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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爷爷是谁啊?”锁珍夹了一筷子菜凑到宝花耳边小声问道。
大张坐在宝花一侧,也疑惑着呢,这老头儿不是走了吗?
宝花和两人小声嘀咕:“县令大人安排来的,咱别冒犯了去哈。”
锁珍咬着筷子瞄了宋老两眼,只觉得这老爷爷面慈目善。
而且,自他来后,姥爷似乎爱说话了,还,喜欢吹牛来着。
余爹抿了口酒:“真的,我当时站在坡头,对面一头吊睛白额大虫冲我嘶吼,
一下便朝我蹦来,幸好我身子麻溜,闪身躲开了,不然可就不是折掉一条腿咯……”
余家众人齐刷刷看向他:不是踩空摔的嘛!
余母瞪了他一眼:“把你能的。”
余爹晒笑着扒了口饭。
心想宋老兄都说他是啥一剑战四方的能人,他吹这个也不为过吧!
要论扯牛皮,还得是宋老兄会扯呐。
宋老头很给面子,拍了拍他的肩头感叹道:“余老弟啊,你也是有点胆色的了。”
余爹笑不跌:“来来来,干一杯……”
幼暖瞥了两人一眼,想起在亭子听见宋老头说他一剑战四方。
难不成还真是南丹国的战神?那可不得了!
幼暖心里埋下疑惑。
吃过饭后。
宝花给宋老安排了西厢房的屋子,收拾妥当又给老人家烧了一锅水洗漱。
宋老的包裹就放在堂屋,幼暖路过时顿住脚步。
抬脚进了堂屋,在包裹的正对面坐下,眼睛直愣愣盯着。
“女娃!”
蓦地一道声音响起。
幼暖条件般回头,就见宋老头卷着一上一下两条裤脚进来。
露出的小腿竟有碗口那么粗,上面的肌肉看着跟铜墙一般结实。
幼暖莫名信了几分他是会打架的……
“嗨宋老,您洗好了。”幼暖狗腿几分。
宋老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眼下余家人都睡了,他拿起包裹丢到幼暖怀里:“打开瞧瞧。”
幼暖满脸问号,她有点措手不及啊:“宋老,我真能看?”
宋老头摆摆手:“你这女娃,防备得很,瞧吧瞧吧。”
幼暖虽觉冒犯,手却是快速地打开来瞧。
“嗯?”幼暖拿出一双陈旧的绣花鞋愕然愣住。
“……”
宋老叹了口气:“人老了,总会追忆前尘往事,知晓我为何到你家吗?”
幼暖眼睛一亮,摇了摇头。
这老头儿终于要说重点了。
宋老头愁容满面:“无所事,盈盈秋水,淡淡春山或可融愁啊……”
说完他起身从幼暖手里拿过包裹,小心翼翼地把绣花鞋装进去。
幼暖等了片刻,见他不再张口,问道:“完了?”
“一生终负寒山债,哈哈哈。”说完,他抱着包裹便出了堂屋。
“到底想表达个啥??”幼暖瞧着走远的宋老头汗颜。
能不能说点她能听懂的,这还跟她打哑谜还是猜字谜了?
幼暖撇撇嘴,熄了堂屋的油灯,拉上门回了寝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索性坐了起来。
从枕头下摸出异闻录,想了想又放下,看完她更睡不着了。
她披着大氅轻手轻脚走到院子。
坐在石桌上,今儿出了太阳,眼下月亮像个玉盘悬在空中照得院子亮堂堂的。
宋老头的诗她虽懂的不多,但听着确实有些意境。
她低头瞥见地上的影子,不由得生出月下独酌,对影成三的孤寂感。
实在是独在异乡为异客啊……
正酸着呢,门外有了响动。
“汪~”
“小强?”她好像听见小强的声音。
她走到门边从门后边拿了根木棒,迎着月光打开门缝。
“你干脆在外头安家得了。”
小强甩着尾巴,往山脚看了一眼然后一头冲下坡脚。
一只青狼正虎视眈眈站在那儿。
幼暖吓了一跳。
青狼瞧见小强,迎了上去舔舐小强的狗头狗脸。
幼暖蹙眉,一狗一狼啥关系?
下一秒,小强嘴里发出低吼。
青狼缩了缩脖子,竟被它吼退了几分。
在小强看似驱赶的低吼声中恋恋不舍跑开一段距离,停下来瞧着小强。
幼暖黑了脸,狼入村子是极为危险的事儿。
小强从坡脚跑上来围着幼暖转了一圈就蹿进院子。
幼暖不放心,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直到青狼那双夜光眼消失在山脚,她才提步进门。
门里边小强在游廊趴着。
都说狗有灵性,她家这只也算聪明了,她上前揪着小强耳朵警告道:“再把狼带出山来,我削狗灭狼!”
次日。
下雨了。
小河村,赵明家。
赵琴琴一大早冒着雨把赵小昌两兄弟送回娘家。
不出意外挨了一段批。
自上次小寡妇和赵明被大张收拾后,赵明肋骨折了三根。
一直躺在家里养着,养着养着,性子也养懒了。
地头的活儿落在了陈桃花一人身上。
两三个月的劳作,手脚长了厚厚一层茧,身体操劳就算了,和赵明的娘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
好不容易在送赵小昌哥俩上学堂一事上统一战线,这才一天便被遣送回来。
陈琴琴舍不得打骂两小子,心里又着实气,赵老婆子也气得鼻孔冒烟。
婆媳两怨这怨那,最后纷纷骂起嫁出去的赵琴琴。
“我们手短顾不到方圆村那边,你还顾不到?还能让人把你弟弟欺负去?
宝花那一窝崽子就是群软柿子,你还拿捏不了?
还有,刘家怎么回事?老丈人家的事也不上点心,白白让余家欺负了去!
真是白给他家送一个劳动力了,瘫的瘫瘸的瘸,一家不成器玩意儿……”
赵琴琴被赵老婆子一顿数落,心里怨愤不已。
陈红枝刚想开口,赵琴琴捂着扭头便跑出赵家。
陈红枝撵出一截喊道:“诶,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
跑出赵家的赵琴琴越想越气越伤心。
余宝花尚且知道护着赵锁珍和赵锁梅,同样是闺女,她娘咋事事都怨她。
当初她爹没了,她娘说是她克死她爹的,让她年纪轻轻便丧夫。
后来又不顾外人眼光,马上找了下家,下家后爹是个酒鬼,动辄发酒疯打骂她娘俩。
她娘也把这事怪她头上,说她是个累赘,是克星……
再后来她遇上刘忠诚,使了些手段嫁进去,想早早脱离她娘,可绕来绕去,她还是逃不出来……
她在婆娘过得也不如意,她娘咋就不为她想想。
眼泪和着鼻涕和着雨一股脑咽下肚里,她恨恨的看了眼赵家,消失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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