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水浒:从卖私盐开始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梁山骑兵,随我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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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尉!快醒醒!快看,官军探马出村了!”

    正趴在一个草垛上沉沉睡去的白胜只感觉身体一阵剧烈地摇晃,迷迷糊糊听到探马二字,他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看到村口处跑出的两三骑背着红白二幡的骑兵,白胜迅速恢复了清醒,他果断下令。

    “敌军要出发了!快发信号!”

    所谓的信号其实就是他们身后山丘上的一棵孤零零的松树。

    伴随着白胜一声令下,这棵原本矗立的孤松顷刻间倒下,不过由于是提前人为竖立起的树木,所以这棵树倒下时并未像平常樵夫砍倒树木一样发出声响,而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山顶。

    从村口奔驰而出的骑兵自然不会发现身后的异常,而是照直朝前路探去。

    眼见于此,顶着一头凌乱麦杆的白胜松了口气,不过随即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糟糕!

    熬了大半夜,连他自己都不自觉的睡着了,那埋伏在山后的手下不会误事吧!

    好在事实证明白胜的提心吊胆是多余的,整个梁山情报营,敢在执行任务时睡着的,除了他这个副校尉再无旁人了。

    在山丘上孤松落下的那一刻,山丘后不远处埋伏的梁山细作立刻察觉,实行两班倒工作制的他们一盯一睡,观察哨立即推醒了身边的同伴。

    “莫睡了!快出发!”

    蜷缩在草窝里酣睡的汉子猛地睁开眼睛,没有丝毫的废话,直接翻身骑上了早就装好了马鞍的快马。

    然后兜转马头,认清方向,双脚一夹马腹,嘴里发出一声轻喝。

    “驾!”

    这名其貌不扬,但是身手矫健的细作直接骑马抄近路奔上了官道,将刚刚出发的官军探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暮夏的天气不仅酷热,而且多变。

    清晨的清凉就好像是一个幻觉,在太阳全都升起的那一刻,幻觉瞬间消失了。

    温度迅速攀升到了一个令人汗流浃背的程度。

    这种情况下,哪怕骑在马背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官军的队列里不断有人将背着的弓箭和挎着的刀枪解下来,挂在了马背两侧,然后再将碍事的头盔取下,仅留下一顶轻便遮阳的范阳笠。

    更别说身上的盔甲了,那更是出村的时候就没穿,人人都是一身轻便的绯红褙子,更有胆大者直接将上衣都脱了,打着赤膊骑马行军。

    这些情况单庭珪都看在眼里。

    按理说在国内行军,即便不着甲问题也不大,但是根据情报,进入了寿张县以后就非常接近梁山泊了,此地说是敌境也不为过,该有的防备总该是要有的,毕竟再苦也就苦今天这一天了。

    等今夜或者明天赶到了郓城县,直接找当地的官府接洽,省掉扎营的功夫,找一处带有营房的地方住下来,舒舒服服地休整一两日,静候魏定国后续赶来汇合就是了。

    怀揣着这种想法,单庭珪决定下令全军整装着甲。

    但是这道命令一下,别说士兵不乐意,他身边的一帮指挥使、副指挥使和都头都直接跳出来了。

    纷纷用各种理由反对和推脱。

    “监押,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兄弟们还要加紧赶路,这着甲的命令就缓缓吧……”

    说话的是个都头,他的甲胄全都打成包袱放在了马背上,此时正用袖子擦拭着颔下的汗水。

    这厢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副指挥使拍马跟了上来。

    “监押,让弟兄们松快松快也不打紧,即便要着甲,不如等前方歇脚时再下令不迟,此时都在行军,停下来着甲颇多不便不说,还影响进程不是?”

    “就是啊,监押容禀,俺们前方有三五拨探马探路,领头的军头(注1)也是跟过监押恁出过阵的老军,有他们在,甚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不如过了今日却在计较?”

    “就是就是,监押放心,俺们刀枪在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甚么贼人敢吃了熊心豹子,来捋俺们的虎须!”

    身边的军官一个接一个,都拿话来搪塞推阻,虽不是明言拒绝,也可见他们内心委实不愿。

    渐渐地,单庭珪也弱了这个想法,毕竟军官们说的也不无道理,难道那梁山贼寇真有主动袭击官军的胆子?

    即便有这胆子,一群乌合之众又能奈何他麾下这一百多号精骑怎地?

    “罢了罢了,众意难违,这几日天气炎热,赶路也确实辛苦,便容他们这一遭。待到了郓城驻地,便好生严肃军纪,结结实实训他们一训,真个杀贼时也多几分气势!”

    心中念头升起,单庭珪把脸绷了起来。

    “哼!若非念在尔等这一路还算听话,今日说甚也免不了这遭。身为国家军人,吃着国家俸禄,岂有连着甲的苦都吃不了的道理?待到了济州,再有这般轻慢军务者,本将立惩不饶!”

    什么叫说最狠的话,放最大的水?这就是了。

    周遭的军官都是人精,哪有听不懂话的道理,都知道自家监押这是明着训斥,实则是同意了他们的意见,于是纷纷大拍马屁,猛表决心。

    “多谢监押体量小的们!”

    “俺们下去一定好生传播监押恩德,教小的们都知道监押恁爱兵如子啊!”

    “监押放心!真个上阵时,谁敢后退一步,俺自先一刀劈了他!量那区区梁山贼寇,怎抵监押用兵如神?”

    颂声如潮中,官军骑兵不断行进,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热。

    不知不觉到了巳时,距离官军探马的前锋跑过王陵埽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埽场边的大柳树上,一个穿着民夫衣裳的梁山哨兵正趴在虬曲的树干上,拨开千百条绿色丝绦远远眺望。

    不远处扬起一小阵烟尘,来者正是第二波官军探马,他们都身穿红色军服,背着二色旗帜,哪怕于行人渐多的官道之中也很好辨认。

    哨兵很紧张,立刻向身后传递了信号。

    埽场内的全副武装的骑兵立即伏低了身体,竭力隐藏在房舍之中,或者巨大的埽条之后。

    很快,第二波探马也无视了河堤旁的这处埽所,直接打马而过。

    不怪这些探马不上心,不称职,实在是邹润选择的这处伏击地点太妙了。

    埽所这类场所在整个济州、郓州乃是和他们交界的河北路一带州县都是常见之处,足足有二十多处,自一路行军以来,官军探马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更兼埽场大都有官吏和埽兵驻守,几乎可以说是他们最为放心的地方,哪里会费心费力地进入埽场打探呢?

    在巨大的认知惯性的影响下,灯下黑效应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看着接二连三拍马而过的官军探马,这一刻,所有人都对提出这项绝妙突袭伏击计划的邹大寨主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还未正式交战,但是所有人都信心十足。

    以逸待劳之下,而且己方骑兵数目比官军骑兵多出一倍,这仗怎么输?

    很快,第三拨探马继续无视了路边这处巨大的埽场,选择朝前方探去。

    自邹润以下,全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官军骑兵的主力马上就要来临了!

    天地间忽然刮起一阵凉风,带着湿意的风儿拂过袒露在空气中的粗糙肉体,不少官军骑兵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了天空。

    不知何时,原本酷热的烈日渐渐在阴云后掩住了身形,天空蒙上了一层浅灰色,无论人马都能明显感受到空气中的潮湿度在快速攀升。

    夏季的山东大地,阴晴之间转换的就是这么快速且直接。

    人丛中,单庭珪手搭凉棚,在颠簸的马背上注视了天幕片刻,然后扭过头招呼亲兵过来。

    “传令下去,马上有场急雨要下,刚刚探马来报,前边不远处有一个大埽所,全军都在那处埽所避……”

    “雨”字还未出口,一道惊雷炸起,惹得单庭珪座下马儿一惊,立刻扬起前蹄,惊恐嘶鸣。

    单庭珪身形剧烈一歪,若非他骑术了得,只怕只这一下就会被颠下马去。

    不过官军中并非人人都有他这般好身手,不少骑兵都没预料到这一幕,队列中受惊的马匹不在少数,好些个没有防备的倒霉蛋都从马上摔落,引起了一阵不小的乱子。

    “不要乱!救人要紧!”

    原本行进有序的队列因为这一遭变得乱了,前边的骑兵不自觉放慢了速度,扭过头回看发生了什么。后边的骑兵不知发生了何事,也纷纷催马上前,欲一探究竟。

    大队人马挤成一团,不知不觉便堵塞了官道。

    身处数里之外的邹润并不知道官军队列发生了乱子,他只看到穿着一身百姓服饰的张俊带着三五个人飞速打马朝埽场驰来。

    “寨主!俺和白胜派来的探子接上头了!官军来矣!就在前方二里之外!”

    张俊人未到,声先至。

    邹润忽地一下站起身,回望身后三百整装待发的人和马,在狂风和惊雷中发出了雄浑的进军号令。

    “梁山骑兵,随我破敌!”

    埽场前部为遮挡视野而特意堆放的一排埽条被推下道路,黑衣,黑甲,黑旗的梁山骑兵开始自河堤上缓缓倾泻下来。

    邹润,林冲,韩世忠,三人首当其冲的处在第一排。

    邹润的身后是咧着一张大嘴的刘强汉,他粗壮的胳臂和宽广的肩膀上正擎着一杆军旗。

    长方形的旗帜上,一个斗大的“邹”字在风雷之中烈烈招展。

    第一里路,控马慢跑,并排列成雁行阵。

    第二里路,纵马加速,人人弓弩箭簇上弦。

    快速奔过最后一个拐角,拥挤在官道上的官军骑兵大队瞬间落入眼眶。

    邹润一马当先,放声大喝。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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