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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和无话再说。他抬脚往前走,陆玉娇欲言又止,她现在再说什么好像对他来说都是伤害。
走廊转角处,总经理的身影忽然出现。
他差点撞上谢景和,也不知在这偷听了多久。
“你们聊完了?”他被发现,有些尴尬,对着谢景和笑了笑。
谢景和一反常态,并不像平时那样好说话。
他只看了总经理一眼,目光幽深,便错身而过,下了楼梯。
总经理脸上的笑容凝固,很快瞪向陆玉娇,质问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还没正式入职,这个月没有钱发给你。”
“我不是来要钱的。”陆玉娇解释,“我只是来跟大家道别,感谢大家这个月对我的照顾。”
她本来也想感谢总经理。
因为总经理这个月一直对她关怀备至,给了她不少温暖。
可现在看到总经理瞬间变脸,陆玉娇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了解过他。
既然她已经跟谢景和没关系了,总经理就原形毕露。
他催促着她,赶紧离开,不要在办公区域逗留。
陆玉娇没走。
她反而问道:“总经理你还记得我来这的第一天,你答应过什么吗?”
“我有答应你什么事吗?”总经理掏了掏耳朵,“我记性不好。”
陆玉娇提醒他,“你说过会处理章经理,可是好像一直没结果。”
别人不记得,但她还记得这件事。
“我已经处理了她。”总经理睁着眼睛说道。
“是吗?我们都没有听说。”
总经理嫌弃地摆手赶她走。
“你是谁?我做完事情要跟你汇报?”
陆玉娇杏眸微冷。
“你不需要跟我汇报,只要你对得起你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死的时候在阎王爷那的汇报能过关。”
“你——”总经理瞬间脸色大变,叫道,“来人啊,有没有人把她给我赶出去!怎么什么人都能到五楼来!”
大楼保卫科的人还没过来,陆玉娇抬起下巴。
“我自己会走,不用你送。”
陆玉娇是会气人的。
气完人就走,也不给人留反击的余地。
总经理眼睛瞪得很大,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玉娇离开。
……
陆玉娇回到家属院,就开始收拾东西。
蒋桂抓着一把瓜子过来靠在门口。
“玉娇,你这就走了?”
“我听说了你们的事,你不再等等吗?”
这些天蒋桂跟陆玉娇住对门,天天跟陆玉娇打交道,还有点舍不得她了。
“走。”陆玉娇很果断。
反正留不下来,何必在这多住,徒添伤心。
她的行李也没多少,很快收拾好。
陆玉娇提着行李袋出门,蒋桂说要送送她。
“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等回了乡,记得给嫂子来信,火车站人多,最近人贩子也多,你家那口子没来,嫂子送你去坐车吧。”
陆玉娇拒绝了。
她还是不太喜欢蒋桂。
蒋桂这些日子都是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蒋桂好像感觉不到陆玉娇对她的冷淡,她热情地把手里的瓜子都塞给陆玉娇,让她路上吃。
又给她的行李里面放了一包烤好的地瓜干。
火车站到处都是人头攒动,买票的窗口排着长长的队。
陆玉娇排在最后,握紧口袋里的钱,张望着火车信息。
忽然身后一只手抓住她往外拽,吓得她差点喊救命,以为是人贩子来了。
结果回头一看,陆敬泽军帽之下,一张充满正义感的脸近在眼前。
她气得锤他两下。
“你要吓死我啊?”
陆敬泽任她打,一动不动。
等她手累了,忽然伸出双臂抱住她。
抱得很紧很紧,她都快喘不过气儿了。
周围的行人看着他们俩,投来稀奇打量的眼神。
一是因为他俩实在都非常俊俏养眼,又很般配,让人忍不住多看。
二是因为火车站难分难舍的行人很多,却不像他们这样,敢直接抱在一起。
陆玉娇都不好意思了,索性把头埋在陆敬泽怀里。
等人少一点了,她才抬起头,脸已经憋得通红。
“你做什么呀?都害我没买上那一趟火车。”陆玉娇嗔怪地看了陆敬泽一眼。
“你不用走。”
“什么?”
陆玉娇没听清,她觉得是轰鸣的火车汽笛声太吵,才会让她听错。
陆敬泽掏出一份盖了红章的报告,“你看这个。”
上面的字陆玉娇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她却不敢读出来。
“这、这是我们的结婚报告,最后这里是组织上的同意批示?”
“是的。”陆敬泽五官深邃,向来冷硬的神色也难掩波澜,“我们能结婚领证了。”
陆玉娇反复看着这份结婚报告。
上面陆景泽的字迹遒劲有力,像他的人一样板直,写着——
我与陆玉娇同志经过相互了解后,愿在平等之基础上及自愿的原则下结为革命伴侣,特此恳请组织批准,以昭郑重。[1]
白纸黑字,她摸了一遍遍钢笔字用力刻下的印,闻了一遍遍英雄牌墨水散发的香味。
还是像在做梦。
陆敬泽告诉她,“这次因祸得福,我很快就能升营长,领证后,我们先暂时住在平房那边,等我升营长就能分到一间筒子楼里面的房子了。”
这话听着更像做梦了。
陆玉娇不太真实地看着陆敬泽。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陆敬泽的确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他说过的话,或早或晚,都做到了。
陆玉娇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吸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
“直接去领证。”陆敬泽铿锵有力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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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源百度七十年代部队结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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