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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空尘！姜余欢的眼里藏不住震惊，她叫了一声，空尘似乎没听到。她又小跑过去，跑到空尘面前。
若不是空尘穿着僧衣且没有头发，背影又十分熟悉，姜余欢绝对不敢相信。
空尘一双眼已然失去色彩，姜余欢一眼便看出他看不见了。
他比上次相见还要狼狈，客栈的小二把他当乞丐一般嫌弃。
可无论小二说什么，空尘都置若罔闻，伸出一双手试图讨要什么。
“空尘大师？”
“大师？这算什么大师，连乞丐都不如，小姑娘你莫被骗了。”小二一边嫌弃着空尘，一边对姜余欢说。
姜余欢此刻已经听不进去。
阴沉的天空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强往下压，姜余欢的心怦怦直跳，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出一种慌乱的情绪，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
“大师？大师！”她拔高音量，空尘仍旧没有反应。
她伸手去拉空尘，空尘缓缓调转方向把手伸向她。
就在姜余欢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时，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随后摆摆手。
姜余欢的心猛地下沉，她颤抖着嘴，“什么意思？”
空尘听不见，没有回答他。一旁的小二见状，开口道：“他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不！不可能！他明明会说话！大师，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害了，你怎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姜余欢抑制不住地哭出声，像个没人疼爱的小孩一般绝望。
“阿欢！发生了什么事？”
柳承医等人听到动静跑过来，待见到空尘的模样时，皆是一怔。
“空尘！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空尘大师！”
“老秃驴！”
姜余欢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柳承医的手，“柳叔叔，大师他听不见也不会说话了，眼睛……眼睛也看不见。”
“怎么会！”柳承医震惊不已，他用手在空尘眼前晃了晃，又对着空尘的耳朵大声喊叫，最后接受这个现实。
空尘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目不能视，他们得不到答案。
柳承医拉过空尘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
空尘停顿片刻，众人期待地看向他，见他反应过来后在空中写下两个字——因果。
随即，他转身离开。
柳承医再次将他拉住，叹了声气，“小二，去拿些干粮过来，记我们账上。”
“欸！”
小二飞快地朝后厨跑去，很快端着一碗馒头过来。
柳承医接过来放在空尘手上，空尘拿着馒头鞠了一躬打算离开。
这时小二提醒他们，“你们要是认识他最好让他现在吃，不然等你们一走他的东西就会被那些乞丐抢。”
众人望去，果真有几个乞丐虎视眈眈地盯着空尘手中的馒头。
柳承医二话不说把馒头塞进空尘嘴里。
空尘倒是没反抗，慢悠悠吃起来。
等到把馒头吃完才离开。
“阿欢，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姜余欢看着空尘的背影抽噎，“我……我也不知道，我总感觉是我做错什么事才害得空尘大师变成这样，很难过。”
“你这丫头别胡思乱想，他行他的因果，与你有什么关系。”
“或许吧。可什么样的因果会让空尘大师落得如此狼狈，五感之中有三感消失。或者……五感皆失。”
柳承医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泄露了重要天机。”
这话傅莳楦也说过。
空尘曾经泄露天机救了老镇国公一命，他也因此失明一段时间。
可那是暂时的！而且空尘大师也好好待在寺里，没有过得现在这样苦。
这次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五感尽是，过着苦行僧的日子，是什么天机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阿欢，进去吧。”
“柳叔叔，我们找镖局保护大师行不行？”
“不行，他在行因果，那就代表他应当如此，你若是让人保护他，该履行的果没有履行，最后还是会反噬到他身上。”
柳承医和空尘做了多年的朋友，对这些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姜余欢一听便打消这个念头，她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
身后的凌衣、绫香和玲微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去打扰姜余欢。
她们三人中，绫香的心情也很失落。
空尘常去南境，绫香经常见到他，那是绫香在十五年里唯二能接触到的故人。
若是小姐知道，一定会很伤心。
“喂，你没事吧？”
姜时好跟在顾宸身后，小心地觑着他。
顾宸长长地叹了声气，“有事。”
他推开门，姜时好紧随其后，二人相对而坐。
“空尘那个老……人，曾经断言我姻缘不得善终，我一直看不惯他。但他现在的模样，也怪可怜的。”
姜时好的心忽然漏掉半拍，姻缘不得善终？
她很想问问怎么回事，却也知道现在不合时宜。
压下心中的想法安慰起顾宸。
顾宸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姜时好也没多留，她走后顾宸就在给顾南天写信。
翌日，在城中逛了逛他们一行人便继续上路。
走了好几天都风平浪静，却在出渝州城后遭遇刺杀。
姜余欢的第一反应是，太后还没死心。
几个人中，柳承医和姜时好武力最弱，但柳承医有毒药，刺客讨不了好。
顾宸迅速组装好机关，机关鸟扇动着翅膀停留在黑衣人的顶上。
它的腹部张开小口，暗器从天上射下。
凌衣等人迅速闪开，顷刻间，黑衣人尽数消灭。
战斗戛然而止，姜余欢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这也太菜了，比刺杀傅莳楦那几批人比起来差多了。
清理完尸体，他们继续上路。
走到香山寺时，姜余欢感叹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他们刚逃离京城时，从山里出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香山寺。
也是在香山寺第一次发现空尘的变化，第一次认识姜时好，被人盯上列入绑架名单也是在香山寺。
“上次来香山寺还香火旺盛，怎么这么快就凋零了。”姜时好感叹。
经她这么一说，姜余欢才发觉香山寺静得出奇。
她直觉出事了，低喝道：“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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