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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桑默不作声,盯着他银白色的袖扣。“胡子刮干净了吗。”
她抬头,用湿毛巾抹掉泡沫,“干净了。”
梁迟徽挨近,抵在她颈窝故意蹭她,她身体扭曲躲他,“痒。”
他偏要蹭,何桑怕痛,却最怕痒,蜷缩成一团,“我不惹你了...”
“还有呢?”男人变本加厉蹭她,“只是不惹我吗?”
何桑不懂他的意思,挣扎着推拒他。
梁迟徽缓缓停下,“有没有动摇过?”
她瞬间不动弹了。
“很难回答吗。”
何桑又盯着他的袖扣,晦涩开口,“二哥...”
梁迟徽抱住她的胳膊一紧。
她感觉到他的力道,不吭声了。
漫长的死寂后,梁迟徽松开她,下意识点烟,刚燃了一簇火苗,他目光掠过何桑的小腹,又熄灭了火焰。
“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何桑心脏不由一揪,“出境吗?”
梁迟徽面目冷淡看着她。
她是如此想要逃离。
如此地不情愿。
“你希望我死吗?”他不眠不休,嗓音是嘶哑的。
何桑犹豫了一秒,“如果你没有害我父亲,我不希望你死。”
“即使我是坏人?”
她抿唇,“我不是警察,没有权力审判你的坏。”
梁迟徽的眼神深邃了一些,翻涌着惊涛骇浪,“我挟持了你。”他注视她手腕,“也绑了你。”
“那也不至于希望你死。”何桑站在那,和他近在咫尺。
“梁太太偶尔的仁慈善良,很戳男人的心窝。”梁迟徽唇边含了笑,笑有几分真,几分假,“给你两个选择,我死了,你回到老三身边,我活着,你回不去了,你选什么。”
何桑眼中浮起细小的漩涡,好半晌,她深吸气,“我选择回去。”
梁迟徽久久未动。
一阵风扬起窗帘,阳光铺了一地,他这一刻的笑意有十分真,“相比较美丽的谎言,我宁可你给我残忍的真相。”
何桑垂眸。
“去广平市,见一个故友,不是出境。”他撂下这句,走出卧室。
梁迟徽坐在沙发上,重新捂住脸,脊背一起一伏,喘息得厉害。
保镖煮了一碗面,搁在他面前,“二公子,您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他没反应。
“您定制的那款婚纱,邮寄过来了。”保镖拉开次卧的衣柜,取出婚纱盒子,以及一双35码的粉色水晶鞋。
梁迟徽终于有反应了,他接过盒子,“云海楼和钱庄怎样了。”
“全军覆没,在查账阶段。”保镖压低声,“婚纱是范助理家的保姆邮寄的,范助理已经扣押在市局了。”
他动作一僵,旋即恢复平静,摆弄这件婚纱,“适合她吗?”
“何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合适。”
“去泰国,举行婚礼。”梁迟徽笑得深浓,“怀孕四个月显怀,她爱漂亮,不喜欢挺着肚子当新娘。”
保镖总觉得不踏实,又不敢扫兴,“是不是太仓促了?来不及隆重操办,生下孩子双喜临门,不失为折中的办法。”
梁迟徽不搭理保镖,沉浸在自己的计划,“办完婚礼,去夏威夷度蜜月。记得告诉老三,虽然我不会邀请他出席婚礼,婚礼视频总要让他观赏,算是他同喜。”
保镖附和笑,“三公子一定勃然大怒了。”
“你开什么车。”
“凯迪拉克。”
梁迟徽叠好婚纱,封住盒子,“郑平认识你的车吗。”
“我是一个小角色,没有伍哥的名气大,郑平是航海区局的二把手,他哪里会关注我呢。”
“坐你的车,去广平市。”梁迟徽起身,“路过收费站,一边交钱,一边报上青龙的名字,是他介绍我们去和平大厦。”
“我明白。三公子极有可能猜到您先跨市,再出省,不排除提前埋伏了便衣,瓮中捉鳖。万一有圈套,收费员使个眼色,我立马掩护您撤退。”保镖将婚纱盒子塞在黑色的手提袋,“婚纱和婚鞋存放后备箱里,一旦势头不妙,安排青龙去广平市接应您,不回本市了。”
梁迟徽颇为赞许评价他,“你很聪明。”
“伍哥叮嘱我了,豁出命护卫二公子与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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