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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越瞻是疯了吗?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他是想死吗?”一连三日,参自己的奏折和雪花一样就没有停止过,害得自己日日被父皇当朝训斥。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算了,不知道越瞻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的证据,让自己阵营里好几个得力的官员都被贬谪了。
他们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毙,不是没有想过反击,但是父皇本来就更加偏袒越瞻,加上出了秋猎的事情之后,对越瞻那一派就更是宽容。
他们上的反击的奏折即使也有真凭实据,但是十不存一,基本都被父皇直接给压下去了,反而是越瞻那边基本只要不是沾点边的就被打压。
如此以来越泓阵营内的官员几乎是人人自危,连原本凝聚的阵营已经隐隐有了人心涣散的趋势。毕竟从龙之功虽好,但是前提是能成功活到越泓登基的那一天。
因此不过短短三日,越泓就已经焦头烂额了,一边应付越瞻那边的“进攻”,一边还要安抚自己阵营内的人。
钱渡见他暴跳如雷的模样,倒了一杯茶水,安抚道:“殿下稍安勿躁,这不过是失败者的临死挣扎罢了,您应该更加耐心一点。”
越泓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重重地将杯子搁置在桌上,冷着脸。
“右相说得轻巧,我自然也知道这是他的垂死挣扎,可正因此,才如此棘手。他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什么都不顾了,我们却是顾虑重重。
这几日的情况右相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本殿亲自一个个去上门安抚,怕是这人心都要散了。”
越泓握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殿下,这件事重点不在越瞻身上,而是在陛下身上。四皇子只是刚好提供了陛下打压您的借口,但即使如此,陛下也只是口头训斥,并未对您做出任何的惩罚。
这就说明陛下的目的仅仅是敲打,所以您现在更应该按捺住,在陛下面前表现得乖顺一点、恭敬一点,等陛下接受了您是他最好的选择,那便是大局已定的时候了。”
越泓闻言若有所思,深吸了一口气,将急躁的情绪压制下来,“希望如右相所言吧!”
本来是想让父皇剩下的最后这点时间过得舒心一点,让自己不必大动干戈登上那个位置是最好,但若是父皇执意不让自己顺心,那么就别怪自己无情了!
反正这个位置父皇坐的也够久了,也该换人坐坐了。眸光晦暗,眼底掠过一抹狠辣的幽芒。
而在越泓疲于应付越瞻的时候,越锦歆经过了几日无谓的挣扎到了随黎牧部落和亲的日子。
“公、公主,吉时、到了,您、您该换嫁衣了!”
宫女捧着鲜艳夺目的凤冠霞帔,哆哆嗦嗦地提醒道,生怕越锦歆随时暴怒。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呆坐着如没有灵魂的人偶的越锦歆看见那夺目到刺眼的红色,只是讽刺地勾起唇角,“吉时?这算什么吉时?”
宫女还以为她仍然不愿意,还在耍小性子,又不敢上前劝诫,急得眼泪在眼中打转,犹豫良久,眼看再迟就来不及了,一狠心一咬牙,刚准备冒着挨打的风险再劝。
眼前就多了一双修长的手,拿起了那件嫁衣。
宫女惊诧地抬眸,越锦歆披上嫁衣,抚摸着上面绣着的翱翔的金凤,冷嗤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还不替本宫梳妆?”
小宫女手忙脚乱地放下东西,拿起梳子小心地开始为越锦歆梳头,一边整理的过程中,一边提着心,生怕哪一瞬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公主。
然而知道描完花钿之后,越锦歆仍然十分平静。
越锦歆望着镜中光彩照人,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的自己怔怔出神,原以为自己出嫁时会是嫁给精挑细选的意中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本来十分的美丽因那张冰冷看不出任何喜悦的脸而生生打了折扣。
小宫女看着这一幕,还以为她是对妆容有哪里不满意,抖得更厉害了一点。
越锦歆透过铜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你很怕本宫吗?”
小宫女吓得“噗通”直接跪在了地上还要违心地不停摇头,满脸欲哭无泪。
越锦歆见状,自嘲地无声笑了一下。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这些年来自己这个公主做的有多么失败。自己以为的风光无限、深受宠爱,不过都是那些人做戏、博弈的一环罢了。
这偌大的皇宫可能畏自己的无数,但真正敬自己、爱自己的却无一人。连自己最信任的母妃、皇兄也不过是把自己当棋子,该舍弃时连虚假的安慰都没有。多么可悲啊!
一颗泪珠低落下来,抬起手,用食指指腹轻柔地将那点湿润抹去,挺直了背脊,下巴微抬,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锦华公主。
越锦歆端着公主的威仪,拿起桌上的团扇遮住面容,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从今往后你们都不必再担心受怕了!”
华丽的裙摆从眼前划过,小宫女直起身子转头望向那孤单的背影,还沉浸在刚才那句话中没有回过神来。
不管公主之前做过什么,至少在这一刻,她也不是那么让人不喜!小宫女突然面朝着越锦歆的方向遥遥一拜,公主,无论如何愿你此去安康、一切顺遂!
越锦歆就那么一个人在宫女和太监的陪伴下一路走到宫门口,黎牧部落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只是喀布则等人即使达到了和亲的目的也没多少喜意,毕竟求娶公主本来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现在自认为抓住了把柄,正迫不及待回去通风报信,大肆发起进攻。
偏偏这个时候却同意了和亲,阻碍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自然高兴不起来,所以对着越锦歆更算不上客气。
可以想象等离开了京华,回到黎牧部落,越锦歆的日子会有多么难过。
越锦歆回头,望着森严的皇宫,心中五味杂陈,再见了,不知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回来看看。
“公主快上车吧!别耽搁了时间!”
喀布则不耐烦的催促道。
越锦歆扭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上了马车。皇帝毕竟还是留有几分情面的,给她还是备了丰厚的嫁妆和随侍的人,也算是最后全了最后一点父女之情。
而直至最后凌贵妃和越泓却连面都没露。
“啧!之前仗着凌贵妃和三皇子到处横行霸道,现在被远嫁和亲,自己依仗的母妃和皇兄却都没来送一下,也是可怜。”
倚云望着端坐在浩浩荡荡的车队之中形单影只的越锦歆,不禁心生感叹。
揽月撇了撇嘴,不赞同地道:“哼,我觉得她就是活该!这就是报应!谁让她做那么多坏事的?”
楚娇垂眸,不辨喜怒,亲眼见到了越锦歆的结局,她的未来已经可以一眼看穿,不必再将她放在心上了。
剩下的就只有钱渡和越泓了,快了快了!前世之仇终于快要报了!
“走吧!”
主仆三人悄然离去,就像谁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到来,只为见证越锦歆的落幕。
“今日就是七日之期了,不知洛大人可有结果了?”
洛知许刚迈入殿内,就撞上了钱渡,抬头拱手,“不牢右相大人关心了,下官自是已经准备妥当。”
钱渡目光闪了闪,有心试探,“哦?看来洛尚书是胸有成竹啊?不知是否可以提前透露几句呢?”
洛知许但笑不语,楚文清刚进来就看到这副景象,语气淡淡的。
“等陛下来事情自会有所分晓,右相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呢?还是说有人做贼心虚了?”
钱渡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暗自揣度,一时分不清楚文清这话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
望见两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突然多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这段时间都忙着应付越瞻那边了,倒是忘了盯着这边了。不过似乎没听下面人禀报楚文清有什么动静啊?
他们不会是想套自己的话吧?至于洛知许,虽然是个有才学的,但是并不代表就是个有能力的,而且根基太浅,一直就没放眼里过。
钱渡回想了一番,觉得应该没出什么差错,便认定了两人只是在借机诈自己,很快便稳住了情绪。
“我只是好奇罢了,谈不上着急。既然洛尚书不愿透露,那便等陛下定夺便是了。”
正说着,太监便扬声通传道:“皇上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即使尽力遮掩,任谁都能看出皇帝面上的倦色和病气。
等大臣们将一些琐屑的小事禀报完毕,皇帝就看向了洛知许,“洛爱卿,今日就已经是七日之期了,你可有调查结果了?”
洛知许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启禀陛下,微臣已有定论。”
“哦?那便说来听听吧!”皇帝靠在龙椅上神情不明。
其余的大臣们几乎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也很好奇洛知许会拿出什么答案。
“陛下,四殿下出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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