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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安意耳尖绯红,“我不瘦...”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在何桑碗里,“你太瘦,多吃。养到方小姐那样珠圆玉润。”
“老二。”梁延章瞥他,“不成体统。”
梁迟徽浪荡不羁的笑意,小声问何桑,“咸不咸?”
她没吃,“梁总,我自己夹。”
男人听不清,以为她要吃别的,挨近她,“夹什么?”
梁纪深这时按下服务铃,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何桑一激灵,她抬头,正迎上他目光。
他眼睛漆黑深邃,墨一般暗涌,像是无意看她,又像是特意停留,何桑握着勺柄,呼吸都凝滞了。
“怎么不用筷子?”梁迟徽在她耳畔笑了一声。
何桑回过神,“我待会儿喝汤。”
他眉头一拧,“还减肥?”
上午去找黎珍的途中,黄院长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演出。
清明和五一是旅游旺季,外省的景点多,话剧也出名,院里已经开始彩排了,大型历史话剧《杨贵妃》《红楼梦》旧版权到期,新版权的编剧加了大段的新台词,苏苏自从得罪了梁纪深,完全失踪了,金主也没找到她,陶艳头型不好,是扁头,不适合古装扮相,何桑必须挑大梁。
她没确切答复黄院长,和梁迟徽的这场风波太大了,包括蒲华寺的意外,胡大发至今没消息,是不是登台的好时机,要征询梁纪深。
侍者推开门,直奔5号座椅,“梁先生,您吩咐。”
“有汤吗?”
“八珍汤的食材熬制精细,需要久一点。”
他活泛着手腕,“先端一碗热粥吧。”
侍者退下,五分钟后,送来一碗海鲜粥,梁纪深一手解着衣领,一手示意何桑,“给她。”
方京儒夫妇互相对视,心口一咯噔。
他们进门没注意这姑娘,在梁迟徽身边小小的一团,他个子将近一米九,桌椅的空隙窄,他斜倚着坐不直,恰好遮挡住她。
何桑又穿了白色外套,白裤,肤色也白,贴着墙根,若不是那一头柔顺的乌发,太没存在感了。
方京儒仔细端详她,渐渐有印象了,清嗓子,“延章,这位是?”
方太太很不满意,尽管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例子她见得多,但她之所以攀附梁家,是梁家的家风好,如今方安意没过门儿呢,彩旗明目张胆插在家宴上了,戏子花招百出的,最擅长拿捏男人,方安意哪有好日子?
她直接戳破,“话剧院的何桑吧。”
席间鸦雀无声。
纪席兰不明白梁迟徽葫芦里卖什么药,非让何桑进来,她立马解释,“方太太,你误会了,小何呢——”
“我带来的。”梁迟徽打断。
方太太一怔。
纪席兰也看着他。
“有问题吗。”他似笑非笑,“我带个女人回梁家,没权利?”
方京儒忙不迭说,“原来是梁二公子的朋友,恕内人冒犯了。”
他瞪方太太,方太太不言语了。
梁迟徽摆弄着打火机,仍旧笑,“不知者无罪,以后客气点就行。”
方安意直愣愣望向他。
在方京儒夫妇的呵护下,她从没结识过这样的男人,有点坏,有点风流做派,是软刀子,比硬刀子更霸气,形容不出的矛盾和反差。
他外形分明是温润君子那一挂。
“安意,你在家不是绣了十字绣吗?”方太太引导她讨好纪席兰,“梁伯母快要五十大寿了。”
她迷惘失神,没反应。
梁迟徽淡淡一扫她,“方小姐,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磁铁似的,又黏,又醇厚,蛊惑的声音。
方安意陡然惊醒,面庞红得滴血。
方太太狐疑,“安意,你不舒服?”
“没有——”
方安意取出手提包里的十字绣,是八个行云流水的方正大字:福如东海,琴瑟和鸣。
既祝福纪席兰,也祝福她和梁延章。
富太太最在意这个了。
纪席兰非常高兴,拉着方安意的手赞不绝口,“心灵手巧啊,方太太,你真会教女儿。”
何桑低着头,窗外下了雾,天际灰蒙蒙的,她心头也笼罩了一层阴霾。
梁迟徽有一下没一下地咀嚼食物,唇偶尔轻抿,偶尔微张,紧接着叼了一支烟起身,“烟瘾犯了,失陪。”
他戒烟后复吸,比没戒烟之前的瘾头还大,梁迟徽索性不控制了,想抽便抽。
出包厢门,要经过纪席兰身后,梁迟徽离开的一霎,方安意闻到似有若无的男香。
冷冷的,缓缓的,一寸寸散发,沁入心脾。
梁迟徽关上门的同时,梁纪深搁在桌角的手机屏幕亮了,是老张的来显。
他心中有数是什么事情,从容不迫接听。
“赵凯请假了。”
梁纪深早有预料,“我业务范围这么广了?市局请假,也得向我汇报?”
“少他妈装蒜!”老张是含蓄的文化人,遇到他,不由发飙,“他为什么请假?”
“三十多的年纪了,您不允许他谈情说爱?”
“放屁!赵凯女儿四岁了,谈什么情!”
男人左臂撑住桌面,右腿弯曲,姿势盛气凌人的,“和他太太谈。”
“梁纪深。”老张乐了,“你那位小情人了不起啊,胡大发十有八九是植物人了,你知道吗。”
梁纪深动作一顿。
老张不吵了,心平气和,“你学法的,我给你普及普及医学知识?植物人从头到脚动弹不了,终生躺在病床上,行动不能自理。”
男人扣住手机的五指收拢,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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