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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严难受的像是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呼吸地格外困难。

    沉默了好久,才咬着牙说:“羡羡,我绝对不会同意离婚的。”

    “你会的。”

    明明时羡语气极轻。

    轻的像一阵风。

    可贺严就是从中听出了不可撼动的决心。

    他一字一句道:“时羡,我不管你说什么,你一天是我的妻子,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可能放你走的。”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和时羡离婚。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病房门被人从外面带上。

    时羡无力地闭了闭眼。

    她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这半年里,她进了多少次医院,受了多少次伤,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这样千疮百孔的婚姻,这么血淋淋的教训。

    她受够了。

    没多久,陈嫂进来了。

    看到憔悴消瘦的时羡,忍不住红了眼眶。

    怕惹她伤心,又赶忙转过身擦擦眼泪,走到小桌子旁把鸡汤放在上面。

    尽管极力忍耐,却在走到床边时,看清时羡脸上大大小小的青紫伤痕和半根头发都没有了的颅顶,瞬间老泪纵横。

    “这帮杀千刀的,真是作孽啊,竟然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下这么重的手,若我是警察,非得把他们都枪毙了不可。”

    她咒骂了一圈,给时羡的病床稍稍摇上一点,又把保温盒打开,舀了一碗鸡汤端过来。

    “夫人,吃点东西吧,补补身子。”

    时羡抬抬眼睑,哑声问:“外面有多少保镖?”

    陈嫂微怔,下意识张了张口,“夫人……”

    “多少?”

    “八个。”

    时羡笑了。

    她从ICU出来时,还只有六个。

    现在竟然又多了两个。

    陈嫂赶忙解释:“其实先生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多派几个人保护您,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保护?”

    时羡苦笑一声,偏过头,“这种保护,跟监视有什么区别?”

    陈嫂不说话了。

    只舀了一勺鸡汤往时羡唇边送。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似是保镖们和谁起了冲突。

    时羡探着头,侧耳听了听,问道:“外面怎么了?”

    “许是病人和家属在吵架吧,您不用在意。”

    这番说辞,时羡自然不相信。

    这是VIP病区,每个病房之间的独立性很好,间隔也远,根本不会有人特意跑到别人病房前大吵大闹。

    何况贺严还安排了八个壮汉在门口,谁敢靠近找事?

    门外的喧闹声还在继续,隐隐约约地,时羡听到有人在唤她名字。

    仔细分辨了,才发现那是方书瑶的声音。

    想是保镖们不认识,才会有外面的闹剧。

    时她推开面前的汤碗,吩咐道:“陈嫂,外面是瑶瑶,你去开门吧,让她进来。”

    陈嫂面色一顿,欲言又止。

    垂着头,一遍遍地搅着汤碗。

    时羡瞧出了她的为难,蹙眉问:“怎么了?”

    陈嫂踟躇片刻,小声道:“要不还是让方小姐回去吧,您才刚好,见的人多了,对身体恢复不利……”

    她说的委婉,可时羡还是听出来了。

    这是不让她见方书瑶。

    登时冷了脸,“是贺严吩咐的?”

    陈嫂抿抿唇,没说话。

    “他是不许我见瑶瑶,还是谁都不许来见我?”

    陈嫂依旧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继续缄默不言。

    可什么都不说,也就是什么都说了。

    时羡冷笑涟涟,“原来不是监视,而是要软禁我?”

    她笑地越来越涩。

    陈嫂低着头,不敢劝,也不敢看她一眼。

    渐渐地,那笑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了,陈嫂才敢试探着抬了抬眼睑。

    入目,便是时羡单手捂着小腹,脸色发白的模样。

    她赶忙把碗放在床头,满脸透着担心,“夫人,您哪儿不舒服吗?我给您叫大夫。”

    正要按呼叫铃,时羡却将她拦住了。

    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缓了一会儿,才虚弱地开了口,“你去,去告诉瑶瑶,让她先回去,跟她说,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至少,贺家每一个人都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把我照顾的很好。”

    “少夫人……”

    “去吧,把我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瑶瑶。”

    时羡仰躺在床上,闭了闭眼,“我了解她,不跟她说明白了,她不会走的。”

    “好,我这就去。”

    陈嫂应了一声,转身去门口。

    才打开门,就见保镖们每四个一组,里外两层的站在门口,像堵墙。

    透过肩膀处的缝隙,陈嫂看到了挣扎向前的方书瑶。

    她叹了一声,拨开保镖,把时羡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方书瑶胡撸了下垂落下来的碎发,急地跺脚,“不是,可我跟羡羡说好了呀!我刚还跟她、”

    “这是少夫人亲口说的。”

    陈嫂轻叹一声,“方小姐,请回吧。”

    说罢,她扫了一眼那几个保镖,又补了一句:“你就算一直待在这儿,也见不到少夫人。”

    “什、”

    方书瑶还未张口,陈嫂已经转身进了病房。

    正想跟着陈嫂进去,偏偏那几个可恶的保镖又挡在了面前。

    方书瑶气地冒烟,可也知道自己是进不去了。

    狠狠瞪了那些壮汉一眼,骂了声走狗,不甘心的坐到了旁边休息椅上。

    自己就在这儿等,还不信了,她等不来贺严,等不来贺家别的人!

    方书瑶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忽然,她眸色一顿。

    贺家别的人……

    羡羡住院这段时间,贺家除了贺严,就只有一个贺蓁经常来。

    就算其他人不在乎羡羡的安危,没道理也不在乎孩子的安危啊……

    那羡羡那句‘贺家每个人都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照顾她’这话说的……

    方书瑶恍然大悟!

    转眸瞥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拿起手包就跑。

    等到了楼下,才掏出手机给沈宴星打电话,开口就问:“你知道贺浅电话吗?”

    沈宴星没听清,拖着繁杂的戏服跑到旁边角落,堵了半边耳朵,大声问:“什么?”

    “贺浅电话!”

    一道河东狮吼,沈宴星耳朵里像是丢了一颗炸弹。

    如实回道:“有啊,怎么了?”

    方书瑶大喜过望,“太好了,发给我!”

    “你要这个干嘛?”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发就发啊。”

    沈宴星无奈,“行行行……拍戏呢,挂了。”

    “等等。”

    方书瑶警告他:“这事儿别告诉贺严。”

    沈宴星觉出不对了,疑道:“你到底要干嘛?不说清楚,我可不敢随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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