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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一直没有回来，姜余欢担心顾宸那边出事，一直睁眼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早上起来时听到客栈吵闹的声音，甚至觉得有些耳熟。打开房门一看，竟是顾宸和姜时好。
姜时好扑上来一个熊抱，抱得姜余欢喘不过气。
好在她没抱太久。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还担心你们出什么事呢？”
“我跟你说哦，你不知道……”
姜余欢拉住姜时好，“等我洗漱完你再慢慢讲。”
她招来小二吩咐让他打水上来，洗漱之后傅莳楦也走过来。
她关上门边吃早饭边听姜时好和顾宸讲。
顾宸说的事情更重要，姜时好也没急着诉苦，只等顾宸说完再慢慢和姜余欢说。
昨日晚上顾宸和六五合力把人和东西带走，因为已经入夜，没人发现有人失踪。
等城门一开，顾宸等人就坐着马车离开。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那人失踪的事就被发现并且有人追查。
于是便马不停蹄地往县城赶。
“你查到了什么？”姜余欢很好奇。
“贫困学生登记册。”
北辰书院招生对贫困生有优待，这件事姜余欢和傅莳楦都知道。
而这本册子，就是专门记录贫困生的情况，比如父母姓名，做什么的，可有兄弟姐妹。这本册子登记的内容十分广泛，不止直系，连旁系也有记录。
而这么做的原因是避免有人装穷占便宜，问旁系的情况也是避免明明有凑到束脩的办法而不愿意去做。
所以书院对于那些贫困学子了解甚深。
“这个册子和拐卖的事有什么关联？”
“我知道！”姜时好忽然举手，那天顾宸和她说过，“那些被拐卖的姑娘家里条件都不好，而毛家避免麻烦以及找人更快，直接从学子的家里入手。”
贫困学生登记册实则是一份拐卖名单！
册子上觉得可以拐走的都有标记。
姜余欢和傅莳楦对视一眼，难不成名单说的是这个？那本奇奇怪怪的书其实不是？
顾宸拿出那本册子，翻开后给姜余欢指了指被标记过的人家。
姜余欢看过去，“可是有的家里并没有姑娘。”
顾宸摊开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听到的就是这样。”
那晚毛致齐和登记人见面，就是去问有没有新的目标。而登记人回答的就是贫困生登记册上最新入学的有几个符合条件。
顾宸想毛家是做拐卖生意的，那目标是什么不言而喻，所以他觉得那是证据。
傅莳楦扫过册子上的内容，“不是还有人证吗？问问不就知道了。”
“人证在哪？”姜余欢问。
“马车上，六五守着。”
“那我们现在出发？”
“嗯。”
姜余欢等人迅速吃完饭，退了房就赶着马车离开。
他们在荒郊野外停下马车，把绑来的人扔在地上。
人被弄醒，惊恐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顾宸和姜时好已经恢复本来面目，那人也认不出。
傅莳楦给六五使了个眼色，让他审问。
六五上前一脚踩在那人肩膀上，手中的长剑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就在你身上扎上一个洞，明白吗？”
那人瑟瑟发抖地看着身边的长剑，咽了咽口水，“明……明白。”
“你叫什么？”
“李三。”
“家住在何处？”
“家住清丰县柳树村。”
“家里还有什么人？”
李三眼神闪了闪，“家里就……就我一人。”
顾宸清了清嗓子，他可是听说过李三提起自家老娘，他家绝对不止他一人。
六五听懂顾宸的暗示，抬手将往李三腿上一刺。
“啊——”
“家里还有什么人？”六五冷声重复这个问题。
李三疼得冷汗直冒，但也不得不提起精神回答。
“家里有母亲、婆娘、两个弟弟和三个儿子。”
“你靠什么为生？”
“在北辰书院做文书。”
“具体做什么？”
“登记贫困学子的情况。”
“除此之外呢？”
“没……没了。”
这次不需要顾宸提醒，六五直接下手刺中他的肩膀。
“呃啊——”又是一声凄惨的叫声。
李三脸色发白，“大侠，我没撒谎，我就是干这个的！”
六五目光冷冽，“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绑你？”
“我……我不知道。”
“当然是你做了亏心事！”
听到“亏心事”三个字，李三的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很快又变得心虚。
“我……我不知道大侠在说什么，我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做过……啊！！！！”
李三又被刺中，额头的汗大颗大颗滴落，“我真的没有。”
纵使疼痛难忍，李三始终不承认。
六五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告诉他，“你借着登记贫困学子的职务之便，寻找可供毛家拐卖的姑娘。不怕告诉你，毛家很快就要完了。”
“不可能！”
“如果不是毛家做的龌龊事被发现，怎么会让你暂时不用寻找目标？”
李三惊讶他们竟然知道这么多事，陷入沉思。
他如果把事情都说出去，他们会放过他吗？
可不说也是个死，倒不如和他们谈判谋一条生路。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要放我一条生路。”
“可以。毛家那边已经发现你不见，我不止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还可以保护你的家人。”傅莳楦给出诱人的条件。
李三很心动，立即答应下来。
“没错，我是帮毛家搜寻目标。北辰书院对家境贫寒的学子有专门的扶持，而我登记的那些信息就是为了证明学子真的拿不出那么多束脩。学子为了证明自己，也会尽可能地说自己的家有多穷，有的甚至会说整个村子都穷，不少人家卖女儿。”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读书人好面子重名声，有的家里揭不开锅也不会说自己家卖女儿，但是从表情上看，分明就是看不上自家姐妹。我会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合适的目标，每三个月把名单整理给三少爷。”
傅莳楦问：“你为什么愿意给毛家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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