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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的脚步一顿,贝慈缓缓转身,看见熟悉的那张脸,轻拍了下兰嬷嬷的胳膊:“嬷嬷先进去吧。”兰嬷嬷犹豫了下,贝慈莞尔:“乐安县主杀个回马枪怕是有事要说。”
她这么说,兰嬷嬷不好继续站在这听。
为了不让人抓住把柄,贝慈又向秦玉容行了个礼:“妾身给县主请安。”
话音落下,她自顾自站起来,没给秦玉容出声为难的机会。
秦玉容幽幽瞟了她一眼,也不生气,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样的宴席不单单是寿宴,更是各家联络感情的纽带,何况太傅大人又看重将军,时常提携他,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没走,你却想走……”
“罢了罢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懂。”女人捏着帕子抵在唇边,兀自轻笑。
贝慈瞪圆了眼睛,一副受教的样子,扬声夸她:“县主不愧是县主,懂得可真多,这受过教育的脑袋就是跟我这种榆木疙瘩不同。”
“不过,县主可能不了解慈父的心情,将军呐,非常爱小家伙们。”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呢……”贝慈犯愁地敲敲脑袋,忽然眼睛一亮:“对,叫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掉了,真真儿是疼爱至极,一刻看不见人都不行,简直没眼看。”
维持着端庄的秦玉容眼皮一跳,当下想起那日在风雅颂魏泽如同样的说辞。
刚才还面带轻笑的秦玉容听着贝慈夸张且炫耀的描述,这会儿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笑意,反而冷淡至极,甚至隐隐约约透着股怒气。
贝慈依旧小嘴叭叭:“我们家将军啊,面冷心热,好多事情不愿意说出口,没办法,我只能贴心的替他做决定了。”
“哇———”
内室传来孩子的哭声,贝慈大步流星进屋,接过嬷嬷手里的儿子,边哄着边又出来:“多福不哭,爹爹等下回来看你了。”
“告诉娘,哪里不舒服?”
贝慈当着秦玉容的面扒拉多福的小裤子,发现没拉也没尿,又不饿,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泪,很委屈。
多福:“嗯嗯~”
擦掉嘴上的口脂,贝慈亲亲他圆鼓鼓的大脑门,夹着嗓子道:“想爹爹了是不是,哎呦,我们多福委屈的,等下爹爹就来看崽崽喽~”
贝慈单手横抱着多福,另一只手给他轻轻打着扇子,摇摆着靠近秦玉容:“县主瞧瞧,我们多福是不是很可爱?
二月龄的多福像个汤圆丸子,小小一坨,又圆滚滚,纵使秦玉容不待见贝慈,也不能违心的说多福不可爱。
只能扯扯僵硬的嘴角,自然道:“小孩子嘛,当然是可爱的,不分是谁生的。”
“县主说的是,只不过每个人都最爱自己的孩子。”
秦玉容看着贝慈得意洋洋的姿态,冷不丁吐出一句:“他知道你如此惺惺作态吗?”
忍不住了?贝慈撩起眼皮,淡然处之:“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呢,反正将军也不嫌弃妾身。”
“你是半点儿也不想装了呢。”秦玉容轻嗤。
贝慈施施然坐下,抬手擦去多福脖颈的汗渍,逗弄着儿子,眼角带笑:“跟县主就不见外了吧,反正我们也知道对方什么人不是。”
“装来装去多累,还是真实点儿活得轻松,你说呢,县主?”
“不怕就此失宠?”
“那就不是县主该操心的事了。”
秦玉容像是看透了贝慈的伎俩般,意兴阑珊地起身,甩甩手中的帕子,“也不过如此。”
不再浪费一个眼神,她带着丫鬟扭身离去。
贝慈抖抖腿上的多福,笑眯眯道:“讨人厌的家伙总算走了,嗯~空气都新鲜了,是不是~”
多福:“啊啊~”
……
远离贝慈所在的后院,秦玉容带着贴身丫鬟朝前院方向走去,平日里想见魏泽如很难,这次机会近在咫尺,她岂会放弃。
因着前院都是男客,秦玉容一路走过去时不时避着人。
太傅府占地颇广,前后院相距甚远。
路过大片的莲花池,秦玉容蓦地站住,下意识挡住了身后跟着的丫鬟,“在这等着,别过去。”
莲花池的西侧魏泽如正站在那与肖自道说话,一时没察觉这边有人在看他们。
肖自道:“你这就要走了?那我跟你一起吧,你不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魏泽如斜了他一眼,嫌他碍事儿:“我要去找小慈和孩子们,你要去啊?”
肖自道背着手略带尴尬,“那什么,我就不去了吧……”
“侯爷刚才不还找你呢么,快去吧,去晚了又该挨骂了。”
魏泽如很了解他们父子的相处之道,提醒他。
“行吧,改日我再去你家。”
告别肖自道,魏泽如带着魏林绕着莲花池,朝秦玉容主仆所在的方向而来。
眼见人越走越近,秦玉容顿觉心脏扑通扑通鼓噪起来,豁然转身背对着魏泽如,开始整理发型。
对着丫鬟低声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妥?”
小丫鬟眼睛转了两圈,肯定地点点头:“县主的美貌一如既往,没有任何问题。”
“走近了没?”
“来了来了。”
秦玉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面上的表情瞬间整理好,缓缓转身,轻声细语道:“将军。”
魏泽如从远处走过来只看见有两位女客站在那,不知做些什么,他带着魏林刻意向旁边迈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哪料他一走近,对方居然直接转身叫他。
看清人脸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魏泽如轻轻“嗯”了一声,脚下前进的脚步未停,直接略过秦玉容主仆。
并没有想过这人是刻意等他。
男人身高腿长,因着急切的心步伐加快了些,秦玉容怔愣的时间,两人已经走出很远。
她不得不扬声叫人:“魏将军,等一下。”
魏泽如还是不停。
无法,秦玉容只能不顾形象地往前跑了几步,追上人,挡在魏泽如面前,一脸严肃道:“魏将军,本县主叫你,你为何不停?”
堂堂侯府县主被人当面忽视,秦玉容忽觉恼怒,说起话来也带上了质问。
男人黝黑的瞳孔看不出情绪,冷冷道:“县主找末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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