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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终将升起一杆耀眼的大纛。墨修尘望着满城魔气,心头沉重。
他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一步来到城主府的上空。
俯瞰而去,发现那城主府的大门已经紧闭,有两尊门神显化而出,催动术法吃力地抵御着魔气。
而城主府内。
张赫运转道法护住了张仲良与乔忆然。
张仲良眉头紧蹙,沉声道:“这些山上的家伙,终于是不再掩藏了吗?”
“老头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张赫问道。
张仲良无奈摇头,取出一张符箓,丢给张赫,说道:“引燃此符,只有大军前来破局!”
张赫看向那张符箓,眼神疑惑地看向张仲良说道:“就算大军前来又有何用,如此魔气侵蚀,满城百姓都将化作枯骨!”
张仲良身形瘫坐在太师椅上,眸子中满是悲愤:“还是迟了一步,陛下早就算到了此局,却没能阻止这场席卷人间的劫难,我凤阳王朝难道就只能化作一片魔域吗?”
张赫一咬牙,点燃那张符箓。
与此同时,监牢中仅剩的几个人,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符箓传信。
陆宽双拳紧握,眼眸中充满了血丝,愤怒在他眼中聚集,看向仅剩的几个下属,问道:“罗林呢?”
张致远脸色苍白,沙哑道:“魔气爆发不久,罗林便率人冲向监牢而去。”
陆宽拳头嘎吱作响,低吼道:“来不及了,让康平他们回来,我们速度赶去城主府,现在唯有守住那里,才有可能抵挡魔气的侵蚀。”
很快。
公才英,卫思明,冯明志,朱宏硕,耿康平,等人带着十来名狱卒一身伤势来到此间。
都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堂中,扫过众人,语气颤栗地问道:“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吗?”
陆宽一拳砸在墙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就剩我们了!”
都营大袖中的手紧握着,指甲深入血肉,可那点疼痛完全比不上心头的哀痛。
他缓缓闭上眸子,很快眸子中闪过寒光:“走,去城主府!”
他们留在此地已经于事无补,魔气的侵蚀速度太过迅疾,完全没有给监牢反应的时间,他们如今还能苟延残喘,全靠自身那点浅薄修为。
陆宽一马当先,一掠而出,大袖一卷,一片清光轰开魔气,带着众人前行。
东州城其他活着的人,此刻同样在往城主府赶去。
贾英范撑开一片金光防御,带着孙明志与孙寒烟行走在魔气弥漫的大街上。
此刻城中已经没有了呼吸声,仿佛整座城池在小半刻钟内失去了生命。
祝智文则是托邹文柏的福,有墨修尘那一缕剑气傍身的邹文柏当仁不让地走在前方。
此刻,这些人就仿佛是漫天黑夜里的点点星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辉,也许乌云更加厚重一些,这些灯光就会彻底消散。
墨修尘站在云端,本想先进入那座城主府,可察觉监牢的异象之后,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监牢之中。
罗林绝望地看着窦广志一拳砸来,此刻似乎并没有谁能救他。
他闭上了眼眸。
但是沉重的声音之后,他并未感觉到拳力传来。
他缓缓睁开眼眸,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身后背负一柄长剑,那人一头雪白长发,身遭有缕缕金色光辉流淌。
只听那人说道:“我本以为你们还算是个人,但现在看来,你们不配为人,也难怪窦广文不愿老太太为你们申冤!”
窦广志起先有些意外墨修尘能接住他的拳头,但看见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他扯开嘴角,沙哑开口:“人?在踏上修行路之后,我们便不是人了,我们该是那无所不能的神仙,至于你说的那谁,早已与我等没有了关系。”
“为了修行,绝情绝念吗?”墨修尘缓缓开口:“不过一条死路而已,真当自己是这人世间的主宰了?”
下一瞬,罗林的眼中,窦广志身形被一股无形力量轰飞了出去。
墨修尘转身看向他:“还愣着作甚,赶紧离开吧,此地我来解决!”
下一瞬,滔天魔气在窦广志身躯中爆发开来。
墨修尘掐诀横推而出,一道镇魔符箓凌空而现,直接将窦广志打出了监牢。
墨修尘眼神冰冷地看向悬停在虚空中的窦广志:“若是让你得到那份魔气本源,这世间岂不是将被你屠戮殆尽,留你不得!”
当初那个孩子,就是窦广文的孩子。
或许是知道那个孩子其实已经不是自己的那个孩子,所以便放弃了找孩子的打算,也找了个由头拖着老太太范雪兰。
那个黑衣人来到他的小天地内,试图夺取这个孩子,说不定也是为了得到那份魔气本源。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在他的面前,那人眉如利剑,紧盯着墨修尘道,“你想死吗?”
“你谁啊?”墨修尘眼神斜睥着他说道,那一股优越劲儿看得他浑身难受。
“放肆,去死吧!”高大男子大喝,也不问缘由祭出长剑便朝着墨修尘递出一剑。
墨修尘双眸暴冷,拂袖一挥,一阵罡风过境,那柄利剑被拨开了,他看着高大男子道,“这般出手,你...想杀我!”
“阻挡大势之人,都要死,所以,你可以安心死去了!”高大男子面色狰狞,双眸怨毒至极,手中长剑仙光绽放,剑芒吞吐如毒蛇吐信。
“杀我!”墨修尘冷哼了一声,双指一并,崩碎了几道剑气:“看来你们皆已经修炼入魔,陷入心魔不自知,还妄论大势?”
高大男子手捏印诀,在长剑上一抹而过,身形直上九霄,刹那间,州城上空的风云如千军万马一般隆隆而行,挟裹着天地大势镇压而下。
那仙光剑气如一头蛟龙在天上翻云覆雨,冲着墨修尘的身形仰首前行。
墨修尘这时看向周围:“我可真想就一拳打死他!”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便如闪电般激射而出,直冲那剑气蛟龙而去。
上空的高大男子冷笑道,“找死,就是无相境炼气士面对我这一击,也要倾力而为,你一个小鬼,也敢与我硬撼?”
“井底之蛙,蝼蚁不知天之高!”墨修尘平静的说道。
墨修尘剑指一并,对着那剑气蛟龙就是一指。
只见天地风云散,剑气蛟龙溃,高大男子闷哼一声,踉跄倒退出去。
……
东州城外,魔气远离此地。
落日迁徙入山,那湍急的水流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的风景。
窦广文实在耐不住娘亲的苦苦哀求,最终在这个黄昏,他将母亲带来了江边。
范雪兰警惕地望着这个小儿子,惊慌失措地问道,“广文,你想干什么?难道要将我这个老婆子丢进江里面不成?”
窦广文苦笑不已,那看向江面的目光竟有泪光在闪烁,眼眶通红,“娘亲,你说我们活着究竟为了什么?现在生不如死,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们来这世间走一遭,只为了尝受着人间劫难吗?”
范雪兰哑然,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沉默了,心中却不平静,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就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每一件事情,就没有让她心中安宁过,她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他们娘儿两个确实是在劫难中度过的。
但她现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一个妇道人家,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老伴儿与儿子讨回一个公道,那种问题于她而言,太玄奥了。
“呵,多此一问!”窦广文自嘲地笑了笑。
随后,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用最真挚的眼神,最为诚恳的语气,道,“娘亲,父亲与哥哥的事情就不要在追查了,没有用的。”
范雪兰身形踉跄后退了两步,满是褶皱的双手捂着嘴呜咽道,“广文,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能查啊?他们是你父亲与哥哥啊!”
咚!
地面仿佛都在抖动,那江水似乎在咆哮,一如此时窦广文的心境,他心中翻江倒海。
扑通一声,窦广文突然间就跪在了地上,范雪兰顿时间傻眼了,她颤颤栗栗的上前,双手如风中的树叶,晃动个不停,揉着窦广文的头发,“广文啊,不会是你...杀了那三位巡查使吧?”
窦广文抓着范雪兰的手,面色痛苦的说道,“娘,我没有杀人,没有......”
他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但有些话语他不能说啊,怎么能让说呢?
范雪兰瞪大了眼睛,面色惊疑不定,双手死死地抓着窦广文的衣襟,“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追查你父亲与哥哥的事情,你们既然没有杀人,那就更要为他们讨回公道,让世人知道,我们窦家不是杀人犯啊。”
“娘!”窦广文大喊道,猛地摆着头,“不要查了,就这样吧,算了,我们斗不过庙堂的。”
范雪兰勃然大怒,从窦广文的话语中,琢磨出不一样的东西,她抹掉自己的泪水,目光死死地盯着窦广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会说我们斗不过庙堂,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
窦广文无奈,低垂着头颅,双拳捶打着地面,咚咚作响,心中有两个小人在较劲,痛苦地挣扎着,他绞尽脑汁想要阻止自己的娘亲继续去申冤。
范雪兰见他这番模样,心中一样是心疼不已,但她更想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她缓缓走到江边堤坝,看向窦广文道,“广文,你今天要是不告诉真相,那我就跳江,反正就剩没几年可活了,未来已经看不见希望了,还不如就此死去的好,这样也能去见你父亲与哥哥。”
窦广文突兀地起身,一把将范雪兰拉了回来,摇头道,“娘,是父亲与哥哥杀的,那三个人是他们杀的。”
对于窦广文突然的改口,范雪兰心神大乱,急得捶胸顿足,她的眼中天旋地转,身子愈加的佝偻了。
窦广文只能是赶紧阻止她,但是当下他也只能如此了,那藏在心中的秘密不能说啊。
范雪兰挣扎着,推开了窦广文,踉跄着走向城里,佝偻的身躯在那灯火阑珊拉得很长、很长......
看着娘亲落寞且无助的背影,他的心中就刀绞火烹一般的难受,让他近乎窒息于此,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颈,脸色涨红,他想仰天长啸,但他不能啊。
……
孙寒烟几人正往城主府走去。
而与此同时,她的对面走来了一个年轻人,身穿着狱卒的服饰,看到他们的瞬间,眼神有些躲闪,只是冲着她点了点头便迅速擦肩而过。
但孙寒烟却是停下了脚步,因为她实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她虽然才来州城不久,在驻监监察殿任职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对于监牢中那些人却有大致的印象,仅仅两百来个人,她不能不认识才对。
而如今,魔气弥漫,各方都在往城主府而去,此人却单独出现在街道上。
而且,那个人看向她的目光之中有些慌乱与躲闪,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而且那个人在掠过她的瞬间,有种气息不稳的波动。
她忽地转身,看向那个年轻人喊道,“等等!”
但是,那个年轻人居然一跃而起,踏着树木飞掠而出。
“呵,在我面前,你觉得能逃吗?”孙寒烟眸子一寒,这个人居然让她撞了一个正着。
孙寒烟不顾众人阻拦,飞身追了过去。
要是那人掩饰得稍微好一些,她可能就错过了,但是个不堪重任的愣头青,她只是喊了一声等等,便慌不择路的想要逃走,这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在江边追逐,两人飞檐走壁,脚踏青烟,速度很快。
孙寒烟的就像是一位仙子,起落美如画。
凌波缥缈微步稳,裁云清冷月影深,雪花千转酿香尘,红颜芳菲落叶澪。
孙寒烟看着前方的身影,在起落间,便见那人直接将身上的狱卒服饰撕扯下来,以法力绷直,直射向她的娇躯而来。
“哼,无聊的把戏!”孙寒烟冷哼一声,剑指一并,一道雪白光华激射而出。
漫天碎布纷飞,她陡然加速,一剑隔断了那人前进的道路。
“你挡我去路,真是与那些蝼蚁一样的愚蠢,顺手解决掉你也不错,可能还有意外的惊喜。”那人阴恻恻地说道。
孙寒烟此时也看清楚了那人的真面目,一张病态苍白的脸,而那在嘴唇上掠过的舌头却宛若纤细一般,妖异而恐怖,只是看一眼便已经遍体生寒。
“你与那些庙堂上的人一样,浑身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气息。”病态年轻人冷笑道。
孙寒烟冷笑,“混进监牢,不知作何勾当,如今更是想要杀朝廷官员,侮辱王朝万千命官,你已经激怒了我的杀机。”
霎时间,江边的空旷大地上,风声呼啸,孙寒烟振衣而动,雪纱轻漫,一时飘美如画,动人心魄。
刹那间,人间飘雪纷飞,惊鸿剑锋出,飘飘翩雪锋,剑锋怒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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