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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褚禄山等人分别后,陆远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报恩还是报仇,等真相查清楚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褚禄山那边,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确定了未来计划,陆远便将这件事先藏在了心底,专心研究起拔刀术,每当李淳罡教导徐凤年时,他也会在旁默默观摩,从中汲取精华,与自己的想法相对照。
李淳罡也不藏私,甚至在用到剑法的精妙处时,还会故意放缓动作,让陆远看得更仔细一些,让陆远深受裨益。
天气渐暖,阳春城门前来往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春困秋乏夏打盹,守城军士懒洋洋地拄着长枪,打着哈欠扫量着路过的行人。
就在他琢磨着下差之后该去哪潇洒一下,突然发现地上的石子竟开始震动起来。
他连忙扶了扶歪斜的头盔,定睛向远处看去,只见一条黑线正在慢慢变大,黑线后卷起滚滚烟尘,惊得道旁飞鸟的仓皇向天空逃窜。
“这是......”军士眯起眼睛,突然眼睛瞪得溜圆,扯着嗓子尖声道:‘“敌...敌袭!”
他这一嗓子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旁边正在闲聊的军士吓了一跳,怒道:“陈三,早上吃顶了是不是?大早上抽什么风!
这年头又不是边关,哪来的敌......”
剩下的话,他们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道黑线已经放大,竟是一排并肩冲锋的骑兵!
阳光下,骑兵手中的长刀闪闪发光,他们甚至能看见领头军士嘴角的狞笑。
“关城门!关城门!”军士彻底慌了,他们都是些没有经历过春秋战事的士兵,全靠跑关系走门路,花了大笔银子才得了这份看门的职位。
他们最大的能耐,就是从过路行商身上刮下点油水,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可没等他们连滚带爬进城洞中,骑兵已至,为首一名魁梧将领将他们驱赶到一边。
在他身后,和徐凤年打过招呼的陆远一马当先进了城中,没有去管身后的骚乱,他只想快点将怀中的东西交给徐脂虎,然后领取奖励。
吕嫣一事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现在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风险。
徐凤年虽然不解,但没有阻拦,他现在因为徐脂虎的事心烦意乱,实在抽不出心神去想陆远为何要这么做。
难得有了清净的陆远缓缓驱使着马匹,俊朗的面容配上那匹雪白无杂色的雄壮战马,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路过一家酒楼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呼喝。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要见你,可否上楼一叙?”
陆远缓缓抬头,只见一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用一柄做工精致的象牙扇轻敲掌心,看向陆远的目光虽然温和,但嘴角倨傲的笑容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陆远没有回应,继续催马向前,准备找个地方问路。
公子哥见状脸上笑容一僵,沉声道:“这位兄台气度非凡,不知是否愿意与我交个朋友?”
“没空。”陆远头也不抬道。
公子哥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淡淡道:“阁下未免也太傲气了,在下庾兴言,难道还不够资格做阁下的朋友么?”
话音刚落,他身旁那名青衫剑士随手抓起桌上筷子扔了下去,深深钉在了陆远马前。
陆远连忙安抚战马,仰头皱眉道:“你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辱斯文。”庾兴言‘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挡在嘴前眼露嫌恶道:“我当是什么人物呢,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真令人扫兴!”
陆远闻言淡淡道:“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酒楼中正在看热闹的士子们面色一变,立即争先恐后地向陆远发难。
“大胆狂徒,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在阳春城撒野!”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有眼无珠的东西,敢对庾公子不敬,也不知道哪跑来的野种!”
“混账,还不赶紧给庾公子磕头赔罪!”
“大家莫要与此人多言,我看他一副穷酸样,根本不像是能买得起战马的样子,估计是从哪户人家偷来的,还是通知县衙将此人下狱好好审审再说......”
为了讨好在整个泱州都如日中天的庾家,士子们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不是纲常礼法让他们本能地克制自己的言行,估计言语要比现在恶毒一万倍。
陆远神色不变,盯着庾兴言,缓缓道:“这就是你想和我做朋友的态度?”
“莫要误会,这与我无关。”庾兴言笑道:“只是我们泱州乃礼法之城,容不下一个不通礼法的粗野鄙人!
阁下还是莫要入城了,免得污了城中的书香气。”
陆远微微一笑,北冥真气混杂着汹涌的杀气直冲天际,原本还骂得兴高采烈的士子们,像被敲了一棒子的野狗,僵在原地脸色煞白。
青衫剑士面色一凝,连忙挡在庾兴言身边,腰间的长剑已经出鞘。
庾兴言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嘴唇微动道:“什么境界?”
“至少大金刚。”剑士轻声道:“但他内力有古怪,金刚境不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再深厚,也不过一个金刚境罢了。”庾兴言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想靠武力在泱州翻起风浪,他还不够格!”
“怎么不说话了?”陆远锋锐的视线扫过众士子,士子们均惶恐得挪开了视线,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刚才说我是野种和盗贼的是哪两位仁兄?”陆远眯起眼睛,“话说的倒是‘正气凛然’,就是不知道人长什么样?”
话音刚落,两名身材瘦削的士子就被推出了人群。
陆远没有看那两个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可怜虫,而是抬头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庾兴言,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礼法?
遇事就当缩头乌龟,完全不顾同门情谊,死道友不死贫道?
以后别再吹嘘满城书香气了,妄你们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连仁义两字都没记住。
真是臭不可闻!”
酒楼中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敢反驳,甚至脸上都不敢表露出不满,只敢在心底暗暗骂两句,旋即便心安理得地又往人后缩了缩。
“放肆!”庾兴言厉喝道:“你个四书五经都没读过的匹夫,竟敢侮辱我泱州士林!
欺我泱州无人乎!”
陆远微微一笑,沉声道。
“欺你又如何?
你泱州士林,有一位算一位。
都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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