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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能给代王做走私生意的商人,周全的眼光自然不会太差。他一眼就看出袋子里是盐,还是质量上乘的细盐。
在周全经手的生意里,盐绝对称得上是最赚钱的好货。
而质量上乘的细盐,不但好卖,还很容易就卖出高价。
达官贵人对细盐尤为喜爱。
一来是他们不喜欢粗盐苦涩的味道,二来也是吃细盐也能让他们跟贱民区分开来。
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怎么可能跟泥腿子吃一样的盐。
撵了一点放进嘴里,周全顿时眼前一亮。
这种品质的细盐,甚至不需要往外运,在北安府里就会被抢购一空。
“大人,这细盐是从哪来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兴奋异常的周全下意识询问起货源,然后就被自己的蠢话吓出一身冷汗。
他生怕薛长山以为自己要撬行,连忙解释道:“大人,我就是想多帮您赚点银子……”
“没事。”薛长山毫不在意,接着问道:“这东西好出手吗?”
“好出手,非常好出手,有多少我能卖多少。”哪怕在薛长山面前,周全都敢夸下这种海口。
经过周全介绍,单单在北直隶境内,细盐的价格就是粗盐的二十倍。
尽管如此“高价”,细盐却仍旧处在有价无市的状态。
从各大盐区运来的盐都是粗盐,北直隶自身又不是产盐地,自然也就没有能做出细盐的作坊。
这也是为什么周全看到一袋子细盐会失态,这东西是绝对暴利的好货。
但周全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在他看来薛长山应该也就只有这一袋子细盐而已。
百十来斤的细盐虽然抢手,但终究不是能形成规模的生意。
“这个月内,给我运来一万斤粗盐。”
周全还在遗憾不能做细盐生意时,薛长山忽然吩咐道。
周全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一种可能,呼吸变得急促。
“一万斤粗盐大概能弄出不到三千斤细盐,等工人手艺熟练后,应该能稳定在三千斤以上。”
薛长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周全却已经听得热血沸腾。
他又没忍住,兴奋的问道:“大人,您是掌握了做细盐的手艺吗?”
“嗯,我有一个朋友,他会做细盐。”薛长山回道。
这次周全学了乖,没有再不知死活的追问薛长山的“朋友”是谁。
尽管他很想问,但他更想多活几年。
在大乾朝境内,会制作细盐的人,就相当于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
不管是这门手艺,还是掌握手艺的人,都不是周全能接触到的。
在确定能有稳定细盐来源后,周全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发财的事情。
他不需要薛长山再提供任何走私的货物,那些都是多余的。
细盐在手,天下我有!
短暂走神的功夫,他都已经仿佛看到自己执掌周家大权的场面。
薛长山临走之前给周全留下了两千两银票,让他用于购买粗盐。
周全连忙推辞:“大人,买盐的银子我还是有的。”
说话时,周全注意到薛长山拿出的银票就是自己在东石村送给他的。
“一码归一码。”薛长山强行把银票塞进周全手里。
“在东石村,那三千两银票是你代表周家交出来的供奉钱。”
“现在我给你两千两,是对你做生意的安排。”
“这些银票在你手里,买两万斤粗盐也绰绰有余,多出来是你应得的。”
薛长山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让周全又惊又喜。
事实上,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被薛长山压榨的打算。
买货垫付银子都是最基本的,到手的利益被拿走九成以上也绝对是会发生的。
但现在看来,自己竟我错怪了对方。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自己好好做帮他做生意,该是自己赚的银子自然能赚到。
想到这,周全也不再犹豫,收起银票对薛长山又是好好的表了一番忠心。
当然,对于周全的“忠心”,不管是薛长山还是祖大寿都是不信的。
看着揣着银票美滋滋离开的周全,祖大寿感慨不已。
老大对人性的拿捏确实精准,对周全的这一番安排,虽然可能还是得不到周全的忠心,但至少已经可以得到他的能力。
毕竟老大之前就说过,对这种人,只能以利诱之。
给他好货,让他赚钱,自然不怕周全不跟着他们一起走。
不过对于自家老大能制作出细盐这件事,祖大寿到现在仍旧震惊不已。
他也是在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只比周全早几个时辰而已。
周全面对细盐时的震惊,祖大寿在白天时也表现过一次,甚至他比周全还甚。
周全被打发走后,薛长山带着祖大寿走进了那间秘密小屋。
此前薛长山从未走进过这里,如今终于看清屋子里的情况。
在小屋里,薛长山一丝不苟的给祖大寿演示了从粗盐里提炼细盐的过程。
涉及到的细节部分,他更是不厌其烦的给祖大寿讲解。
听着听着,祖大寿忽然拉住薛长山:“老大,你是在教我制盐?”
“多新鲜呐,你不会觉得我在教你种大米吧?”薛长山没好气的说道,他以为祖大寿没有认真听讲。
“这……这手艺……”
祖大寿本想说这手艺价值连城,但他又忽然觉得用价值连城形容都可能不够准确。
掌握了这一门手艺,想要富甲天下可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在他看来,薛长山这就是要送一座金山给他。
金山太过贵重,以至于祖大寿根本不敢接下。
“我们的征途是广阔天地,制盐手艺也好,还是银子也罢,这些都是工具。”
“工具本身没价值,用工具聚拢更多人到我们身边才算发挥价值。”
“尽快熟悉这套工艺,然后找个信得过的人交出去。”
“你的时间也很宝贵,不能浪费在这种事上。”
薛长山说的轻描淡写,丝毫不在乎制盐手艺到底价值几何。
看着薛长山云淡风轻的样子,祖大寿敬佩不已。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可是跟薛长山相比,自己的心境竟还是差了一截。
工具?没价值?
搓着手中的细盐,祖大寿暗暗感慨:“也就老大能说出这种话了。”
就在薛长山认真教学时,始终守在门外的三狗忽然敲响房门。
“老大,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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