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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观,丹房。“这算是啥事啊,唉.”
陈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陈某人向来与人为善,平生不好斗,最好解斗,可今日却与人相争,说不得还会结成仇敌。
怪不得说同行是冤家呢。
最主要的是,收益看似多,其实略少。
一柄白阳古剑,算是老相识了。
一条金索法器,里面的禁制并不入流,虽层数有九层,但威力平平,可能只与一、两道五阴黑煞相仿。
一块雕有飞鹤啄击图的玉牌,里面养有一头兽魄,陈慈略微感应便知用法,和自家阴马浮屠锁类似,不过用起来却比较取巧,非正面对敌,斗法时忽的唤出啄人脸面,或能起奇效。
陈慈把玩了几下这块玉牌,将其递予林半山,谢道:“此行还要多谢林道友替我压阵。”
虽然林半山并没有直接出手,但他站在一旁确实把阵仗给压住了,否则此事还真不能善了。
林半山嘿然一笑,接过玉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根金索陈慈却准备下次随精血一起送去伏虎坛,自己做了些啥,总得让上面人知道,否则不就白做了?
是时候在禾山教里进步进步了。
这样一算,到头来就入手一柄灵铁宝剑,也就价十二斤五行神砂,不能说亏,就是感觉有点不值。
唉.
“陈兄何必叹气。”
林半山收好玉牌,轻笑道:“修为有高低,身份亦有高低,我等教中底层弟子无非是求个大道法门、丹药法器,要是不多做事,会做事,门内岂会白白赐下,等日后我等更进一步,也就好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不过有时会有些身不由己之感罢了。”
陈慈将古剑、金索收好,闻言一笑,却是岔开话题:“无论如何,今日之事还是谢过林道友,压阵之事,只要我人在长平县内,必不推脱。”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今日他借了林半山一阵,日后却也要还他一阵。
“此事好说,我同麻家寨之人才略有接触,若能商议倒也不必动了兵戈,不过要是谈不拢,估计还是会麻烦陈兄一趟。”
林半山摇摇头,沉吟片刻,却还是开口说道:“不过今日我却有一事想请教一番,不知可否?”
请教?
陈慈想了想,还是答道:“林道友请说。”
“今日我观你斗法,你那五阴煞气袋中似有某种变化。”
林半山面上有些犹豫,毕竟其待说之话,很是冒昧,但事关修行,也只能继续问道:“此种变化,可否教我一二?当然若是不行,便就作罢。”
五阴煞气袋中的变化?
原来是看出那一道五阴金煞了。
陈慈恍然大悟,轻抚五阴煞气袋,却也没有径直开口。
说实话,林半山此举,已经有些逾越,算是探寻陈慈的修行底细,且不提是否会有影响,但哪个修士愿意泄漏自己修行所得?
不过大道迷茫,底层修士除了没有上品法门可以修行,无名师在前方指引也是一难,独自摸索说不得就半路行错,将本就不宽的长生之路行的越发狭窄。
许多修行门派诞生的雏形,也是于此。
陈慈轻敲桌面,忽开口道:“林兄,可论道否?”
“可。”
林半山也是吐出一口浊气,神情也隆重几分。
所谓坐而论道,便是互通有无。
但既是论道,交流心得体会,有人藏私旁人也不知,一旦有了得失,这心也交不下去。
已经说出去的东西,难道还能强迫别人忘了不成?
“林兄,请问。”
既然决定论道,陈慈也不小家子气,便让林半山先行开口。
“陈兄,修行一道无论器、法,所传经文皆有定数,错上一丝就不易练成,还可能前功尽弃。”
林半山眉头轻皱:“可教中长老亦有言,千人得一法,千人有千法,我数次尝试,却都功亏一篑,不敢贸然改变,今日看陈兄推陈出新,所以才冒昧一问。”
修道极耗岁月,不是亲传弟子,自家儿孙,可没几个高人愿意处处亲自点拨,能提点几句已是不易。
陈慈的五阴煞气袋虽有变化,但他却也不好说是自己之功,亦或者是金手指面板的神效,便把自己关于五行变化、蕴养煞气的心得讲给林半山听,是对是错也只能靠他自己分辨,过后还将《白阳剑解》拿出,给其一观。
“我之法器发生变化,一是修为突破,破三十六窍之后似有所悟,水到渠成,林兄你若破七十二窍时,或也有此种感悟。”
陈慈补充道:“另我钻研自家法器时,却将得失之心放在一旁,敢于尝试,但实话说与伱听,我这法器根基却是受了些损伤,能成功也是侥幸。”
林半山听了陈慈所言,沉吟许久,才缓缓叹气:“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谢过陈兄指点,不过‘得失’二字没几个人能看穿,我之法器已祭炼二十余载,近乎半数身家,便是鼓起勇气尝试,临门一脚总会心生犹豫,怕半生心血一朝毁去。”
沉默片刻,林半山才理好思绪,笑道:“陈兄,请。”
陈慈也不客气,开口道:“我却想请教一下丹道修行的知识,除了丹法难修,便是最基础的辟谷丹,我莫名感觉成功率略低。”
陈慈倒也不是胡说,他确实觉得自己入门级别的摄药法咒摄取五谷精粹的成功率有些低,若低阶丹师都是如此,一人一月也不过产出两、三修士需辟谷丹,那也太少了,哪够市场消费。
可要是说等丹法修为高了,辟谷丹的成功率就上去了,也不太对。
都丹法提升了,谁还去炼辟谷丹啊,不得去炼制灵丹?
这里面,应该有哪些陈慈不知的地方。
林半山思索片刻,开口问道:“陈兄可是修行的小诸天摄气丹法?”
“嗯。”
“那就对了,陈兄其实也懂其中缘故,但一时却没想通。”
林半山笑道:“正是千人得一法,千人有千法,自小诸天摄气丹法传遍天下后,这几劫以来,总有些丹法奇才研究其中奥妙,以其为总纲,进行改良。
以摄药法为例,可摄天下草木丹材,但除了少数丹鼎大宗,天下绝大多数丹师也不过精通数张丹方,这摄药法适用性太广,反而不妙,便渐渐研究出对应特定丹材的摄药法咒,就好似辟谷丹,便有对应的五谷摄药法,虽只能摄取五谷精粹,但成功率却比小诸天摄气丹法中的法门高上许多,算是有得有失。”
顿了一下,林半山略带歉意:“不过这些改良丹道法咒,皆是各门各派中的秘传,就是杂家散修丹师也只口传亲子,旁人难知。”
这其实是修行界有丹法传承修士的常识,只要专攻一门丹方,两三代人下来,总能将小诸天摄气丹法略微改进。
只不过陈慈所在禾山教中却没几个修士能沉下心研究丹法,要不是这小诸天摄气丹法流传甚广,估计禾山教大能都懒得抢回来放于门内。
“对应特定丹材的摄药法咒?”
陈慈一听便明白了其中道理,却又无可奈何,这就像他研究出来的五阴金煞,算是每个修士的特有底蕴,旁人想学都没处学。
好消息:日后天下丹方,他皆可炼得,未来可期。
坏消息:得忒么肝到爆!
林半山思索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递给陈慈:“这是我教中一些对普通丹材的预先处置手段,也能略微提升小诸天摄药法成功率,不过并不太高,至于法咒,那是教中秘传,却不敢泄露丝毫。”
停顿了一下,林半山觉得自己还是占了陈慈便宜,毕竟他说的这些其实在丹师圈子里并不算秘闻,可陈慈所述却是其实实在在的修行心得,价值不可等量。
“陈兄,可还有道论之?”
坐而论道,参与者心中自有秤杆,除非日后不再来往,却还是洒脱一些较好。
陈慈接过小册,也不去翻看,放在桌上,笑道:“便也够了,我予器法,你予丹法,不过林兄若是有意,倒可聊聊你从何而来,毕竟西山府本就不是繁华之所,长平县更是偏中之偏,林兄你既出自东海,天下之大怎么会来此片偶之地。”
林半山看了眼陈慈,便也知陈慈是何意。
两人既然交心,却也要交底,他知陈慈根脚,陈慈却不知他根脚,往日只是泛泛之交却也罢了,现在却有些不行。
“也无不可言。”
林半山笑道:“我却是从梁江海市而来,本是在东山府山泽坊市操劳些教中生意,不过本坛那出了点状况,我就沿着流云江而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商机,结果便到了长平县地域。”
“至于梁江海市,陈兄日后若有时间,沿着流云江而下,经过泉山、梁国国都,最后在出海口便可见到,相比于西山府”
林半山似有些感叹:“那里才算的上修行盛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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