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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愣了一下,接着温和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有人能记得我。”说着,他注意到地上那个紫红脸汉子,微微有些惊讶道:“紫面二郎孙奎?没想到你竟会在这里。
当年你和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总瓢把子的妻子私奔,传言说你们带着金银细软逃到了海外,看来都是假的了。”
孙奎那张脸已经和茄子一个颜色,羞恼下朝着陆远高喝道:“杀了我!”
李寻欢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又看向斜靠在灶台上的花娘,眯起眼睛打量许久,半晌才轻声感叹道:“那这位想必就是当年江湖上艳压群芳的蔷薇夫人了,现如今竟变成......”
李寻欢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闭上了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就在这时,陆远突然冷声道:“李探花,你们是走进来的?”
被打断回忆,李寻欢也不恼,甚至温和地开起了玩笑:“我又不是神仙,总不能飞进来。”
话音刚落,陆远目光一凝,一步便出现在了李寻欢的身后,再一步便站在了客栈大厅。
只见原本尸横遍野的大厅,被打扫地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点毒虫的血渍都看不见。
如果不是陆远看见墙上有六脉神剑留下的痕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一次。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传来推门声。
陆远闻声而动,一跃上了而来,刚好撞见那名之前见过的小厮倒退着从屋中走出。
看见陆远时,他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躬身道:“您就是陆公子吧。”
“我是。”陆远淡淡道。
“那就好。”小厮点点头,重新推开门走进屋子,托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盒走到陆远面前,恭敬道:“刚才有位客人让我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您。”
陆远看了小厮一眼,缓缓走上前,先打开了大盒子。
里面装着的竟是一颗人头!
一颗比常人要大出三四倍的人头!
肥肉将眼睛挤成两条缝,大张着嘴巴,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陆远扫了一眼,平静地合上了盖子,又打开了另一个。
里面装着一个细长的白瓷瓶。
陆远见状皱起眉头,看着快要睡着的小厮,沉声道:“那位客人是不是穿的青衫?”
“啊?啊!”小厮如梦初醒,茫然地点点头道:“客官说的没错...对了,那位客人还说,解药和下毒之人一起奉上,只想和您交个朋友。”
“朋友?”陆远笑道:“我都不知道我人缘这么好,随便一个人都想和我做朋友。”
“那位客人还说,您要是收下这两份礼,就去兴云庄找他,他必将扫榻相迎。”
说完这些话,小厮又把头低了下去,一点一点打起了瞌睡。
陆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结果木盒飞跃而下,站在跟出来的众人面前,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李寻欢闻言皱起眉头,走到陆远身边,抬手打开了木盒。
陆远没有阻拦,他隐约有些头绪,但记忆太过久远,细节实在记不清了,还不如让李寻欢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些线索。
李寻欢看到那颗人头时,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但很快便摇摇头,轻声道:“这人面貌和我印象中的用毒高手对不上。”
接着他拿出瓷瓶,对光看了看,又放到鼻尖闻了闻,虬髯大汉见状连忙道:“公子,您的身体......”
“不碍事。”李寻欢摆摆手,对陆远有些不好意思道:“恕我眼拙,这瓶药无色无味,我也分辨不出来。
若是七妙人中的妙郎中在这,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突然,一只手从他手中夺走了瓷瓶。
李寻欢刚反应过来,瓷瓶就不见了踪影。
他怔了一下,看向一旁嘴唇微微泛蓝的阿飞,眼中满是好奇。
虽然这些年他整日酗酒,加上忧思过度,身体早已大不如前。
但能轻易从他手中夺走一件东西,哪怕是在他分神的情况下,能做到的人也不超过五指之数。
这少年...好快的手!
陆远看着阿飞那一脸倔强,立马明白他要做什么,沉声劝道:“还是小心为上,我可以帮你压制毒素,一时半会发作不了,没必要以身犯险。”
阿飞摇摇头,一仰脖将瓷瓶中的东西全灌了下去,擦擦嘴对陆远道:“我自己选的,不会赖上你。
无论是死是活,我都欠你一份人情。”
“客官!”二楼那名小厮又喊道:“那青衫客说了,如果阁下喝了那瓶药,千万记得去兴云庄找他。
下毒那人的毒解了,可里面还有另外一种毒。
不会让人死,但发作之时浑身会又疼又痒,拖得越久,发作时间越长!”
阿飞拿瓷瓶的手一僵,紧接着拔剑一跃上二楼,指着小厮冷喝道:“他还说什么了,一次把话说完!”
小厮头摇得像拨浪鼓,有气无力道:“没有了,就这么多。”
“说!”
阿飞的声音越发冷冽,杀意凛然。
他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而死,但不能接受被别人戏弄而死!
“您有气别朝我撒啊。”小厮嘟囔道:“又不是我下的毒。”
阿飞一时语塞,恼羞成怒下不管不顾,一剑刺出。
在场众人,除了李寻欢和陆远,没有人能看清那一剑的轨迹,只是感觉屋中突然亮了一下。
下一秒,阿飞却愣在当场。
他刺向小厮心口的一剑,此时却被小厮夹在胳肢窝里。
小厮打了个哈欠,取下肩头又脏又旧的抹布,顺势在长铁片上擦了擦,嘟囔道:“客官你莫要生气了,我帮你擦擦剑好不好?”
阿飞面色一沉,想要抽回剑,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剑就像长在小厮体内一样,小厮不动,那剑也别想挪动分毫。
“前辈,莫要戏弄小辈了。”陆远突然开口道:“您也是为了金丝甲而来么?”
小厮闻言手一松,在阿飞震惊的眼神中,从二楼翻身落在了陆远面前,打着哈欠道:“我...我要那种东西没用。
但老板和老板娘的事,我要和你讨个说法。”
“前辈请讲。”陆远淡淡道。
“不要叫什么前辈,我比你大不了大多。”小厮摇摇头,低头平静道:“我无处可去时,他们收留了我五年。
五年里,他们没有少我一顿吃喝,给我地方住,还给我发钱。
我问你,这算恩情吧?”
陆远点点头。
“那我是不是要报恩?”小厮盯着陆远的,双眼依旧朦胧,但却让陆远察觉到一丝压力。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陆远平静道。
小厮打了个哈欠,随便找了条椅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看起来马上要昏迷似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是他们贪心惹来杀身祸。
所以,今日,无论胜负,前事一笔勾销,可好.......”
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微不可查。
陆远面色凝重,轻轻点头道:“四方镖局,陆远。
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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