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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道什么歉?「你要我承认抄袭?」秦思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死死的咬住唇,一下就笑了出来,「你还是不肯信我,是吗?」
「我信不信不重要,」聂南深却只是温漠的看着她,从林秘书手里接过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眉目淡漠,「道个歉而已,什么都好解决。」
她以为他今天是来帮她的,却没想过是用这样的办法。
不说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外面那些人又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
她怎么可能会道歉。
「如果我不呢?」秦思砚咬着的唇像是要溢出血来,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份文件里的内容,冷笑中也带着嘲弄的意味,「她说抄袭就抄袭?现在也只是出了个初步结果而已,大不了就打官司,这才能看清到底谁在蓄意诽谤不是么?」
「一副画而已,」聂南深皱了下眉,但很快就消散了,继续平述的道,「就算没了画廊你后半辈子在聂家依旧可以衣食无忧,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尊严抛下更多。」
秦思砚看着他,但也只是看着他。
手指紧紧攥着,「你什么意思?」
男人下巴朝那份文件抬了抬,「要么立刻召开道歉声明,要么撇清和聂家的关系,顺便把索赔的欠款还清,」五官温沉,薄唇碾着淡淡无情的随意,「自己选。」.
秦思砚猛然震住。
这才看向桌上摆着的文件。
从企业到私人买家,名单齐全得连她都忘了有些人的名字,后面甚至标注了每个人从她这里出去的价格和舆论发酵后即将面临的几倍赔偿。
数额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聂南深给了她两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觉得你有能力赔偿,并且能解决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后续带来的麻烦的话,你可以选择不用在镜头前抛头露面。」
手指紧紧抓着文件,扯出用力的褶皱,「没有做过的事,我凭什么要承认?」好一会儿,秦思砚才抬起头来,倔强的眼眶里泛出血丝,「还是你以为拿这么个东西来威胁我,我就会低头?」
她情绪激动,手指一抬,便用力的将文件撕碎狠狠的扔在桌上,「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聂南深眉眼未动。
倒是林秘书出声叫住了她,「秦小姐,」看了眼洒落一地的碎片,淡淡客气的道,「据我调查,两年前您曾和陈初一起在佛罗伦萨进修过一段时间,现在网络这么发达……」
林秘书抬了下鼻梁上的镜框,意有所指的提醒,「时间长了继续被人这么深挖下去,保不准会被曝出更多对你不利的消息。」
女人脸蛋微微一僵。
《孤女》和陈初那副所谓的原作几乎是在同期创作出来的,仅凭在这一点上其实很难作证到底是谁抄谁的,只不过秦思砚的这幅画比陈初的更早出现在大众视野,所以在之前的几次闹事中陈初并没有占到好处。
秦思砚站在那里,有好半晌没出声,只是胸膛起伏得厉害。
「这几年妈用你手里的画送出去不少人情,你总不希望她一把年纪还被人指着鼻梁骨骂。」男人淡淡的掀起眸,「何必把自己的路堵死。」
她脸色白了又白,像是蓄了层水雾,「可明明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是么?」
更好的解决办法……林秘书看向沙发里的男人。
除却不可能动的关言晏,那就只有陈初这个导火索了。
抄袭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足以让一个人从业内声明败坏销声匿迹,只要能让陈初亲自出来解释和撤诉,这件事要解决起来其实也不算很难。..
无非名利二字。
聂南深
已经从沙发里起了身,「聂家是你的后盾,但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的理由。」单手放在裤袋里,温漠平静的看着她,「我之前就说过,你年纪不小了该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淡淡道,「如果没有,那下次做事之前麻烦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善后。」
女人纤细的身躯再次震了震。
聂南深已经越过了她的身侧,朝外面走去。
「是关言晏是吗?」指尖狠狠嵌进肉里,秦思砚低头看着落在脚边的纸张碎片,然后怔怔的抬起头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要溢出来,「就因为当年我在法庭上指证了关珩,所以她要我也身败名裂,所以你就这么纵容她对我肆意报复,不问结果不管真相?」
她笑得几乎快哭出来,「南深哥,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成了如今这样,也都是因为我造成的?」
似乎在他眼里,她有没有剽窃抄袭这件事本身就不重要。
她也好,陈初也好,谁清白谁卑劣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甚至不需要所谓的真相。
今天之所以来找她,也不过是为了能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而已,聂家的名声,公司的股市,每一步都精明理智得可怕。
就连他给出的选择都不是为了帮她,要讨的更不是陈初的公道。
而是关言晏的。
男人脚步果然顿住了,「我有我的错,」微微偏过头来却没有看她,低垂着眸和轮廓分明的侧脸,「但当年你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就指认了关珩,如今众人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指责你,」温淡的嗓音像是浸了冰,没有半点温度,「因果循环,不过一个恶名而已。」
身形一度不稳,秦思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掌落在沙发靠椅上,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跌下去。
好一个恩果循环,恶名而已。
甚至关珩背上的是杀人犯的罪名,而她,左右再不济也只是一个抄袭而已。
「用我来给她赔罪?」秦思砚睁着不可置信的眼,忽然就笑出了声,「南深哥,你怎么不把我也送给她捅一刀呢?」
她觉得好笑,于是便真的笑得不能自已,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砸在手背上,「四年前我也在那辆车上,是不是如果哪天关言晏说是我撞了她,你也要拿我给她偿命?!」
面对女人的歇斯底里,聂南深一下就皱起了眉,像是对这样的假设很不悦。
但最后也不过淡淡的收回视线,只冷漠道,「你没有杀她,她也不会要你的命。」
说完,林秘书已经替他打开了房门,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消失在了过道里。
门被关上,所有声音消失在耳边,只剩下男人最后的那句话不断在耳边回响。
秦思砚一下就跌到了地上,双目失神,唯有泪水没有知觉的布满了整张无措慌乱的脸。
关言晏不会,那……他呢?……
中午回到公司,聂南深先是去了一趟十七楼的工作室,不过言晏不在,他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只是敷衍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视野开阔的落地窗前,聂南深静静的看着手里已经被挂掉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将近晚上八点聂南深才回到别墅,除却一系列的私事,最近在医院耽搁的工作也累积了不少。
彼时卧室里的女人正在阳台上背对着门的方向打着电话,刚打开门就听到了一阵连连的嬉笑声,「是吗?太好了,什么时候?」
聂南深一下怔住了。
时而一阵晚风吹过,女人被保养得极好飘逸的长发便拂出风的弧度,她抬手将其捋至耳后,温和的光线落在女人温静柔婉的侧脸上,将那笑容衬出如夜般的柔和。
女人像是终于卸下了那层在他面前的伪装和冰冷,鲜见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落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收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更多晦涩幽暗的情绪自眼底涌出,最终又被生生的压了下去。
很快那边不知又聊了什么,只见女人又低低的笑了起来,「好啊,我都可以的。」
说着她又换了个姿势,大抵是聊得太过投入,连他进来了都没发现。
直到那双手将她从身后环住,聂南深几乎感受到女人微微僵住的身体,「谁的电话?」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有意无意的蹭着她被风吹得微凉的脸,「嗯?」..
这么近的距离,属于男人温和的嗓音自然也传到了手机那端,那边的人像是一下就沉默了下来,没有出声。
言晏垂了垂眸,手里已经将电话挂断了,从热络到疏淡,不过一秒不到,然后淡淡回了两个字,「朋友。」
聂南深瞥了眼还没来得及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来自境外的陌生号码。
「什么朋友,」手掌捧过她的脸,低低的笑,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聊这么开心?」
「我有很多朋友啊,也不是每一个你都认识,」女人脸上倒没什么慌张的情绪,手指随意般的撩着被风吹乱的长发,笑脸明媚,「更何况除了你,我和谁都可以聊得很开心啊。」
聂南深也不在意她话里的讽刺,唇畔依旧是温和的笑意,似随口一问,「男的女的?」
言晏看了她一会儿,旋即眼眸灵动的转了转,带着某种恶趣味的挑弄,「是男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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