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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流浪汉有点奇怪。一般的流浪汉,都是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从头到脚都是污垢,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有时候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眼前的这位,她穿着身裙子,脏归脏,依稀能看出是身白色碎花连衣裙。
她蜷缩着身子,小小的一团,头发也没有那么乱糟糟的。
她也不像别的流浪汉那么随意,满大街躺着靠着,她就乖乖巧巧坐在那,不出声音。
至于为什么说她是流浪汉呢,因为她那身裙子破破烂烂的,染得又黑又脏,她连双鞋也没有,光着脚丫子,脚丫子也黑黢黢的。
我们路过她身边时,昭南好心,把没吃完的面包给了她,我摸索着身上,还有零钱,就一并拿给她。
当她接过这些东西时,我和她对视上。
冷不丁,我心头一惊。
她的怪异,出乎我的意料。
她是拿围巾蒙住大部分的脸,就露出两个眼珠子,头发凌乱,遮盖在额前。
再细看,她露出的肌肤,有不少伤痕,触目惊心的。
与其说她是流浪,不如说她像是经历过某种惨绝人寰的事。
“给,给你。”我把面包和钱给她。
她抬起头来,看到我先是一愣,眼里闪过丝惊愕,随即是激动,嘴巴嗫嚅,想说话,发出的声音却是很奇怪,咿咿呀呀的,听不出是什么。
她接过东西时,露出的手腕,是绑着好几层的纱布,上面还有血迹。
昭南醉醺醺的,靠在我身上,“原来是个哑巴,你给她就行了,我们快回去吧,好累啊好困啊。”
昭南边说边拽走我,我回头看向那个女流浪汉,她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我,她想追了上来,但一动就趴在地上,她的腿似乎出了问题。
回到酒店,我跟昭南说:“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个人,不对劲?看起来不像是流浪汉。”
昭南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说:“哪里不对劲?还看起来不像是流浪汉,流浪汉还有统一的长相吗?”
“她还不会说话,腿也有问题。”
“那就是残疾人呗,如果是没问题的,起码还能去找份工作,哪至于去流浪。我说你啊,就是想太多,就爱瞎操心。”
睡觉时,我脑海里想的还是那个女流浪。
说来奇怪,哪怕只看到了对方的一双眼睛,我也有种似曾相熟的感觉。
世界那么大,总不可能都是我认识的人吧?
在我的记忆里,我是没认识过什么女流浪汉的。
就是面对这么个可怜的人,很难不心生怜悯,看她样子,还很年轻,以后要怎么生活呢?
睡到半夜时,昭南因为胡吃海塞的,闹肚子,上吐下泻的,不算严重,但遭罪,老是往厕所跑。
看她难受,我想着去药店买个药给她。
这个酒店位置算是比较偏远的,昭南是看中这家酒店干净,安静。
酒店是干净,也很安静,缺点就是周围没有饭店和药店,点外卖也不方便。
我得走上十几分钟去距离最近的药店买。
好不容易买到药,走到一半时,我察觉到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
我迅速回头一看,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我又继续走着,被人暗中观察的感觉还是很强烈。
我心下咯噔,这个点,路上也没人,万一遇上歹人的话,我是凶多吉少。
没有多想,我不敢回头去看,加快脚步走着。
平安回到酒店后,我才敢松了口气。
“我就那么倒霉,又遇上事了吗?”我跟已经虚脱的昭南说道。
“从你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来看,你应该庆幸自己大晚上遇到的是人,而不是鬼啊怪的。你不会是有专门招惹这些东西的特殊体质吧?”
“呃,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这些离奇古怪的事,我还经历不少。
先是十三岁那年进山,怎么就让我遇上那场婚事,遇上也就罢了,还和微生弥结下婚约。
相安无事过了几年,微生弥找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好似算准要冲我来的。
最近让我有此感想的,还是在东庙中,那个神灵要我留下做他的新娘。
倒不是我自恋什么的,我总觉得,我身上一定有着吸引这些离奇诡异事的特质。
也许,是我的八字上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
不过也是,我的倒霉是从生下来就有的,谁命里还带死劫,和亲生父母不得相见。
在余水玩了三天,因为昭南的外婆家也在余水,刚好昨天她外婆在家里摔了一跤,在医院,她得去看望。
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回去。
更倒霉的事来了,我准备买下午的车票回去,谁知道天气不好,雷电交加,下起瓢泼大雨,走也走不得了。
雨停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多。
附近的宾馆又有一段路,想起前两晚的事,我是战战兢兢地走着,怕极了有人会在后面跟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因为路滑,我走得慢些。
渐渐的,我不经意间瞥到,在我身后斜左方的地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嗬!”我连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想快点走,却看到那个身影,伸出了手!
我赫然停下脚步,背后的人拍拍我的肩膀,跑也来不及了。
我僵硬着身体,缓缓回头去,看到的是一张千疮百孔的脸!
这张脸上,有着恶心的疤痕,密密麻麻的布满着半张脸,好似被虫子咬过了。
“啊!鬼啊!”
我吓得连连后退,一通尖叫,倒在身后的花坛子上,粗喘着气。
还好仅存着意识,让我想起,这个人是那晚我看到的女流浪汉,只不过她没蒙住脸。
我还沉浸在惊恐中,她不顾地上有着一滩积水,一把跪下,朝我连连磕头,边磕边流泪,还时不时指着自己。
她仿佛是有天大的委屈。
“你,你是有什么事吗?”我冷静下来后问道。
看她疯狂地指着自己,我想起她是不会讲话的。
“你会写字吧?”我问,知道是她后,我也没那么怕了,就是面对她这张瘆人的面孔,我有点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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