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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俗话说,人有悲欢离合,其实狗狗也有生离死别,只是人们很少见过。
2014年,已是十五岁高龄的贝贝,得了积脓症, 已经不吃不喝五、六天了,日渐消瘦,连走路都困难了,我找人开车(我不会开车)带她去了市里的医大附属宠物医院。
医生说保守治疗没用,必须手术。贝贝知道要挂针之类的治病了,很懂事的急忙去草地上小便后回到诊室。我对她说:“贝贝,你跟医生去给你做手术吧!”她很听话的就跟医生去了,一直走到手术台边,直到打了麻药失去知觉,被抬的上手术台。
我不敢看,躲在门外等着,约四十分钟后,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说手术结束了。可还没等他走开,手术室内的助手就喊“没呼吸了!”他就又连忙跑进手术室给贝贝做人工呼吸。又过了十几分钟,贝贝又恢复了呼吸,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贝贝被推出手术室,我连忙迎上去看,轻轻的呼唤她。只见她两眼虽然睁着,但对我毫无反应,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当天我只好先回去了。
晚上不放心,给医院打了几次电话问贝贝的情况,他们说贝贝情况还可以,起来喝了几次水,听罢我略觉放心。我家在郊区,距离医院还有几十公里。
一晚上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赶早班车我去看贝贝。带了许多她爱吃的肉肠和酸奶。可是我的贝贝永远不会吃东西了,两眼无神,黑洞洞的,不会叫,不会动,成了植物狗,我心疼死了,怎么叫她都没反应。
我每天白天打车去看贝贝,晚上回家,但总是忍不住打电话去询问贝贝情况,他们都说在好转,就这样,一直持续了第七天晚上,突然接到个不肯透露姓名人的电话,她告诉我:贝贝已经患了尿毒症,好不了了,别听他们糊弄,再花冤枉钱了,尽快接走吧。哎,至此我才知道手术失败了, 被这无良的宠物医院给骗了。
第二天,我去接贝贝,我把她抱上车,对她说:“贝贝,我们回家!”不想,垂死的贝贝竟听懂了。虽然不会叫,不会动,没任何表情,但挣扎着摇动了几下尾巴。
我知道了,这七天她不吃不喝一直坚持着不肯闭眼,就是想回家,想见女儿妞妞,她不想死在外面!
二
回到家,我把贝贝放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
和她形影不离、一起生活了十三年的女儿妞妞,跑过来围着她转圈。也不知是眼泪,还是口水,滴了满院子地下都是。
见到了女儿妞妞,闻到了她平时熟悉的那种气味,看到自己终于回到家了,过五分钟左右,她就去了。大约只有五分钟时间,贝贝的头很痛苦的往胸下勾去,就咽气了。
人说狗死了不能埋在家里,可我不在乎,因为她永远是我的贝贝。
贝贝活着时她就怕我不要她。每次一开玩笑说不要她,她就急得冲着我又吼又叫。今天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家,我又怎能叫她不甘心。
活着时我不会抛弃她,死了我也要叫她安心地离去。
那一刻我伤心的、忍不住流下眼泪来,我深深的自责:是不是我杀了贝贝?她那么听话,那么信任我,如果不是我给她做手术,她兴许能多活几天呢!
三
贝贝死了以后,妞妞郁郁寡欢,经常自己一个久久地呆在窝里不出来。
这时候喵喵也没了,他和别的猫打架,牙齿断掉一个,发炎后的败血症死了。为了给她找个伴儿,我从网上收养了一只成年的狸花猫咪,起名叫“阿豹”。
阿豹刚来时乱拉乱尿,这让我很烦恼。大家都知道,猫便气味很大,很难闻,搞得客厅里一股怪昧,来了客人都十分尴尬。可我给阿豹准备了猫窝和猫砂,它就是不去,非要拉在花盆里,而且屡教不改。为了教训它,有一天,我把它关在门外。开头还听见它在外面挠门,喵呜喵地叫。可过一会儿就动静了。深冬的新疆,零下二十多度。我又觉得不忍心,可开门后怎么喊也不见踪迹,寻遍了小区也没找着。回来见妞妞在栅栏里又叫又跳,我就心想:莫非她知道在哪里?我对妞妞说“你把阿豹找回来!”只见妞妞出门一溜儿小跑,朝另一家住户的跑去。没等我追到跟前,就见她领着阿豹从那家门廊里走了出来。见我把冻得瑟瑟发抖的阿豹抱回家去,妞妞在后面高兴的又蹦又跳。妞妞和阿豹成了一对好朋友,一起吃,一起睡,小区里的人见了无不称奇
因忙于自己的一点小生意,我每天很早就出门了,妞妞总是依依不舍得站在栅栏门里,目送我远远地离去。每到深夜我回来时,
她就和阿豹在院子里等着我。
有次我悄悄的回来,想看看她们在干什么。只见妞妞窝在栅栏
门里冰冷的石板地上,痴痴的看着远处我回来的路口。那时已是寒冬腊月天了,阿豹怕冷的依偎在她的怀里。
贝贝去世后,妞妞对我更加依恋了,只要我一回家,妞妞就形影不离跟着我,坐卧不离左右,我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影响着她。
为了排解她的孤独,我会经常和她玩藏猫猫的游戏。每次我喊“妞妞出去,等我藏好进来。”她就乖乖的从狗洞里钻出去等着,等我藏好了,喊一声“好了!”她就兴冲冲的钻进来到处找我,不论我藏在家里什么地方,她都能找出来。每当这时,它兴奋地像一个兴高采烈的孩子。
岁月在不经意间流逝过去,妞妞一转眼也长到了13岁。
步入老年的妞妞已不再如以前那样活蹦乱跳,更喜欢常常宅在家里。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妞妞脖子下面,长了一个玉米粒大小的瘤子。因为一直不大,由不疼不痒的,我就没在意。不想最近一段日子突然变大了。可能是很痒的缘故,妞妞经常用爪子去挠,挠的血糊糊的。
我带妞妞去了昌吉市农大分校宠物诊所。医生看了后说是瘤,要手术切除。
想起贝贝的情况,我反复问了医生有没有危险。医生说,手术本身没有危险,但不确定是不是良性的。那天上午,给妞妞做了手术。术后麻药没过去,我一直守护在旁边,不停的呼唤她。在妞妞醒来的那一刻,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术后伤口愈合得不错,剃掉的毛都长上来了,这让我很欣慰。
但我不懂的是,当时妞妞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两眼空洞无神。她每天吃的很少,而且吃了就吐,可能很痛苦,只是她不能像人一样说出来而已。可笑我还以为她是手术后的正常表现,正在康复呢。
现在想起来,妞妞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可能预感到自己时间不多了,那段时间她格外的喜欢粘着我。
她的狗窝在屋后,但她每天早上都一直在注意听着屋里的动静,只要听见我准备出门,她就早早地跑到门前等在哪里。当我推开房门,坐在台阶上穿鞋时,她就要在我腿上趴上好几分钟都舍不得离开。
四
2016年10月的一天晚上,夜里十一点多我才回到家里。
不见妞妞像每天那样到大门口接我,我就有点诧异,急忙跑到后院狗窝里去看,只见妞妞爬在哪里奄奄一息。
见我来了,妞妞艰难地摇了摇尾巴。 我对妞妞说:“妞妞,今天你回家去住吧”。妞妞看了看我,几次从狗洞里都没爬进去。我打开后门,她很艰难地、摇摇晃晃地从后门爬进屋里。
妞妞是个特别听话的狗狗。我家狗窝里有个自动开关的暗门,狗狗可以随时自由进出。但平时她是不能随便进去的。每年11月底,天转冷了,我会对她说:“妞妞,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进屋里住了”。从那天起,她每天晚上就会住在屋里。等到了来年4月初,春暖花开了,我就让妞妞出去住,告诉她从今天起就不准再进屋子里,她果然就从那天起再也不进屋子里来了。
妞妞懂事,这个规矩十来年她从未打破过。
那天晚上,虽然才十月底,但天刚下过雨,又潮又冷,我担心她受不了,就在客厅里给他铺了张地毯,让她进来睡在哪里。
由于手术后伤口恢复得还不错,我当时也没觉察到她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一早儿,我惦记妞妞的病情,早早起来看她,却不见她在
客厅里。最后在花园的角上找到她——她妈妈就埋在那儿。
她知道不能死在家里,就自己挣扎着从狗洞里爬出来,爬到了这里来,她要和妈妈长眠在一起。
见妞妞这样了,我顿时慌了神,忙喊人来准备把她抬上车送到医院去,可谁知刚一抬动她,妞妞就抽搐着咽气了。我知道她跟她妈妈一样,怕死在外面,被埋在外面。
蹲在妞妞旁边,抚着妞妞的头,我失声痛哭。
陪了我十几年,每天接我送我,突然没了,叫我怎么受得了。
在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每天晚上一回来,总是不自觉的和以前一样,习惯性的跑到后院的狗窝前看看,看看妞妞怎么样了,有没有吃的、喝的。
我一生不信神不信鬼,但那几天,我遇见了一件我一生都不能相信的怪事:那几天夜里每当我走到妞妞的狗窝前时,总是能听到“叮呤、叮呤”几声铃铛声,再仔细听时却又没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几天到我家来看我的外甥,说他也听到了。
我很惊诧——这是妞妞的铃铛声!可是妞妞的铃铛在掩埋她那一天,我已经收起来放在家里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老妈在电话里说,那肯定是妞妞的魂魄,仍然游荡在花园里不肯离去。
当第二天又听见妞妞的铃铛声时,我按老妈说的,在妞妞的坟前对她说“妞宝宝,主人知道你胆小,主人把你埋在了咱们院子里主人窗户前面,主人每天都能看见你,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每天都保护着你,你放心去吧!”
还真是灵验,从那以后再也没听见过妞妞的铃铛声。
我的妞妞胆小,但她忠勇有嘉,在主人危急时刻她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我的妞妞从不恃强凌弱,对恶狗她毫不畏惧,对弱小动物她却从不欺悔,充满爱心。
我的妞妞乖巧,能帮主人干很多活。主人的每一个眼色,她都心领神会。
我的妞妞恋主,总想和主人多待一会儿。可惜我不懂她的意思,为了那点儿蝇头小利,竟没在她最后的时刻多陪她一会儿。现在一想起来,每每都令我都自责不已。
有人这样说:人一生可以拥有很多亲人,而狗狗心里的你永远是她的唯一。
妞宝宝,但愿还有来生,主人一定等着你!
完
2024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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