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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墨乃冀国公周进身边的积年老仆,他的婚事,自然在保州城中引发了许多有心人的关注。周进不仅给陈小墨安排了一门好婚事,还赠送给了他一套小院,位于松鹤园胡同内,二进深,计有大小房间十余间。
陈小墨自己也拿出了一部分历年积蓄,从外面雇佣了一对年老夫妇,连同他们家的一个孙女儿,来到家中做仆人,用来照顾妻子玛鲁斯卡。
陈小墨以前还羡慕甄祥,能娶到欢儿姑娘那种绝色美女,如今他把玛鲁斯卡搂在怀里,嗅着对方秀发上的迷人幽香,双手在其丰腴的身子上不断游走,满心眼里都是欢乐。
尤其是那道白皙的幽深雪谷,更是让陈小墨迷醉不已。
他只恨自己体力不济,在双方肉搏时未能占到太大便宜。
现在哪怕甄祥想要和他交换人生,陈小墨还不答应哩。
玛鲁斯卡也是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如今她们这几个红毛夷人姑娘,都被拘押看管起来,若是不接受这门婚事,就要一直关押下去,和坐牢没有什么分别。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闹过事,有一个红毛夷人姑娘不服从管教,直接被风月堂的人接走,去北平城中的美仙院做了头牌。
上头给出来的说法是,红毛夷人盘踞宝岛期间,也曾经横征暴敛,逼良为娼,贩卖奴隶,走私鸦片,做下了许多缺德事。
既然她们这些妇人充分享受了红毛夷人殖民者的福利待遇,便不要指望冀国公府一系会对她们心慈手软。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这些红毛夷人姑娘便再也不敢任性了。
因此,韩奇房中玛丽姨娘找到玛鲁斯卡,说是冀国公周进想要把她许配给陈小墨时,玛鲁斯卡连对方是谁都不敢打听,便仓促地点头应下了这门婚事。
她可不想被推入火坑,做那种没本钱的皮肉生意啊。
同意了这门婚事,顶多只是婚姻生活不幸福,不同意这门婚事,便注定了整个人生都不幸福。
这其中的区别,玛鲁斯卡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好在陈小墨长相虽普通,但却是一个年轻人,在冀国公府一系中,也没有人敢小瞧他。
不仅如此,陈小墨还雇佣了二老一小,共三个人来服侍玛鲁斯卡,让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日子算是过得去了。
新婚之后,玛鲁斯卡食髓知味,主动纠缠了陈小墨好几回,又让她夺去了床笫之欢的主动权,连带着她在家里,也能说一不二了。
不过,让玛鲁斯卡郁闷的是,陈小墨却不能在她身边待多久,等到她怀上孩子,给陈小墨留下了后代之后,冀国公周进便会把他派到欧罗巴洲,去将周进心目中的科技英才,都引进到华夏来。
玛鲁斯卡深知此行重要,不仅关系到陈小墨的安危,也关系到他在冀国公府一系之中的仕途,便主动教他红毛夷人语言,也省得他被德里斯、迪克这两个家伙蒙骗。
万一陈小墨回不来了,她玛鲁斯卡岂不是有可能守寡一辈子?
陈小墨从早到晚,闭门不出,一心向玛鲁斯卡学习外语,二人深入交流,很快就让他初步掌握了红毛夷人语言,已经可以和德里斯、迪克二人做一些简单的口语交谈了。
到了扬光三年二月,玛鲁斯卡终于怀上了孩子,不用再担心陈小墨后继无人。
而那个迪克,又催促甚急。
周进便安排德里斯、迪克和陈小墨三人,前往津州海港,并约定三人在行动中,有不同意见时,应当共同商讨,但在关键时候,以德里斯的决定为主。
周进还给他们三人配备了几位助手,并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让陈小墨在香山澳时,亲手交到布莱尔或卡梅伦二人手中,托这两位军火商人加以关照。
德里斯的妻子丽安和陈小墨的妻子玛鲁斯卡,因怀有身孕,仅把他们三人送出保州城外,就洒泪而回了。
而韩奇带着玛丽姨娘,却一直把他们这一行人送到津州海港,看着众人登船之后,这才折返去了永平府城。
和清廷政治联姻,又和金陵扬光小朝廷谈妥了改旗易帜之后,冀国公府一系终于迎来了一段难能可贵的和平期。
作为冀国公府一系核心人物,韩奇比谁心里都清楚,冀国公周进能否更进一步,关键不在于争夺地盘和人口。
而在于以保州兵工厂、蓬莱兵工厂、新北兵工厂和保州工学堂为核心的兵工研制和生产水平,能否在现有基础上实现一个大的跨越;
在于保州钢铁厂、蓬莱纺织厂、蓬莱酒厂、招远金矿等厂矿企业,能否为冀国公府一系带来更多的经济产业优势;
在于王子达、钱宁、施耐德三人共同操盘的海外贸易系统,能否为冀国公府一系带来更多的现银收入?
至于行军打仗,排兵布阵,韩奇虽然觉得自己水平还行,但在冀国公府一系的平台上,只要不犯下曹格南下时那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错误,任何人处在韩奇的位置上,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比如说,只要枪支弹药到位,仅需要十天半个月,便可以让从未上过战场的田野农夫,变成熟练的燧发枪手,驻守城头,不虞有失。
“工业化流水线制造出来的军队,绝对要胜过私人所有的军队家丁化。”回想起冀国公周进的这句论断,韩奇深以为然。
因此,他的心境也变得自信、平和了许多。
作为燕赵总兵,他虽然练兵不辍,但也已经有了闲情逸致,可以把房中的玛丽姨娘带到身边,给自己暖被窝,而不用再像以往那般,在永平和保州两地之间无谓奔忙了。
冀国公府一系形势大好,但远在长安的大顺政权,却逐渐变得离心离德,岌岌可危。
大顺军退守长安之后,兵少粮乏,本指望靠着刘捷轩部从北平城中带出来的那些天量财货回一波血,结果又遭到了清军主力的追击,不仅部队被打散了,那些财货、丁口也落入了清军之手,旋即被冀国公府一系和晋阳副总兵左争先部所瓜分。
刘捷轩逃到长安城中时,身边仅有三五人跟随,真可谓惨不忍睹。
想当初,大顺军从长安出发时,拥有数十万精锐,在北平城中,才称王称霸了半年时间,便被人赶回西北。
大顺政权遭到如此重大挫折,是肯定要找人背锅的,以免下面普通士卒的怒火,集中在大顺国皇帝李鸿基头上,那他这个义军领袖的尊位,可就要保不住了。
罪魁祸首当然是高必达。
要不是这厮抢占了山海侯吴月先的爱妾陈媛媛,大顺便能得到山海侯吴月先的效忠,清军主力也不可能得到机会入关作战,此后大顺军的一系列溃败,或许便不会发生。
但问题是,高必达将军已经死了。
他在山海关城下作战时,被一支流矢击中腹部,伤重不治。
为了提振士气,褒扬牺牲,李鸿基回到长安以后,第一时间追赠高必达将军为临朐侯,追赠刘芳亮将军为磁铁侯。
难道现在为了推卸责任,再将死者高必达将军头上的追封剥夺了不成?这不是形同儿戏吗?
死人头上不好追责,那就只能向活人追责。
左丞相牛聚明认为,“刘捷轩率领大顺军精锐数万人,负责断后,结果损兵折将不说,还导致大顺军在北平城中拷掠得来的天量财富,被人先后夺走。眼下大顺坐困长安,兵少将寡,与刘捷轩后撤不力脱不了干系,应当追究刘捷轩的败军之罪。”
右丞相宋康年则认为,“高必达将军因为曾霸占过陈媛媛,导致山海侯吴月先和大顺军彻底翻脸,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山海侯吴月先的逆鳞。但我听说,刘捷轩从北平城中撤出后,也没少打过那个陈媛媛的主意。有营中将校反应,刘捷轩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曾传唤过陈媛媛侍寝。现如今,吴月先已被冀国公周进,排挤到大同府,再次和我们大顺军的势力范围相接壤。若是让山海侯吴月先得知,刘捷轩曾经玷辱过他最心爱的女人,请皇上想一想,吴月先会怎么做?”
李鸿基眉头一皱,感觉问题有些棘手了。
吴月先乃是旧朝宿将,其治下的山海关守军和大顺军交战时,也曾表现出一定的战斗力。
若是吴月先怀恨在心,想要对大顺军下手,这不是凭空增加了一个强力型对手么?
如果是在前些年,李鸿基自然毫不畏惧。
砍头不过碗大的一块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
吴月先若是敢来挑衅,他李鸿基不介意和吴月先厮杀一场,看谁才是真心英雄?
可自从李鸿基在北平紫禁城里坐上了龙椅,夜宿龙床,狎弄宫女,夜夜笙歌,为所欲为之后,他的胆量便一下子小了许多。
后来在山海关城下,又遭到了清军的猛烈攻击,生死仅在须臾之间,他一下子被吓破了胆,从山海关城下逃到北平,又从北平逃到长安,已经再也没有了上阵厮杀的勇气了。
如今,李鸿基躲在长安城里,每晚搂抱着那个旧朝宫女窦氏风流快活,在对方那妖艳至极、丰腴柔软的身段里寻找慰藉,根本不想再打仗了。
不过,刘捷轩毕竟是跟随在李鸿基身边的老人了,虽然左右丞相都建议追究刘捷轩的败军之罪,但李鸿基毕竟还是念旧情。
而且,刘捷轩这人很能打,能顶事,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久战悍将,李鸿基想着以后若是有机会,还要让他领兵作战。
他要求刘捷轩写一道请罪折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刘捷轩虽然按照要求,写了这份请罪折子,表现得服服帖帖,但他暗地里却买通了李鸿基身边的宦臣,打听到了背后真相。
刘捷轩对牛聚明、宋康年二人的阴险狠毒切齿痛恨,他大骂道:“你们这两个穷酸落魄文人,自从起事以来,从没有一天上过战场,也没有一箭的功劳,居然还敢进献谗言,坑害朝中大将,今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诛杀你们二人。”
刘捷轩虽然是败军之将,他的诸多心腹,也在西撤途中损失殆尽。
但是话说回来,他毕竟是闯王老营中排名第一的猛将,且高必达、刘芳亮将军战死后,大将军袁绵侯、李补之也因负伤不能理事,刘捷轩在营中地位,便也愈发高涨起来,很快就在身边团结了一帮旧人,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刘捷轩有意诛杀牛聚明,宋康年二人之事,也得到了这些人的附议。
在这些营中将校们看来,硬仗是他们这些人一场场打下来的,但偌大好处却让牛聚明、宋康年这些落魄文人抢先得了去。
连营中另一员猛将田玉峰也对此忿忿不平,“东平郡王府那三位侍妾,尚未生育,堪称极品,都被宋康年这厮给霸占了。让他分一个女人给我,他却还不肯?在他家中吃酒时,我不过在其中某位侍妾的身子上摸了一把,还隔着衣裳哩,他却当场沉下脸来,像是我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似的。他宋康年也不好好地想一想,若不是我们这些武人在外苦战,他哪里有机会金屋藏娇,收用数十位貌美妇人在家中?”
为此,田玉峰特意向刘捷轩表态,要与他一道进退。
但因为刘捷轩、田玉峰身边,都是一些武人,他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保守不了秘密,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也很快传到了左右丞相的耳朵之中。
这可把两位丞相给吓尿了。
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牛聚明便劝说大顺皇帝李鸿基道,“皇上啊,您可得听我们一言呐。咱如今这局面,虽说看着风光,可也暗藏危机。那刘捷轩,表面上对您忠心耿耿,可我最近看出些不对劲儿来,他说不定啥时候就起了二心。
他现在营中的势力越来越大,威望也越来越高。那些老营士卒,好多都听他的。这要是有一天他想反了,那还得了?咱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可不能就这么被他给夺了去。
现在不把刘捷轩这颗炮弹给除掉,以后等他成了气候,咱可就后悔都来不及啦。”
宋康年也在一旁敲了一通边鼓,说刘捷轩此人桀骜不驯,每逢进宫面圣时,若是遇到窦妃娘娘,他那眼睛珠子便瞪得像是牛眼睛一样。
李鸿基虽然对窦氏格外喜欢,但他毕竟也是一方雄主,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想那清廷黄太吉,都能把爱妃布木布泰拿出来,作为勾引王自如投诚的杀手锏,刘捷轩不过是偷看了窦氏两眼,李鸿基还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儿男女之间的破事,而擅杀大将。
可宋康年还提到了一件旧事,“当年在北平时,皇上有意让刘捷轩领兵征讨山海关,但刘捷轩却不同意,说什么大家都是做贼的,凭什么你在京城享受,让他去前线卖命?皇上没办法,只好率队亲征,此后便遭遇了山海关之败。他这分明是有意给皇上您挖坑,若是您在山海关城下遭遇不测,他刘捷轩这个北平留守,便可取而代之了啊。”
“他敢?”李鸿基厉声喝道,终于对刘捷轩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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