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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不好给陈兴兵压力，就静静地等着。大约半分钟过去。
陈兴兵闭着眼道：“我做到了。”
“形容下。”楚烨说道。
陈兴兵老实照办。
楚烨松口气道：“虽达不到‘闭眼即有像’，但比破娃好太多了。”
“闭眼有即像和心盲症都是什么意思？”陈兴兵张开眼询问。
楚烨先解释心盲症。
“既然不影响日常生活，为什么有个病症名字？”陈兴兵不懂就问。
楚烨回道：“因为是外国人先发现然后命名，咱们翻译过来，翻译人没有古文底子只能直译。”
“那正确名称是什么？”
“痴愚。”
“我懂了。”
陈兴兵惊呼，而后皱眉道：“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如果是痴愚就是无法在脑海里想象任何事物的类型，不能干鉴定或修复古董，但缘由没说清楚。”
“说得很明白了，那就是想象力。”楚烨说道。
“这么简单吗？”陈兴兵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看来，鉴定师都是高大上，能有天赋成为该职业的人，理由必然稀缺的。
楚烨脱下手套道：“想象力人人都有，只是强弱有别，有人闭眼既能浮现整个世界，有人看个小物件得吃点力气，有人……哼哼，不说也罢。”
楚烨把目光看向自己弟子。
张远泰苦哈哈道：“师父，咋办啊。”
“想成为一名古董鉴定师，有想象力只是之一，毅力、专注力、学习能力等综合维度都得算进去。”楚烨说道。
陈兴兵拿着笔记本记着，闻言插嘴道：“这是行业标准吗？”
“不是，是我的标准。”楚烨眯眼道，“达到我的标准，年入百万。”
陈兴兵闻言大感吃惊，张嘴想问有害怕听到答案，纠结着。
“年入百万，不算难事。”张远泰说道。
“兄弟，我这回收站，累死累活的一年也就将将干出十万利润，百万级想都不敢想，你还说不算难？”
陈兴兵不理解了，要知道回收站是实业，只要肯吃苦就不会吃亏，而古董圈绝大多数人，不是吃亏就是吃更大的亏，能年入百万凤毛麟角。
此间楚烨的标准如果传出去，拜师的人能把门槛踩烂。
“百万真的不难，不说在南洋亲戚们，我大伯小叔他们就可以轻松达到。”张远泰说道。
“唉，人比人气死人。不过想想也对，改革开放后，你们沿海有地利之便，加上海外侨胞支持，机会是比我们内陆多得多。”陈兴兵把自己哄好。
二人都没注意到，此刻楚烨眼底锐利光芒闪过。
张远泰转头隔桌望向楚烨道：“师父，救救孩子吧。”
楚烨拿着毛笔指着桌上，一节拇指头大墨绿色水滴形泰归玉，道：“这就是之前我说的，八块中余下无主的二块之一。”
张远泰大喜，回来路上楚烨明确提过，有泰归玉在手，就能从无梦逐渐升级。
陈兴兵也心动了。
楚烨都看在眼里，笑呵呵道：“价值三个亿。”
天文数字，让陈兴兵直接死心。
“师父，我是你开山大弟子，这个不会收费，对吧。”张远泰小心翼翼道。
楚烨依旧挂着笑脸，道：“之前咱们谈好的，去祖宅后收益五五分，也就是你想要拿下这块玉，就得支付一亿五千万，看在你是我徒弟份上，我给你打个折，一亿四千万就可以了。”
“师父……”张远泰要哭了。
“咋的，还不满足啊？可是整整少了一千万，能在潘家园开个铺子了。”楚烨冷哼道。
张远泰扑通跪下，哭道：“师父，一点五亿现金，我爷爷找亲戚和朋友凑一凑是能拿得出来，但绝不会给我买一块玉，求求师父给个机会，先欠着，我用一辈子做牛做马偿还。”
“不好意思，我这里不要牛马。”楚烨摇头道。
“师父啊，求求你了。”
“哭也没用，在黄粱梦里，你的眼泪我看了不下五十年，早腻味了。”楚烨冷哼道。
张远泰嚎啕大哭，被迫说出来，想做梦是想看到已故的父母。
陈兴兵颇为同情，放下‘争宠私仇’帮着建议用分期支付，毕竟一点五亿实在太多了。
张远泰保持跪地上，仰头眼泪哗啦啦流着，隔桌望着楚烨。
“要么给钱吃下，要么我拿去市场卖掉平分。”楚烨残忍拒绝。
陈兴兵得知道楚烨脾气的，见状不敢再帮忙求情。
张远泰哭得伤心欲绝，差点昏死过去。
陈兴兵赶忙给喂下酸梅汤帮忙缓缓。
清凉干爽的酸梅汤，挽救不了张远泰绝望的心，双眼几乎要没了光芒。
啪嗒~
身为师父，始作俑者，绝情没有人性的楚烨，拿着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神态轻松地抽着。
“完蛋，断气了。”陈兴兵发现张远泰呼吸不行，双眼翻白，赶紧掐人中。
一番操作下来，张远泰终于跟阎王要回一口气。
“泰归玉虽珍贵数量稀少，但也不是传说中的九窍仙玉，还不值得三个亿。”楚烨等张远泰神思恢复过来后说道。
声音一出，桌那边二人惊愕。
“什么意思？”
“意思是，泰归玉真实价值是三十万。”楚烨言辞清晰。
张远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着桌，目光猩红道：“我花五十万买。”
“我不卖。”楚烨冷冷道。
“一百万。”张远泰加码。
“你奶奶的个二缺傻货。”楚烨爆粗口。
张远泰继续加码到一百五十万。
陈兴兵在边上目瞪口呆，楚烨有够恶趣味，想坑徒弟钱也就罢了，竟还瞎开价把人折磨个半死。
“二百万。”
张远泰咬牙加码，他有一百万固定存款，在把亲戚送自己的十六岁成人礼的那辆进口车卖掉，寻思再找爷爷借一点凑足。
楚烨抽着烟，眼神鄙夷道：“爷我不缺钱。”
“二百五十万。”张远泰抛出可承受的底线。
楚烨不说话。
“师父……”张远泰又哭了。
楚烨无动于衷。
陈兴兵都跟着着急，楚烨难道不懂细水长流，把张远泰吓走，后面可就没机会赚钱。
“我把老爹留的五间门面卖掉，最多能凑足三百万。”为了能梦到父母，张远泰打算牺牲所有，一毛钱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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