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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了耐心,直接牵住了她的手,引着她从锦尚堂走出去。她脚步有些僵硬,可他却走的十分沉稳,步步为营。
他牵着她上了花轿,他再次翻身上马,在众人欢呼声中,带着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回到谢府。
谢府今日也是难得的热闹,宾客满堂,车水马龙,连陛下都让总管太监送来了御赐的新婚贺礼,宣王更是亲自当场捧场。
京中但凡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全都如期赴宴,没人会不给谢羡予面子。
花轿落地,谢羡予再次将婉若从花轿里牵了出来,在炸响的鞭炮声和锣鼓声中,牵着她走进人声鼎沸的谢府,进入喜堂。
“这小谢大人当真的了不得,听说娶的还是商户女,谢家竟也能允准她进门?”有人窃窃私语。
“哪儿这么容易,要不怎么说谢家闹的天翻地覆?总归还是拗不过。”
“那位小谢大人查案可是出了名的雷霆手段,如今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倒是不知是个什么绝色美人。”
“那可不?这满京城的闺秀都巴巴儿的惦记着这门婚事,我还以为会是哪家的闺秀,没曾想……”
也有人心生嫉恨:“不过是会豁出脸面勾引男人罢了,名门贵女哪里有这样的做派。”
“哟,江妹妹这是什么话?瞧着倒像是还对旧情念念不忘似的,难不成入王府伺候王爷委屈了你?”卓侧妃忽然嗤笑。
江雪君面色一僵,咬着牙:“我不过是看不惯这些狐媚东西罢了。”
“是么?我还以为江妹妹是惦记着险些到手的好婚事呢,唉,谢家大公子宁可娶商户女都不要你,可见江妹妹这魅力的确一般啊。”
卓侧妃拿团扇半遮着脸,笑的奚落。
江雪君脸色更难看了,远远的盯着和谢羡予并肩走入喜堂的许婉若,指甲都掐进了掌心。
这样盛大的婚事,如此招人艳羡的名分,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如今却被这个贱人生生夺走!害她成了满燕京城的笑话!
谢羡予牵着婉若走进喜堂站定,大老爷和大夫人坐在正上首的位置,强撑着体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婉若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人拥簇着终于送进了喜房内,喧闹嘈杂的人群终于被隔绝开来,她脑子里还嗡嗡作响。
谢羡予牵着她进了喜房,才温声道:“我出去招待宾客了,一会儿让秀珠来陪你,若是饿了让翠竹给你送吃的来,嗯?”
他突然这么温柔,她怪不习惯的,总觉得不对劲,有些警惕的应了一声:“嗯。”
他弯唇,捏了捏她的手心,这才起身出去。
他前脚刚走,秀珠后脚就来了。
“婉若姐姐!”
婉若坐在床边,扶了扶沉甸甸的冠子:“秀珠?”
“你这嫁衣好漂亮!我听说大哥哥特意让人去扬州做的,大哥哥对你真好。”
秀珠又凑上去看她的盖头:“你盖着盖头闷不闷?要不摘了吧。”
婉若摇摇头:“不好吧,怕不合规矩。”
谢羡予大概是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但谢府其他人不一定,她才入府,还是谨慎些的好,就怕被人抓住错处。
秀珠直接给她掀开了一角:“是我给你掀的!回头要骂就骂我好了。”
婉若忍不住笑,秀珠都不禁看傻了:“婉若,你真好看。”
从前婉若在谢府是从来不打扮的,素净的一张小脸还要被刘海挡一半,更不会穿任何鲜亮的裙子,唯恐引人注意。
因此大大咧咧的秀珠从未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顶多觉得漂亮。
今日婉若是头一次被盛装打扮,一张鹅蛋脸娇艳欲滴,懵懂的眉眼里含着丝丝妩媚,美的倾国倾城。
难怪大哥哥这么喜欢。
今日婚宴格外盛大,湖面的水榭里已经搭起了戏台子,戏班子开始唱起了戏。
宣王今日格外高兴,在酒桌上喝的面红耳赤,如今扳倒了晋王,他可谓是春风得意,只等着封太子了。
而其他的官员们也都拥簇着他,各种恭维,唯恐抱大腿的速度慢了。
宣王得势,宣王府的女眷们自然也都跟着水涨船高,陈清函端坐在席面里,还不停的有贵夫人来寒暄说话。
陈清函有些不耐,却也还是体面的端方含笑的应付着。
而一旁受到了冷落的卓侧妃脸色渐渐难看,她原以为压着王妃生下了长子,便能与她平起平坐,当然在王府也一向如此,她仗着有儿子,事事都要压陈清函一头。
可没曾想出了王府,那帮势利眼的贵妇根本不把她这个侧妃放眼里,只围着陈清函那个连孩子都生不出的人转!
这样的场合,只要陈清函在,她们全当她不存在的!
卓侧妃眼神阴毒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侍女,侍女轻轻点头,悄声退下。
过了一会儿,婢女端着茶水上前来,为她们添茶。
可没曾想,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她惊呼一声,托盘里的茶壶直接冲着陈清函摔了过去。
“啊!”
陈清函闪躲不及,眼睁睁看着那茶壶要砸在她身上,却不防被一只手忽然截住。
她惊魂未定的回头,看到了接住了茶壶的苏言,从茶壶里翻出来的滚烫的茶水已经将他的手烫的通红。
“你这笨手笨脚的奴才,怎么做事的?险些烫着王妃!”卓侧妃立马先声夺人,劈头盖脸的冲着婢女训斥着。
陈清函怔怔的看着苏言被烫伤的手,心脏倏地被攥紧。
“还好苏大人反应敏捷,可真是多谢苏大人了!”卓侧妃又忙不迭的道。
苏言面不改色的将茶壶放回了桌上:“举手之劳。”
然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这苏大人当真是个好人,还好还好,否则万一真的烫着王妃了,我定要打死这婢女!”卓侧妃说个不停。
陈清函骤然回头,一向温婉的眸子里寒光乍现。
卓侧妃面色微滞,被震的僵在那里。
宴席一直热闹到夜幕降临,谢羡予才终于从宴席里抽身,他今日喝了不少酒,脚步略有些虚浮,却还算沉稳。
沿着回廊行至松鹤园,走到他们的婚房外。
“公子。”翠竹等人一直在外面守着,“表姑娘……少夫人在里面等着呢。”
谢羡予看着房内明亮的烛光,心跳忽然加快,这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他推开房门,缓步走进去,看到坐在床上的人,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喜床上,还盖着盖头。
他拿起桌上的银秤,轻轻挑起她的盖头,却见她垂着脑袋打着盹,忽然眼前有了光亮,她才惊醒过来,睡眼惺忪的抬头看眼前人。
他看着她明艳的一张小脸,心跳都漏跳了一拍,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真真切切的实感,他们成婚了。
她从此只属于他。
“怎么不躺着睡?”他坐到床边,伸手去摸她的脸,一凑近却看到她额上被冠子压的红红的印子。
他眉头一蹙:“这么沉你不知道摘了?”
“这不合规矩。”
他沉着脸给她摘发冠:“你跟我吆五喝六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不合规矩?这时候倒是老实起来了。”
她闭了嘴不说话了,只是沉甸甸的冠子被摘下来,的确松快了许多,这冠子压了她一日,脖子都快断了。
他看着她困倦的小脸,伸手给她揉了揉后颈:“累不累?”
“还好,就是有点困了。”婉若昨夜就没合眼,今天也就方才秀珠走了之后打了一会儿盹。
“一会儿就不困了。”
“嗯?”
喜婆送了酒壶进来,喜气洋洋的道:“该喝合卺酒了。”
谢羡予接了过来,喜婆这才退下。
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把最后的礼全了,就睡觉。”
婉若点点头,接过酒杯,和他交臂共饮。
谢羡予余光看着她喝下去,这才跟着喝了干净。
婉若喝完皱了皱眉:“这什么酒?”
“藩国进贡的酒,说是果酒,入口甘甜,你不是不爱喝辛辣的酒?”
这酒的确不辛辣,还挺甜的,可不知怎的,她觉得有点不对,不知道是不是她有些困的不清醒了。
“你爱喝吗?要不你再尝尝?”
谢羡予又给她倒了一杯。
婉若又尝了一杯,这回她眉头拧的更厉害了:“我觉得这酒好像……”
他点漆的眸子看着她,渐渐幽深:“怎么了?”
她忽然感觉心跳加快,浑身都燥热了起来,怔怔的抬眼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第一次觉得这么可口……
他看着她渐渐泛红的脸颊,唇角微扬。
一生一次的婚事,总要圆满些,成了婚,感情能慢慢培养,新婚夜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缓缓的凑近,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手指滑至腰间,解开了她的腰封,繁复的嫁衣一件件的被剥去。
不同于上次的粗暴,他这次很温柔,不急不缓,反而是她有些急躁。
衣衫褪尽,她陷在锦被里,他吻着她的耳垂,细密的吻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她呼吸越发的急促。
她小脸已经潮红,一双碧藕难得主动的攀上他的脖子。
他的大手游走在她身上,点燃星星之火,她难耐的嘤咛一声。
他喉头滚了滚,眸底已经被欲念填满,浑身都燥的要爆炸,可他偏就在紧要关头停下了动作。
“婉婉,我是谁?”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谢,谢羡予。”她声音破碎。
“谢羡予是谁?”
“嗯?”
她意识迷蒙的看着他,想了许久,才恍惚间回答:“是我夫君。”
他满意的弯唇,亲吻她的唇角:“我对你好不好?”
“好。”她难捱的扭动着身子,小脸越发的潮红。
“那是我好还是林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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