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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色衣裙的贵妃主子,外头披着折枝让人拿来兔毛披风,站在梨花树下的她,看上去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明明是后宫最尊贵的主子,可若不是故意为之,贵妃没有一丝骄纵脾气,对本分的奴才们从不打骂。
对她更是好得不像话。
折枝眼眶一阵阵发热,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贵主。
呆在主子身边将近五年时间,她最多的便是心疼。
“主子。”折枝再也忍不住痛哭出来,又不敢上手触碰她,只能紧紧拽着外衣的袖子,低着脑袋流泪。
“主子,不管发生什么,折枝都会陪在您身边,万死不辞。”
深宫之中,如此尊贵之人,能待她有这番情谊,折枝愿以命相报。
明月见她这般,心中不由动容,柔软手指落在折枝发髻之上,轻声着:“我怎会让你去死呢?”
不会的。
折枝,我视你为家人。
我若是活着一日,便会护着你们一日。
“我们要一起好好活着才是啊!”
忽而,身后传来声音,渐渐传到两人耳中,折枝眼中一惊,连忙退后两步,连眼泪擦去,嗓音还有点泛哑:“主子,陛下来了。”
苏明月表情微收,淡淡点了点头,听着后头的行礼之声,没有太大反应。
脚步声渐近,她将视线放在更深处的梨花树上,可眼中赏花之意已全然消失。
“陛下万安。”
折枝跪在地上,惶恐不已。
幸好刚才那一幕没被陛下撞见,不然她怕是活过今日。
“下去。”
赵寒幽暗双眼望着眼前人的背影,抬手便所有人退后,他轻声上前,将人小心揽进怀中,语气温和:“怎么今日有心情出来赏花?”
苏明月也不挣扎,就这般静静站在原地,眼眸微微垂下,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不能吗?”
“还是我不能出门?”
赵寒手掌微收,狭长的丹凤眼浮现一丝笑意:“怎会,想去哪都可,让人跟着就好。”
“朕只是担心你的身子。”
“满满,你要什么都可以,朕都可以满足你。”
放在女人腰间双手微微用力,将她转了个方向,带进怀中,望着那张让他日夜惦念的面容,赵寒才觉得空旷心头,一点点被填满。
他离不开眼前之人。
这种疯狂又病态的感觉,让人着迷上瘾。
天下很多女子,可他只要满满一人。
“他有没有闹你?”赵寒视线下移,手掌放在她微微有点起伏的腹部,眼底并未有太多喜意。
赵寒眼神微沉,如今他是后悔要这个孩子了。
这往后的大昭,等他死后,关他何事?
何况,这个孩子没带来任何喜悦之事,还损害了她的身子。
不是个好东西。
苏明月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赵寒,十足的骗子,冰凉心可以说出十分的好话。
“还活着。”
“你不是看着的吗?”
她没心情和这人交谈,抬手将他的手掌推开,转过身子,从他怀中离开。
“陛下若是无事,可先行回去。”
“我还想再待会。”
比起那座装饰奢华的别院,这广阔梨花林更让她觉得舒心。
“朕陪你。”
赵寒飞快拽着她将要远离的手腕,大步上前,重新将两人距离拉近,好像这样就能填满两人心中的空隙一般。
不过是痴人说梦。
苏明月下意识挣扎,可很快便停下动作,再怎么挣扎,这人也不会放手,何苦还做这无用之功。
她沉默不语, 神色冷淡,不拒绝可也无一点亲近之意。
人性本贪婪。
能走在她身旁,便想将人拥进怀中,美人在怀后,便想有更进一步情感交流。
赵寒从来就是贪婪之人,尤其是对自己日思夜想之人。
“近日饮食还是不好吗?”
“朕瞧见你好似又清瘦了?”
这是实话,仅仅是握着她的手腕,都能感受出来,一点也不像是有孕之人。
苏明月将所有目光和心思都在景象之上,尽力将身旁之人忽视,也不想回答。
别院之中,尽是这人的眼线,用了多少饮食,他一清二楚。
两人就着这片梨花,走了出去,见到一座红亭,吸引了赵寒的注意,不由想到和她初见那次。
好像也只有那次,她笑得那般开怀,眼神之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炙热又生机,在他心中留下深沉的痕迹。
“满满。”
苏明月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全是因为是这人强加于她的,更是因为这个字,对她来说,何其讽刺。
满,圆满。
她什么都没有,何来圆满。
微微蹙起眉头,剩余的耐心,不足以让她继续和这人待在一处,用力将手腕挣脱开:“陛下,我想一个人待会,可以吗?”
赵寒看着落空的手腕,凤眼微沉,心口一窒,强忍住内心深处的占有欲,控制住语气:“好。”
“可朕这次来,确实有你长姐的事情,我们进亭中休息会?再谈?”
苏明月眼神微紧,牢牢锁住这人,心中有气,这人明显是故意的。
明明一开始便能说,却要等到此刻。
真是好算计。
每一步,心中都带着预谋。
眼底有气,可又不能拒绝,赵寒太了解她,只要是关于长姐任何事情,她都可以退步。
赵寒自然看出她的怒意,可只能尽力忽视,便是没有这一遭,自己在她心中也不是好人,更不能近身。
他隐去眼中那股悲意,重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扶着人往亭中走:“别生气,满满。”
“是好消息。”
苏明月所有的注意都被他给吸引,在听见“好消息”,手指微微拽紧这人衣袖,眼神中也是难掩的紧张和激动。
“她是不是到京城了?”
站在台阶之上,苏明月没忍住望向这人,语速极快,急迫不已。
赵寒连忙护着她的腰部,怕她脚上踩空,摔了下去。
“当心。”
“我们先上去。”
赵寒嗓音微沉,眼眸泛暗盯着她,明明早就知晓她在意那人,可每每见到心内还是十分不舒服。
他不喜她如此在乎他人。
便是家人也不行。
这是他眼下最期望之事,可也不知今生能否实现。
赵寒嘴角微微一扯,不由自嘲,这种窝囊的想法,他是何时有的?
只要将人永远留住,才是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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