑他闯下去了。
决命之时,曹阔顶着人群将一颗拉开的手雷塞进了人群,轰的一声过后,他前面的人墙被炸出一道豁口,不过因为他离得太近,自己也被掀了出去,但他还是抓住时机,将身上最后一颗手雷投向了中军大帐。
李景隆这回是真的被吓破了胆子,他真切的看到那人的手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了,居然还能凭空抓住无数鲜血再恢复到原来的模样,这哪里是人能做到事情。
“轰!”那人扔过来的铁球爆炸了,李景隆就觉得天地一阵翻转,等他发现自己坐在地上的时候,两只耳朵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而同他站在一处的大部分将领都扑倒在地,只有个别几个还在挣扎。
“啊!……”
看到李景隆没死,曹阔疯了一样狂吼,不顾一切的引动天地元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因为他看到李景隆穿着的那套铠甲,正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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