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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厉莹原本以为是嘉嘉收起来了,可等她找了几个抽屉,却发现连一张幼年照片都没有。当然找不到,自被柏宴见过后,洛嘉与951它们连夜将与自己童年有关的照片全部销毁。
洛嘉也想不到,柏宴居然还记得三年前某个夜晚随意看到的东西。
柏宴确实记得不深,当时的印象不过是觉得宋恩霖换了个头。
本人都在眼前,他不会在乎小时候的模样。
现在为防记忆出错才来找原件。
高中时,照片就放在桌台上,如今一张都找不到。
是被宋恩霖自己处理掉了,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宋恩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人看,又或是别的特殊理由。
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未解之谜。
但也越发让洛嘉的身份添了更多的疑点。
柏宴试图更清晰地想起当时照片里的人。
不过连宋恩霖都是一遍遍反复回忆才能清晰,某种规则一直在阻挠他。
这些记录相关记忆的海马体,还需要一点时间完整勾勒。
他的手机不断闪烁,接了几通电话。
这会儿柏宴有些懊恼,他好像将太多杂事填入生活,导致闲暇时间成了奢侈。
柏宴也知道要详细回忆照片人物需要时间,他拿走那只装着枕头袋子与蒋厉莹告别。
蒋厉莹还想提一嘴关于宋恩霖身份的恢复,看柏宴早就没了影:“这孩子,走那么快干嘛!”
视线回到学校这边。
“你说灵堂的什么事?”
“这我该怎么说呢,你要不还是自己看吧。”
艾琼只觉得大事不妙。
柏宴砸灵堂的事,市内高中的同学几乎都知道,根本瞒不住。
就是她离他们那么近,都分不清,柏宴对宋恩霖是喜欢,还是恨。
也许是某种情绪到极致产生的恨意,身为亲人的洛嘉,看到那些事会是什么心情。
但她不给,洛嘉也会问别人要。
艾琼神色很凝重:“你答应我,再生气也要尽量避开柏宴,别惹怒他!”
艾琼永远无法忘记,那天如黑夜的白昼暴雨,仿佛末日降临。
柏宴轻描淡写地说“砸了”的语气,艾琼至今还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即将被摧毁的感觉。
也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疯狂。
就算洛嘉回来了,家里人也不会告诉他关于当年发生的事。
艾琼认真的眼神,让洛嘉越发疑惑。
生气?先不说洛嘉的情绪很稳定,轻易不会生气。
就算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也不可能故意招惹柏宴,也太小瞧他了吧。
无论柏宴做了什么,他都不可能生气的!
寝室里的两位学长今天都有课不在,洛嘉继续学习大一上半学期的内容。
洛嘉学习了会就有点困,爬到床上睡了午觉。他是被饭菜的香味给惊醒的,洛嘉从床上坐了起来。
周云滇没回头,他开着摄像头在打游戏:“给你食堂打包了奥尔良鸡腿饭,记得起来吃。”
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有节奏感,配合着不算吵闹的寝室就像催眠曲,洛嘉想着难怪他睡得那么熟。
周云滇别着耳麦,直播间的粉丝争相询问。
【云殿,你在和谁说话啊?】
【哇靠,云殿你边说话还能三杀,禽兽啊!】
【是哪个小妖精,居然能让云殿带盒饭,我也想要!】
周云滇的游戏id叫云巅,被取了个很中二的谐音,云殿。
周云滇是天生搞艺术的,就是玩游戏也是找那种放技能特别好看的角色,在他操作下就像在舞蹈。
洛嘉看到桌上不仅有饭菜,还有餐后点心圣女果。
这是周云滇那晚上不分轻重,与他搞借位后,主动认错并提出帮洛嘉带一周饭。
洛嘉还有点没睡醒,去洗圣女果时,听到周云滇也想吃。
他直接将水果盘递过去,周云滇捞了几颗,再回头就看到弹幕里在疯狂表白洛嘉的手。
他的摄像头范围一般只照到自己这块,但洛嘉刚才过来能看到手入境。
【好精致的手,这要不是个美人我倒立吃粑粑!】
【手控一本满足,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舔屏!】
【要那只手能喂我一次,啊啊啊啊,鼻血!】
周云滇倒是没注意过,他自己的手因为做过太多粗活,粗造不堪。
他往后头看,洛嘉还在那慢吞吞地吃着水果,那只手的确白皙嫩滑,抓着橙红色的圣女果显得更白更诱人了。
洛嘉发现他的视线:“干嘛?”
周云滇像做贼被抓到一样,立刻回头:“没什么。”
洛嘉看周云滇那脸上的巴掌印基本看不出来,应该是用化妆品给遮了下,听说周云滇的学费都是自己赚的,回到周家的他好像过得并没有多好。
洛嘉吃完饭,打开飞信,艾琼的账号密码早就发来了。
人类都有对隐秘死角的好奇,洛嘉也不例外,他立刻来了精神。
洛嘉登录了久违的越明论坛,熟悉的界面跳出来,他将几个关键词打入,一下子就崩出来相关信息。
洛嘉看得很快,其他的都好说,在看到一条消息时,洛嘉差点以为是看错。
原著里的第九任有豪华墓地,被柏宴当朋友一样回忆过,到我这里是——
砸灵堂!
柏宴把我的灵堂给砸了!!!
三个感叹号。
这三个,每一个都代表着洛嘉无法置信的心情。
洛嘉腾地站起来,差点撞到刚回来的万褐。
他们寝室的小仙男为何表情如此可怕,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模样。
万褐小心询问:“洛嘉,你怎么了?”
周云滇也奇怪地看向他,洛嘉笑得若无其事:“我很好,简直浑身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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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那燃烧着小火苗的视线。
像在警告他们,别问,谁问他就咬谁。
万褐感到自己的小心脏有点被吓到。
他小小声凑到周云滇耳边:“发生什么事了?”
周云滇也是一头雾水。
洛嘉深呼吸,他怎么会为区区小事生气。
宋恩霖是宋恩霖,和我洛嘉有什么关系。
继续看下去,宋恩霖也没墓地,洛嘉想给自己扫墓的想法破灭。
最无法理解的是,柏宴把他原有的存在都抹去,就像这个世界没有他。
洛嘉气得眼冒金星,他翻出飞信,刻不容缓地想发几千字小作文问候柏宴。
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对我?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信不信我烦你一晚上!
洛嘉还当这是高中,一搜通讯录,哪有柏宴。
他突然蔫了下来,对哦,这个新号没大佬,加了后还把他秒删。
他压根就没柏宴的联系方式,大佬就不屑理会他。
洛嘉生了会闷气,越想越郁闷,干脆抱着卫浴用品进了卫生间。
他打开花洒,仰头任由水流冲刷着脸。
水流细细打在脸上,他将自己浸在温水中,也将思绪回到最后见面的那晚。
他很确定,送机那天,柏宴的态度没什么异常,分开时也是正常道别,又或者是他没看出柏宴实际上很厌恶他?
厌恶到,砸灵堂才能泄愤。
啊啊啊,好想化身恶灵当面问清楚。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嘉关了水。
凉气卷着雾气袭向他,他才稍稍将乱七八糟的情绪稍稍平息了点。
洗完澡,洛嘉快速爬到上铺。
周云滇原本还想看他的状况,却见他像一道黑影窜上去。
周云滇:好快。
淡淡的薰衣草味道从枕间飘出,向来秒睡的洛嘉罕见地失眠了。
或许,柏宴有这么做的原因。
但无论什么原因,砸灵堂,放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事吧!
洛嘉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很炸裂,一想到就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还想着柏宴但凡有一丢丢难过,就给点提示。
给个鬼,打死我都不给!
洛嘉气得拿被子卷自己,将脑袋完全闷在里面。
快要呼吸不过来,才往外喘了口气。
他实在睡不着,将被子一摊,望着只浮出些许微光的天花板。
这时万褐已经在洗漱了,周云滇则还在直播,只是用布帘遮住了光线,尽可能不打扰室友。
洛嘉轻轻下床,来到阳台外。
周云滇掀开布帘,看了眼闷闷不乐的后脑勺。
洛嘉百无聊赖地在阳台上吹凉风,撑
()着下巴发呆。
洛嘉望着宿舍下方的绿化带,
目光凝住。
他看到楼下,
一群男生经过,而他们之中有一个极为耀眼的人。
离得远,只能看到那人穿着白衬衣,那优越的长腿迈步向前,自带着随意慵懒的气息。
洛嘉的呼吸停顿了下,然后也不晓得脑子怎么一抽,他转身就往门外跑,试图追上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
周云滇打游戏有点心不在焉,感到身后匆匆的脚步声,掀开帘子。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月色正好,去散步!”
周云滇看外面早就黑下来的天,大晚上的你去散步?
好像也不是没有,是有些人就爱晚上锻炼。
周云滇:“——要我”陪你吗。
还没说完,只听到关门声。
洛嘉风风火火地跑下楼,但他到的时候,刚才看到的男生群早就不见踪影。
洛嘉找了他们有可能走的路线,走了几圈也没见人。只看到三三两两的情侣,或是结伴的女生们在学校的大道上走着。
洛嘉有些落寞地往回走,走到鹊桥停了下来。
鹊桥是这座白色大理石拱桥的名字,因七夕节的时候这里会放花灯而得名。
洛嘉拿到的那张录取通知书上的纸质拱桥,就是这里了,是南清大学的标志性建筑物。
洛嘉微微喘着气,他有点累了,蹲了下来。
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思考就下楼了。
问什么问。
有什么好问的。
过去三年了,大家都有了新生活。
说不定柏宴早就忘了,被气到的只有他而已。
洛嘉沉默了会,想到宋恩霖连存在都被抹杀,眼眶有些红,水光浮了上来。
他捂着脑袋,敲打了会,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下都下来了,那可是要爬五层楼的宿舍,不能白下楼。
待会就去买点烧烤当夜宵,心情不好,烧烤犒劳。
洛嘉抱着腿,正在调节心情。
视线里蓦地出现一双黑色运动鞋。
洛嘉抬头望着来人,张了张嘴,只觉得路灯下的男人,俊美得有些炫目。
他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会出现,洛嘉一时有些难以形容此刻看到柏宴的心情。
柏宴刚才快出校门了,只是感觉到了什么回了头。
看到远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慌不择路的洛嘉。
等他回过神,已经重新走到鹊桥。
柏宴蹙着眉,望着委屈巴巴缩在地上的一团。
“你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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