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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南深眼底明显一沉,但也仍是笑,「你只是嫁给我,我没有干涉你交朋友的权利。」

    言晏认同般的点了点头,展颜一笑,「我也这么认为。」

    说着,已经从他怀里走了出来,抬脚就欲往屋里去。

    「我说的,是朋友。」聂南深面不改色的强调,单手落回裤袋里,静静的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

    分明刚才她们之间只是正常的对话,但他明显从女人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成分,聂南深几乎可以断定,电话那端是一个她极为信任和亲密的人。

    至少从目前他所了解和得知的来看,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值得她信任。

    言晏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要笑不笑的,「听聂总这话……怎么,担心我会出轨?」

    「我知道你不会,」聂南深抬脚来到她身侧,手掌抚上她被长发挡住的半边侧脸,温温漠漠的语调轻描淡写得理所当然,「但不妨碍有些不知好歹的苍蝇会找上来。」

    「聂南深,」言晏差点被气笑了,「你不觉得,你才是那只最招人烦的苍蝇吗?」

    他是哪里来的脸认为别人就是苍蝇?

    还甩都甩不掉。

    「况且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万一哪天遇上真爱了……」她微微别过视线,精致的五官笑意妩媚,「人心难测,谁又能挡得住诱惑呢?」

    真爱……

    聂南深俊美的脸庞明显僵了僵,瞳孔里映出女人弯唇浅笑肆意挑衅的眉眼,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一时的玩笑还是试探。

    【我不爱你,也没有继续和你过的意思。】

    【可是南深,她不爱你。】

    重重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恢复了一贯的斯文,「既然你挡不住,那就我来替你挡,」他勾着唇,忽明忽暗的瞳眸敛着那温和的皮囊下不为人知的乖戾,「真爱?那么很可惜,这辈子大概除了我,你不会再有遇上别人的机会。」

    贴着她脸的指腹冰凉,言晏心底还是止不住的颤了颤。

    这个不会,囊括了很多层意思。

    她扯了扯唇角,「警告,还是威胁?」

    「都不是,」男人笑得温和,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脸蛋,偏生那笑容里蕴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势,「只是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离开我的话,好像我不做点什么就容易让你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言晏下意识吞咽了下,聂南深已经低头将她吻住了。

    结束后男人一如既往的宠溺,拍了拍她的脸蛋,「好了,去洗澡吧。」

    言晏垂了垂眸,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身拿了换洗的衣服朝浴室走去。

    「啊,对了,」手落在浴室门把上,突然想起了下午看到的新闻,「听说明天秦思砚会在媒体面前召开道歉声明,」她回过头来,唇畔撩着饶有兴味的弧度,又像是真的带着好奇,「你说,像她那么骄傲的人,都还没有下正式的定论,怎么会突然弃械投降呢?」

    只是一个舆论不利,甚至连决定性的证据都还没出来,如今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可偏偏从始至终秦思砚在这出抄袭风波里除了一个劲的咬定自己没有抄袭外,连其余更多反抗的举动都没有。

    她甚至以为,还能够走到最后一步。

    聂南深皱了皱眉,却只是道,「谁知道呢。」

    言晏挑了挑眉,眸底溢出讽刺,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动把手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聂南深就去了公司,言晏还是没去工作室,在书房一呆就是一个上午。

    这段时间唐唯已经能独立替她处理大部分工作上的问题,再加上她人在临城能更好

    的和剧组有效沟通,言晏在视频通话结束后就挂了电话,然后什么也没做,只是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别墅来了新的佣人,中午言晏下楼简单的吃了午饭,然后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淡妆,这才出门开车前往道歉声明的发布会现场。

    K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液晶屏幕亮着,画面里只有一众记者还在等待的直播现场。

    还没正式开始,主角自然也还没有登场。

    「下午声明结束后,画廊就会正式歇业,」林秘书将文件递给办公桌后的男人,「之前的买家那边也已经处理好了,事后会把赔偿款发到账户落实。」

    聂南深接过,林秘书看了他一眼,神色为难的欲言又止,「只是……」

    头也没抬,「说。」

    「只是之前和秦小姐来往的不乏有几个大客户,这则道歉声明一出对他们的名誉也有不小的影响,要想安抚下去恐怕……还得您亲自出面才行。」

    男人翻动纸张的动作一顿,半晌淡声吐出一个音节,「嗯。」

    过了一会儿,他合上文件,「陈初呢?」

    「在机场。」

    聂南深抬手揉了揉鼻梁,像是在迟疑什么,几秒后还是从椅子里起身,「备车。」

    林秘书接话,「是去画廊还是……」

    「机场。」

    林秘书看了眼时间,估算应该还来得及,立马抬脚跟了上去。

    下午两点,发布会准时开始。

    原本挂满了画作的会展厅此时墙上早已空空如也,秦思砚刚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从里间走出来,一众等待许久的记者便蜂拥了上去。

    面对一系列的提问女人半字未提,眼眸泛着血丝,透着彻夜未眠的疲态和憔悴,但背脊始终挺得笔直。

    直到她走到展厅中央的梯台上,记者们被保镖拦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外,才有人将话筒递到她的面前,「秦小姐,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否认自己剽窃了他人的创意?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改口承认?」

    「既然原本就是剽窃,您之前为什么要发出那则控诉陈小姐造谣的信函?」

    「您如今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良心不安,还是见陈小姐那边曝出了对你不利的证据,所以才迫于舆论的压力不得不站在这里?」

    秦思砚不是没想过今天会面对怎样的刁难,但没有想过面前这些曾经在她面前阿谀奉承的记者有一天也会用如此犀利的话语中伤她,一时间脸色白了又白,那些闪光灯几乎快将她淹没。

    指尖几乎嵌入掌心,面上仍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该说的我已经在早上的那封声明里做了详细的说明,如果没有看懂的可以回头自己再去看一遍。」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像是用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介于我的失误……」

    「失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记者闻言忍不住将她打断,好笑道,「如果剽窃都算失误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犯这样的错误?」

    秦思砚脸色再度难看了几分,还没来得及开口,第二个人的问题接踵而至,「那秦小姐您在此之前有没有想过,出了这种丑闻将会给您身后的聂家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聂总是您的哥哥,今天他没有来到现场吗?」

    经过他的提醒,众人似乎才想起这一茬,也跟着四周看了看,底下的议论声纷纷四起。

    秦思砚紧紧的咬着唇,最后只憋出了三个字,「他在忙。」

    「是在忙,还是他认为您做出了剽窃这样令人不耻的行为有损了聂家的颜面,所以才不肯露面?」有人在下面发出嗤笑,「之前就有人质疑过,您这幅陷入舆论的《孤女》和后期创作的风格完全不同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质疑,出自您手笔的画除了这幅《孤女》,其他作品也有可能构成抄袭?」

    左一个抄袭,右一个剽窃,秦思砚只觉得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说了,《孤女》是我正式创作的第一幅画,不够成熟也确实存在过失,至于其他的作品,没有就是没有,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查。」

    那名记者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在真相曝出来之前,您也是这么说的。」

    一句话,几乎让她没有任何可以辩解的余地。

    秦思砚重重的闭了闭眼,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那些一道道或讥诮或讽刺或轻蔑的眼神,让她如芒在刺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总之,这次是我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是我……」

    话还没说完,某个睁眼的瞬间,她在人群末端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本就苍白的脸蛋顷刻间毫无血色。

    话音也猛然顿住了。

    视线越过重重人影,女人却只是看着她,脸上没有幸灾乐祸的笑容亦没有得逞后的讽刺,面无表情的模样平静得可怕。

    可就是那样的表情一下就刺到了秦思砚——那眼神就像是在告诉她,她要亲眼看着她如何从高台跌落,看着她如何被众人谴责,再看着那些人如何数落她自己曾经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宛如一个残酷无情的审判者。

    「众人到现在也只是想看到一个态度而已,」有记者见她迟迟不说话,忍不住笑道,「可是看秦小姐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心甘情愿准备道歉,也并没有意识到因为自己剽窃的行为给他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和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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