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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马鞍山陈庆之,兄台就是我要保护的陈安之?”陈安之用力地打量着他,白毛仔也在认真地看着他,而且比起陈安之还要一丝不苟。
苟到,好似要把陈安之脸上的毛孔都看穿一样。
直到在半刻之后,这个白毛仔终于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一幅肖像画,在认真比对之后,才是挠着头讪讪地问到。
“噗!”
陈安之不由得喷了一口茶水,满脸讥讽。
原以为他是高人做派,却没想到是个睁眼瞎。
“锵!”
“不可!”
一声剑鸣,两声急叫。
陈安之瞬间感觉到脖颈一股凉意。
如果不是田不安和孔夫子及时叫止,他现在已经是身首分离,让和他定亲的三女披麻戴孝,一人笑而两人哭了。
......
“那货到底什么来头?”
虽然曾经脖颈凉意,但陈安之自觉他还是能躲过那一剑的。
所以,在安平把人领走安顿之后,陈安之仍是有些不服气。
“天人之下的年轻第一剑,马鞍山高徒北剑陈庆之。
老夫用了万金,才请动了他。”
陈庆之的那一剑,让田不安很满意。
所以,他有些自得。
“你是不是那时感觉毛孔都要被他看穿了?
那是天人境修士才能修出的剑意。
商吏司的夜枭,不可小觑。
望城的明衙治县,算是你出世了,但却是我们先坏了规矩,他们也不会再遵守之前的一些承诺,得找个人护着你,我也得去挡一挡。”
抛开了以往的酒疯子做派,孔夫子很是凝重地说道。
“意思,你们不管我了?”
听了两人的解释,陈安之瞬间炸毛。
“路是自己走的,雏鸟总得要学会飞。”
田不安的话和脸色,也是一样沉重。
“老家伙,你一天不抡我,你会习惯吗?”
对于田不安的沉重,陈安之并不感冒,而是对孔夫子做了最后的一次征求。
“天黑,我就走。
给了他陈庆之,如果他还过不了来俊臣这关,那就让他活死在田家庄里吧!”
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见面就阴阳怪气地孔夫子,对着田不安郑重地深深一鞠。
......
“为什么?”
想不通的陈安之噩梦了一宿,然后索性就不想了。
早上,洗漱一番之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影子般的白毛仔,他就气呼呼地出了门。
因为在他看来,陈庆之不来,孔夫子就不会走。
孔夫子不走,他就不会做噩梦。
“唉!”
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庆之知道金主在使小孩心性,也就不跟他计较,而是背着剑默默地跟了上去。
当年,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
崇祯15年春的大年初三,陈安之和陈庆之一前一后走进了望城商吏司的衙门里。
这是陈安之自监察望城九年以来,第一次走进这属于自己名下的衙门。
风景什么的,没什么好写,陈安之也没有心情去欣赏。
是而,他直冲正厅里那掌司的位置,皱着眉头坐了下来。
而陈庆之则是很识趣的停在了外面,修起了闭耳禅。
“大人,县尊说商吏司现在仍是独属于六部之外,有些事他不能管,否则就坏了规矩。”
陈安之卜一落座,早就候着的辅司秦不二,就是满脸讪讪地凑上前来轻声说道。
没办法,就算把他杀了,这事他也办不了。
......
“别废话!”
一听到“规矩”两个字,陈安之就是气急。
“郡司里来了公文,今年望城的罪税金额,提到了六万两,往年只不过三万而已。
来俊臣,使坏了!”
秦不二苦着脸回应到。
望城作为天南郡里的下县,往年的年税应收不过白银三十万两,下放的罪税占比不过十分之一,谁知道掌司大人的一个明衙治县之后,这占比就硬生生提升到了五分之一。
前几日的雪灾,大人大手一挥就掏空了县里的税库。
现在商吏司的银库里,老鼠进去都会打滑。
本来他想穷尽家产,在拿捏他小命的主子面前刷一波好感,得个办事得力的赞誉。
但奈何,那小妾和婆娘走得够狠,除了院子里的两条狗,愣是一分不留。
新任的县尊,明显不愿意管。
因为张家武馆的事,各大商贾大绅闻风而动,好像是被人蛊惑一般,走的走、逃的逃,留下的都是些没油水的小户,整个望城县可以说已经是千疮百孔。
现在,除了田家庄这个金灿灿的大户,他实在是不知道还能罗织什么名目去抄谁的家,来补上这个大窟窿。
要知道,自从商吏司的司吏换为军士之后,上一层级的公文下放,就形如军令,根本没有抗辩的可能。
而且税银之事,事关国本,没有上层的允许,不得私自挪用。
大人这次为了那些屁民,实在是僭越得有些过分了。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规矩了。”
听了秦不二的话,陈安之终于明白了孔夫子昨夜口中那“规矩”的意思。
意思就是,可以阴谋诡计地暗地里打生打死,但是不能戳破明面上笑盈盈的脸皮,台面的东西还得按台面的规矩来。
能让秦不二如此苦脸的,肯定是田不安不想破坏这规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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