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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洪书鸣所愿,骆伽嘴角勾起,眼睛弯成月牙。她向洪书鸣那边倾倒,张开臂膀来打算拥住洪书鸣的身体。
洪书鸣肩膀上的痛还没有全部散去,依旧倒在沙发靠背上。
她就眼睁睁看着骆伽露着笑意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惊得连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什么情况这是?
骆伽一只手穿过她的发丝,按在她后头的靠背处,手腕快要蹭到她脖颈处的肌肤,传来若有若无痒痒的热意。
不知是她的幻觉,还是脖子那里真的贴到了腕部。
因为过于靠近,骆伽举动带出来的一点点摩擦的声响都在她耳朵里无限放大。
这个姑娘此时低下头来,下巴轻轻靠在了自己伸出来的手臂上。
两人的发丝无意间纠缠在一起。
洪书鸣收回余光,再不敢去看。
她感觉自己的心咚咚的跳得厉害。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骆伽整个人都虚虚地压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环进自己怀里。
更关键的是,她的动作缓慢又轻巧,把本该几个瞬间就完成的毫无暧昧之色的过程拉出了更长的阶段。
就算是热情的可以靠在别人身上八百回的娉婷,也从来没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这种漫长的,折磨得人难以忍耐又不得不忍耐的奇特的感觉。
洪书鸣本能地觉得这种感觉不该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至少不该出现在她和骆伽两人之间。
她身体紧绷了起来。
“恭喜你,洪部长。”
骆伽的气息在脖颈处拂过,如同她被人握住时感受到的那样,温凉如玉。
这话音也是清清凉凉,缓而又稳,如同沾着露珠的浮云,连绵着飞入她的脑海里。
像堕入无穷烟云之中,如梦似幻。
洪书鸣一瞬间头皮发麻。
她瞪大了双眼,仿佛无法呼吸,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别,这样,说话。”
“我,我受不住。”
说完以后,她跟掐住的喉咙被放开了似的,大口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
骆伽稍稍侧了下头,像是要来看她的表情。
不知道是谁的发丝垂落到她锁骨处,洪书鸣悚然一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脑海里警报拉响到最高,发出尖锐的鸣笛声。
“快,快起开,我不行了!”
她伸出手去要推开骆伽,然而在触及到对方的胸口时,不由地卸了力道。
骆伽这回倒是挺顺着她的意愿来,在她意思意思地推了一下后,收回按在她身后的手,起身。
萦绕在洪书鸣周围,让她几乎要窒息的某种感觉终于消散了不少。
骆伽坐回原位,手指梳理着略有些凌乱的头发。
“这就不行了?”
“为什么?”
洪书鸣呼吸平缓下来,她一撑沙发,支起了身体。
她没去看骆伽,只是直视着前方的空气,语气有点不自觉的控诉。
“你能不能看看你在做什么?”
骆伽不解,“不是你要我恭喜你的吗?”
“是,是这样没错。”洪书鸣无奈,不知道该如何和骆伽说这种微妙玄乎的感觉,“但是,但是你就不能简单一点吗?”
“你就安安稳稳坐在那里说句‘恭喜’不好吗?”
“干嘛非得压过来,压过来凑我耳边说话?”
她双手交叠着,手心朝上放在腿上,每说一句话,就把手背朝着手心打两下,激动得不行,似乎骆伽做了让她非常痛心疾首的事情。
骆伽目光随着洪书鸣上下拍打的手移动着,颇有些无辜。
“我以为这样你会更开心,我在认真地回应你,跟你进行情感的交互。”
洪书鸣呵呵两声,“我确实感受到了,谢谢你啊。”
“你以后别轻易对别人这样——”她眉头拧了拧,神色奇怪地重复,“进行情感的交互。”
“尤其是男性。”
骆伽歪头,“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骆伽怎么这么爱问为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动作对异性来讲,过于越界了。
她还想问问骆伽呢,不过就是一个恭喜,为什么会搞得这么“折磨”人?
啊,骆伽究竟为什么这么会“折磨”人?这是她的天赋吗?
洪书鸣心里纠结,“哪有什么为什么?”
骆伽又恢复了手掌托着下巴的姿势,她看起来像是认真思考着,“可是我和TA约定好的,要尽量和TA人产生情感交流。”
“TA是谁?”洪书鸣问,“姚桉?”
“他为什么和你约定这种事情?真是奇奇怪怪。”
骆伽笑笑,肉眼可见地柔和几分,“不是他。”
洪书鸣下意识追问,“那是谁?”
没得到骆伽的回应。
洪书鸣:“?”
这是不能说的吗?
骆伽问她,“你升职以后,要做什么?”
“你在转移话题。”洪书鸣搭在掌心的手伸出食指直直指着骆伽。
“我在说正事。”
骆伽说。
方才因为骆伽亲昵举动而产生的奇特感觉到了现在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洪书鸣评估一下自己的心理状态,勇敢地主动对上了骆伽的目光。
骆伽毫不避讳,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着。
最终还是洪书鸣率先移过头,错开和骆伽的对视。
真是,怎么有人能够如此坦坦荡荡和人实打实看这么久还没半点变化的?
骆伽这心态也太稳了。
但她又隐隐觉得骆伽的这种状态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好像用心态稳来形容,是不够准确的。
是不是还夹着点丧气呢?
依旧不对。
洪书鸣暂时放弃了探究。
“好吧,我们说正事。”
既然骆伽不愿意说,她本着尊重别人隐私的原则,也不会刻意去逼迫别人,毕竟那也和她没有根本上的关系。
她之所以多嘴问那么一两句,纯粹是出于对骆伽的关心。
“我们这是头一回遇到会升级的场域和会融合升级的异化种,尽管以前我们也有类似的设想,但实际上,我们没想到它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
“毫无预兆,也就无从探究。”
“所以我们正在全力检索蛛丝马迹,力求找到一切可能更深入的线索。”
“包括那个神秘的小女孩。”
“超理行动部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完成这件事情。”
洪书鸣站起身,走到骆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端正坐姿,身板笔直,交叠的双手分开,极其郑重地望着骆伽,“而你,就是那个拥有力量的人。”
“我以自由组织者联盟超理专案行动部部长的身份,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
“你愿意吗?”
她说着,向着骆伽伸出手来,掌心朝上悬在半空。
会客室一时寂静无声。
骆伽眼睑下垂,细密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的目光犹如分割出来蛛丝般的细线,无风自动,轻轻飘荡到洪书鸣的手掌心,却半晌没有其余的动静。
洪书鸣坚持不懈递着手,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没有底气起来。
十有八九,骆伽是要拒绝她的邀请了。
但是,她想到场域中骆伽和娉婷调笑时怼她的话,又觉得,骆伽也不是对自组联完全没有兴趣。
更何况,这是会长钟意让她邀请的。
虽然也有她一开始推荐的原因在。
洪书鸣的思绪渐渐飘回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
实际上,这次理事会会议的召开地点虽然放在了四区,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到达了现场。
能够参加理事会会议的除了组成理事会的区长们以外,还有行动处和监事处的处长,以及下辖的各个部的正副部长。
同时会议召开之前也会随机抽取几名普通部员,让TA们当天去旁听,以示公开公正公平,毕竟自组联成员众多,并不能全部列席,光是以上列出来的区长、处长、正副部长等特定成员,就已经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而这回也许是因为召开得太过匆忙,并没有抽取部员旁听,只是让经历了S级场域的娉婷去了,散落在几个区的区长和正副部长也基本无法到达现场,而是以拟真全息投影的方式参加了会议。
其中还有连拟真全息投影的措施都没做的,全然缺席会议的姜颂声。
所以这次会议相比以往,是极为仓促和简陋的。
意义却是无法否认的重大。
一区区长,今年的轮值会长钟意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坐席的正前方,别的成员分列两边,洪书鸣和杨娉婷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当钟意简短地说明召开这场会议的目的后,就叫了她和娉婷的名字。
“洪书鸣和杨娉婷,是唯二经历过S级场域的人,她们更是把S级的超理任务圆满地完成了。”
“洪书鸣身为超理行动部的副部长,多年来为维持红星安全作出的贡献,大家也有目共睹,SS级的超理任务足以证明她强悍的实力和丰富的经验,我想,她晋升为超理行动部的部长,是毋庸置疑的。”
“季铭,作为超理行动部的前任部长,你说呢?”
在众多虚无实体的全息投影间,有几个真实的人坐着,TA们或是本身就在四区,或者是与四区相邻,因而赶得及来线下参加。
属于四区区长的座位上,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人扬着头,视线投向洪书鸣。
他的眼中似有怀念,面上露出和蔼的笑来。
这是长辈在面对晚辈时惯有的笑容。
“书鸣是我亲自招进自组联的,她一路走来,辛苦和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她无疑是一个心性非常坚韧的孩子,而我也欣慰地看到,在经过诸多历练之后,她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
“超理行动部空缺了十年的位置,终于又迎来了它的继任者。”
季铭站了起来,“恭喜你,书鸣,我期待着超理行动部能够在你的带领下不断进步和超越,做出更多有益于红星人们的事情。”
洪书鸣的胸腔鼓噪着,尽管周身安静无比,耳边却是一片轰鸣。
她感觉自己冷静地站起身,对着季铭微微弯腰,“这正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
“那么,我以自由组织者联盟理事会会长的身份宣布,超理专案行动部副部长洪书鸣,自今日起正式成为超理专案行动部部长。”
钟意威严的嗓音响彻会议室,洪书鸣随着看向坐在位置上的众人。
超理监事部部长马凡率先鼓起了掌。
随后,雷动般的掌声在会议室中响起,将洪书鸣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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