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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仗着人多势众,半句不与我们废话,领头之人挥刀向前之际,左手不知从袖口抓出了一把灰蒙蒙的东西,朝着我们掷了过来。
那粉尘细腻似烟,萧景珩见状高呼:
“是迷烟!闭气!”
可我慌乱之下本就呼吸急促,哪里还能屏住呼吸?
眼看着迷烟瞬间朝我漫来,而后的事,我便不知了。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闺房中,迎香她们都在边儿上守着我。
她们见我醒了,立马七嘴八舌问候起来,我只觉头疼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中烧起来了一样。
我用力按压着太阳穴,等稍稍缓过劲来后,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了昏迷前的画面。
那些胡人来势汹汹,如今我平安无事躺在家中,那萧景珩呢?
我忙问迎香,“是三皇子送我回来的?”
迎香有些呜咽地说:“是......可吓坏奴婢了!”
“那他人呢?他怎么样?可有伤着?”
我接连抛出了几个问题,而迎香却眼神闪烁,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小姐昏睡了一日,定是饿了吧?奴婢让人做些小姐爱吃的膳食来......”
我知她定有事瞒着我,心下愈发不安,于是强撑着起身说:
“你不愿说,我便去寻他。”
迎香拗不过我,一面阻拦,一面和盘托出,
“三皇子无性命之忧,但确实受了伤......他送小姐回来时身上满都是血......”
我听了这话更心急如焚,不顾迎香阻拦偏要去他府上探个究竟。
一路跌跌撞撞的,我终究是见到了他。
我来时,见他的右臂被绷带缠紧吊起,有鲜血从沙白的布里头渗了出来。
他面无血色,瞧着十分虚弱,可见伤势不轻。
饶是如此,他见我来,眉宇间先是显露出担忧的神色来,
“宁姑娘怎来了?那迷烟药效霸道,宁姑娘该多卧床休息才是......”
“我明知你为了救我受了重伤,若还再能安心在府上休息,那我也不配当爹爹的女儿了。”
我坐在他窗前小凳上,仔细询问起了他的伤势,
他只说不过小伤并无大碍,可我看得出他每做出一个细微的动作,似乎都能牵扯到伤口疼得厉害。
他虽极力隐忍,但眉梢微不可察的抽搐还是躲不过我的眼。
我一心关切他的情况,而他却字句都在叫我安心。
他对我说:“此事我并未告诉令尊和令堂,一来宁将军在外征讨,若知宁姑娘有危险定会分神,此事便犯了沙场大忌,反而不妙。”
“至于宁夫人......她到底是妇人,我总怕吓着她。不过宁姑娘且放心,我已加派了亲兵日夜围护宁府,当日袭击你的胡人也留了活口,要他们招供了余党下落。相信暂时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他急于跟我解释这些,情绪略激动起来,伤口的血流得更厉害了。
我想起朝廷曾赏赐过爹爹上好的止血镇痛金疮药,于是便安顿他好生休息,忙折返回家要给他取来。
于回府半道上,我远远看见前头有人群围起来,正瞧着什么热闹。
路过时未免多看两眼,见是一打扮贵气的妇人正当街推搡辱骂着一个女孩。
那妇人瞧着一副刻薄嘴脸,凶神恶煞地指着女孩骂道:
“你个庶出的小贱人!跟你娘一样都是个手脚不干净的!把银子拿出来!”
我细瞧着,那女孩约莫小我四五岁的模样,巴掌大的小脸稚气未脱,虽说身上的穿戴有些素简,但也能看得出是个极为标致的美人胚子。
此刻,她的小手正紧紧攥成拳头,死死地捏着一个钱袋。
任凭妇人如何蛮力抢夺,她都不肯撒手。
拉扯恼了,女孩反手推了妇人一把,漂亮的眸子冒着火光,愤愤地说: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银子!云杉发了几日高热,你们不给她看病,我拿自己的银子去请郎中来,凭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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