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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徒弟的请求，楚烨掐灭烟头，语气毫无感情道：“不卖。”张远泰瘫软在地。
“楚哥……”陈兴兵想开口劝说。
楚烨摆摆手不让陈兴兵说话，喝道：“站起来！”
地上。
张远泰吓一跳，伸手扶着桌撑起虚弱的身体。
“你个二百五，生在富贵人家，难道不懂世道混乱，人心险恶的道理吗？张嘴就是赚百万不难，闭嘴是自己银行有多少钱，这他娘的不是上厕所打灯笼，找死啊！”楚烨数落道。
张远泰愣神不知道师父是何意。
陈兴兵却是明白过来，楚烨夸张的三亿也好，面对一再加码的实价不买也罢，都不是为了待价而沽钓肥鱼，全是为了教训徒弟。
用心良苦。
一想到自己龌蹉的想法，陈兴兵就羞愧难挡低下脑袋。
“师父……”
“师父个屁，给你说几次了，在古董圈没有师父收徒弟钱的道理！”
楚烨数落道：“几岁的人，天天跟个天真小孩一样，一点都不懂藏拙。”
“我，我刚满十六周岁。”一旦周围情况不糟糕，张远泰就发挥稳定，只听自己想听的。
这回换到楚烨愣住了。
他心中苦笑，桌对面这破娃确实是自己那天真大弟子没错，但不是那个跟身边几十年，而是处于少年，还是提前三年认识你自己的成长期，不能过分强求，得适当放低标准。
“师父，莫非您把现在的我跟黄梁梦里长大我的搅混了？”张远泰小心翼翼试探。
“是，你有意见吗？”楚烨坦诚又威严质问。
张远泰缩着脖子不敢接茬，随即转移话题到泰归玉上。
“拿去，一边自摸去。”楚烨挥手。
张远泰也想知道泰归玉具体，老老实实拿上玉到桌角研究。
楚烨给陈兴兵递上一根烟。
陈兴兵还在处于愧疚中，战战兢兢接过烟。
楚烨拿打火机帮忙点火，陈兴兵把烟咬嘴里伸长脖子点燃。
楚烨也给自己点了一根，道：“那破娃是心盲症需要用到泰归玉引导，从无梦慢慢提升。而你没有心盲症，只是想象力较为弱了点，不需要用到。”
“以后开始你每天睡醒时先别起床，闭着眼想做梦的事，能回忆起多少就算多少，然后记在笔记本，随着积累，你梦境自然会提升，也就会作用到闭眼时现象事物的层级。”楚烨给出强化想象力的方法。
陈兴兵心头当即一热，没看到楚烨有观察到自己对泰归玉渴求，事后还特意解释。
果真是说到做到，没有偏心。
陈兴兵感动想哭。
“你也别太激动，想象力丰富只是鉴定师所需要的因素之一，且还是我个人的标准，不是行业公认的。”楚烨提醒。
想成为一名出色的鉴定师，基础条件之一，就是需要稳定的情绪。
陈兴兵赶忙摆正态度，低头唰唰，把楚烨的话记在笔记本上。
“师父，还是闻不到味道，怎么办。”一旁的张远泰着急求助。
楚烨斜眼道：“急什么，你昨晚睡野外着凉鼻塞，能闻到就见鬼了。”
“哦。”张远泰低下头。
“麻批，我这是造什么孽，你个破娃比十九岁还气人。”楚烨气得猛抽烟。
人和人的缘分就很奇怪。
前世在学校和张远泰刚认识，也是一天之内熟络堪比多年老兄弟，被缠上走哪跟哪。
今生张远泰更过分，遇到问题一点都不思考，纯纯地想白嫖他。
其实仔细思考，错还是楚烨自己引发的，谁让他非得把前世那么多细节讲出来，对穿越接受程度极高的张远泰，可不得把他放在父母级别来依赖。
“对了，这玉为什么会在远泰家呢？”陈兴兵写好记住要点好奇询问。
“那是我太外婆家，不是我家。”张远泰纠正。
“用不着分那么清。”楚烨白了眼徒弟，转头微笑面对陈兴兵道，“破娃儿的太姥，老陈你应该认识。”
“谁？”陈兴兵更加好奇。
“黄玉欢。”楚烨说道。
陈兴兵瞪大眼惊呼：“民国渝州第一玉鉴师？”
“是她。”楚烨点头。
陈兴兵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玉和陶瓷一样古老，也是古董大类之一，品种丰富、技术莫测，质量高低有别，乃是收藏家心头肉，于是就有人专攻玉制品。
黄玉欢便是其一，而且在那个时代，做到登峰造极，不仅能鉴定，还能修复、雕琢。
陈兴兵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块出自黄玉欢之手，一面为龙一面为凤的镂空圆形玉佩，被卖出百万高价。
上面还著名，玉佩在黄玉欢修复雕琢的玉中，只能算上等，还达不到极品，可想而知市场有多认可其能力。
想到这，陈兴兵看向张远泰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崇敬。
“这破娃就没学太姥的技术，连他爹留下的古董铺，不到三年就快被他糟蹋完了。”楚烨看着徒弟满脸嫌弃。
不是说开古董铺就非得懂鉴定，毕竟经营买卖和鉴定古董是两码事，但问题是徒弟两样都没有，不自量力想复兴，说出去都得让人笑掉大牙。
“我也是命苦，明明那么厉害，结果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奇葩，让楚门成为江湖笑话。”
想到前世的事，楚烨不禁泪流雨下。
陈兴兵不理解楚烨的心情，转头回来道：“黄玉欢的技术断了？”
“没完全断，海外还是有人继承了，只是不能恢复荣光。”楚烨擦掉泪水说道。
“师父，在你黄粱梦里，我有去收集吗？”张远泰问道。
“有。”楚烨肯定点头。
张远泰想追问详情。
“从二十岁起找我哭到头发发白，钱没少花，毛一根都没找到。”楚烨冷脸嫌弃道。
张远泰有点怀疑师父没说实话，自己有那么废物吗？
陈兴兵见气氛太糟糕，开口引话题：“这块泰归玉是否刻入技术呢？”
古时候，人们会用陶瓷、玉、铜等来传递信息，刻字、绘图等手段不一。
此刻，张远泰双目发亮，如果能找到太外婆留下的信息，也算是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了。
楚烨抽着烟道：“真正的玉石是需要千万年的演化。泰归玉不算正八经的玉，一旦刻东西就会毁掉，这也是为什么现存八块极其稀有量，却只值着三十万的缘由。”
张远泰瞬间眼神暗淡。
“不过……”楚烨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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