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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州为她画了画像?她被这件事震惊到了,她知道林景州学问好,字也写得好,却从不知他竟然还会作画!
前世没听说过,这一世也没见他画过。
“姑娘不知道?”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花婶解释道:“兴许是不好意思告知姑娘呢。”
洗了一会,想着后面还有事,芸惜就想起身,又想起自己没带衣服进来,急忙坐下,“花婶,劳烦您到衣柜给我拿身衣服来。”
“行嘞。”
花婶推开连接内寝的小门走了进来,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眼前琳琅满目的衣服让她艳羡,看了一圈,忙大声问道:“姑娘要穿哪件?”
芸惜拿过棉布裹住身体,从浴桶出来,一边擦身体,一边回话:“随意,冬日里的就行。”
过了一会,花婶回来了,芸惜一看她手里的衣服,顿时哭笑不得,花婶竟然选了那身云锦的衣服。
这衣服她可不敢穿出来去,这么金贵,若是穿坏了,她自己先能心疼死。
花婶不解地问:“姑娘,我拿错了吗?这衣服真好看,我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芸惜心想:不止您没见过,怕是后妃们也是大半数都没有见过!
能把这么珍贵的布料给她做衣服,这辈子大概就只有他那个笨蛋了。
刚想让大婶把衣服拿回去换一套普通的,就听到门外传来林景州的声音,“别洗太久了,水会凉了。”
花婶走到门边,大声道:“小林公子放心,我这边看着姑娘呢。”
然后扭头,问:“姑娘就穿这件如何?这么好看的衣服,放着不穿,多可惜啊。”
芸惜看看衣服,犹豫了一会,一咬牙,“穿!”
反正他说了,一年有四套,那她还心疼什么?
她很快换上云锦衣服,黄绿色袄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样子在雪天里,应该不会太惹眼吧?
“姑娘,坐下梳妆吧。”
“嗯。”
等她梳妆打扮完,花婶盯着她,眼里满是惊艳。
芸惜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柳叶弯眉,凝脂玉肤,一双杏眼明亮带笑,头上的步摇因为她歪着头,而晃来晃去。
在宫里见惯了美人,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稍有姿色,其实……她好像真的长得不错,至少能跟舒妃和容妃平分秋色!
“花婶,麻烦你再帮我拿一件披风。”
“好。”
花婶拿来一件普通的披风。
她起身披上。
两人走到门口,花婶推开房门。
芸惜站在门框内正中央,和站在院子里,换了一身深蓝色锦服的上林景州目光对上。
林景州目光怔住了,久久没有挪开。
她踏出房门,一步一步走向他。
来到他跟前,她有些拘束地小声问:“这样穿会不会太过招摇了?”
“不会,穿这个……很好看。”
林景州挪开眼眸,“我们走吧!”
“你还没说要带我去哪里,见什么人。”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走吧。”
林景州带着芸惜从宅子走出去,门口有一辆马车正候着两人,他扶她上马车。
芸惜困惑,拉住他胳膊,“还要坐马车?我们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林景州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
“神神秘秘……”
芸惜小声嘀咕了一句,走进了马车里,车里竟然放了好几个箱子。
等她坐稳,林景州戴着帽子,坐在马车外,拉着马缰绳,挥鞭:“走!”
芸惜就坐在帘子边,两人一里一外隔着帘子聊天,“你还会赶车?”
“嗯,之前送瑶妃骨灰的路上,学的。”
“我想跟你一起驾车,行吗?”
她伸手去掀帘子,就被林景州拉住了帘子角,“别闹,哪有千金小姐驾车的。”
“我不是,我是宫女芸惜。”
林景州霸道地拉着帘子,“以后便是出了宫,我也不让你驾车。”
“你!”
芸惜小声嘀咕,“早知要坐马车,我便不穿这么金贵的衣服了。”
嘀咕完,她往里面坐了坐,伸手掀开车里的小窗户,看看向外面。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城门口去,芸惜看着城门口的人来人往,有达官显贵,也有不少还穿着单衣,浑身脏兮兮的人,结伴进来。
那些人看样子不像京城人,倒像是逃难的。
嗤笑一声,她如今也开始嫌弃穷人了吗?
她当年被爹娘卖了,带进城的时候,何尝不是那般打扮?
时间太久了,她已经记不太清当时发生的事了,隐约中只记得城门很高,守卫很凶,道路很广,城里的人很多。
出了城门,外面雪更大了,林景州挥鞭,拉着缰绳,马车变快了。
半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一座别庄前,他掀开帘子,“我们到了,下车吧。”
“嗯。”
她扶着林景州的胳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抬头看着眼前的别庄,刚想发问,突然表情一怔,看向林景州:“她,他们……住在这里?”
“嗯。”
皇后和周崇竟然住在这里,芸惜心中大惊。
两人走进别装,庄子的环境很好,很清幽,不太像有人住过的痕迹,从前院走到后院,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越来越重。
皇后的病,周崇的医术,这里充满药味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穿过一个辕门,远远的就看到一抹修长身影,对方手里拿着一堆药材,低头正在挑拣,芸惜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人是周崇。
心中又气又愤。
一开始装出好人模样,又是笑脸,又是关心,目的就是为了给她下毒!
周崇一抬头也看到了两人,他浅浅一笑,“两位来了。”
芸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周公公很惬意啊。”
周崇对她有愧,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在房间里,两位可以先进去,我收拾完这些药就来了。”
来到皇后的房间门口,林景州推开门,芸惜刚踏进去一步,就被拉住了手腕,他小声说:“你去吧,我去找周崇说点事,我主要是来找他的,没什么兴趣见先皇后。”
“嗯。”
等林景州转身离开,芸惜踏脚进门。
她一步一步走到内寝,一眼就看到了半躺在床上,伸手努力去勾床边凳子上水杯,对方脸色苍白,出宫并没有让她的病情变轻。
她快步走过去,拿住水杯,刚要递给皇后,指腹触感是冰的,赶紧拿起来,“水凉了,奴婢热一下水。”
“谢谢。”
芸惜打开火炉子,把水壶放在火上,等水开了,重新倒在水杯里,然后捧着热水走到床边,递给皇后。
一串动作,一气呵成。
“如意和吉祥呢?”
堂堂中宫皇后,竟然沦落到连喝一杯热水都很难的地步了。
顾锦绣捧着热水,虚弱地看向她,微微一笑,“我已经不是皇后娘娘了,我叫顾锦秀。”
“顾……小姐。”
顾锦绣笑了笑,显然她很喜欢这个称呼,“坐吧,你不是我的奴才,不必拘谨。”
芸惜一愣,随即心中懊恼来了,怎么还当奴才当上瘾了?
她搬来一个凳子,坐在皇后面前。
“如意和吉祥去办事去了。”顾锦绣上下打量她,“你还好吗?云锦……看来,小林公公待你极好,这一身的云锦,就是我,也没穿过。”
芸惜脸一红,下意识用披风遮住衣服,双手放在腿上,紧张地勾来勾去。
“我能有今日的自由,该好好感谢你,芸惜。”
“周公公感谢过了,他给了我很多钱。”
顾锦绣:“……”
想说的话,因为这句话全堵在嘴里了,她失笑一声,低头看着杯中的水,半晌,才又说了一句:“你帮我获得的自由,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但对于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人,这一辈子能存一大笔钱,已经很满足了。不同出身的人有不同的烦恼,我以前以为只有奴才有烦恼,现在觉得或许我们的烦恼才是最少的。”
顾锦绣惊喜地看着她,“你有此感慨,我自愧不如。”
“顾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她纠结了半天,才问出口:“你和周公公,是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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