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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收到预期的成效,邹润也不再晾着时迁,而是主动提出话头。“时迁,这段时日你做得不错,尤其是生辰纲事件中你全程打探消息,往来奔波,无所遗漏,立下了汗马功劳。按照上次我答应你的,即刻起,你便是正式的梁山头领!”
听到自己头上的那个“权”字终于被拿掉,时迁刚刚沉静下来的心境顿时被打破,他喜出望外,慌忙起身致谢,同时还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皮道:
“谢过寨主!谢过寨主!”
“……嘿嘿,不瞒寨主说,俺还,俺还以为寨主忘了这茬事了呢……今天来寻寨主本来打算提上一嘴的。”
眼见这厮刚被夸奖了两句就故态复萌,邹润顿时没好气地开口训斥。
“你这厮,恁地没志气!我听我的亲兵说,你在聚义厅廊下直等了我半日,就只是为了说这个?”
邹润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再加上时迁那副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窘态,直让进屋后一直没张嘴说过话的张三和李四立马嗤嗤的低笑起来。
这俩人上山之后就一直跟着鲁智深奔波,山寨的规矩既没学到,也不想学,本身的泼皮性子又根深蒂固,要不是看在他俩忠心耿耿且劣迹不彰的份上,邹润倒还真看不上这种人。鲁智深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前两天专门找他聊过关于张三李四的事。
鲁智深认为,这两人的性子显然不适合留在军队。他的本意是想求邹润给张三李四安排一个酒店头目的职位,也好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但是邹润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让他俩以及东京跟随来的那伙泼皮单纯在酒店卖酒卖肉有点屈才。
他们这种泼皮混不吝的性子,放在其他地方那是百无一用,甚至还会招人憎恨,反倒是放在鱼龙混杂的情报营里就很合适。
梁山的情报营成立时日太短,不仅人手不足,还非常欠缺合适的人才。朱贵虽然名为情报营校尉,但他本来就有酒店和私盐买卖这两大摊子事,自己个儿成日里忙的团团转。对于情报工作确实是力不从心,最多只能以酒店和生意伙伴为耳目进行情报收集,但这远远达不到邹润所需要的效果。
今天之所以将这三个人一齐叫来,邹润就是出于加强情报营队伍建设的打算。
“过街鼠张三,青草蛇李四。”
“小人在!”
听到寨主点名,这两人哪敢造次,赶紧收拢笑容,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
“前番东京城内解救林夫人,还有西去泾原之行,你二人都立有功劳。我已和鲁大师商量了,你等泼皮性子未消,留在军营迟早会干犯军法,到那时谁也救你们不得。今日特将你等一干东京来的人手调拨到山寨情报营任职,归于情报营副校尉时迁头领手下听令,不得有误。”
啥?不是说好的酒店头目么?怎么变成了情报营?话说这情报营是干啥的?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张三李四当场就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眼睛里满是迷茫。
这下可把时迁给乐坏了,刚刚这俩人当面嘲笑他的时候他就怒极,只是他上山的日子也短,前段时间又一直在山下到处跑,暂时没弄清这二人的底细,这才没有发作。
这回听到寨主将这二人的底细说的分明,而且不但将自己扶正为正式头领,还进一步明确为情报营的副校尉,并且将这伙人分拨给自己管领,他便立刻就抖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出来接令。
“谢过寨主!小人一定谨记寨主吩咐,好生管理好下属,专一为寨主打探四方消息!”
真心实意地表完态后,心眼本就不大的时迁还故意挑衅似的朝二人瞥了一眼,心里暗暗盘算,准备回去之后就给他们弄个下马威。
这可让边上站立的张三李四如芒在背,心里面直打鼓,但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拒绝邹润亲自宣布的任命。这二人只能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花和尚鲁智深身上,打算在散会之后立刻就去鲁大师处哭告,毕竟这个相貌猥獕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个好相与的上官。
底下三人间的一干小动作邹润全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并不以为意。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虽然这三个都算不上恶人,但是也都是泼皮混不吝的性子,可谓积习难改。将他们丢在一块,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会有一方会达到他想要的样子。
如果都达不到的话……那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他们把握不住机会了。
毕竟情报营也算是军队系统,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放之四海皆然,邹润只要结果,对于过程他没有太多兴趣。
宣布完三人的任命,邹润开始问起晁盖的境况和济州府的动静。
时迁赶紧如实上报打探来的消息,以及自己近期所做的一系列工作。
“一切都如寨主所料,晁盖等七人负伤回家后,江湖上果然就开始传播截取生辰纲之事是他领头所为,虽然此消息一时半会还未传播到官府的耳目中去,但晁盖已然是寝食难安,正在苦苦思量应对之策。”
“俺在探得此消息后便按照寨主吩咐,立刻派人将留有张翔、杨端、池方三人尸首的现场想法报给了济州官府,在府衙的人验明这三人的正身和收集现场的证据后,小人便同时在各大热闹酒馆、勾栏瓦舍和赌坊内,散播这一切都是河北田虎所为。”
说完这一切,时迁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首的邹润,却见邹润面无表情,不知喜怒,顿时惴惴不安。
其实时迁汇报得不可谓不详细,但是邹润在听的途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非常大的漏洞。
当然这个漏洞和时迁无关,而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上。
邹润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的事,但是却忘了在东京布置情报点,这无异于违背了情报战以快打快的宗旨,从出发点上就已经落了下乘。
说得简单点,那就是邹润无论有多少神操作,但是真正能决定这个事情的最终处理结果,全系于蔡京一人,可邹润偏偏忘了专门安排人去探听蔡京的动静,这明显是受到了原著的影响,直接预设了事情的结果。
可从身边发生的一系列事来看,很多人物和故事已经脱离了原著轨迹,变得愈发不可预测,这种情况下,来自东京的第一手消息就显得很重要。
蔡京的怒火到底有多大?最终会将谁定为发泄目标?发兵征剿的规模和力度有多大?
如果在东京有一处功能完善的情报点,加上有飞鸽传书这件利器在手,邹润会在朝廷定下出兵方略后的第一时间获得消息,继而就能定下相关应对方略。
可眼下生辰纲之事已经煮成了一锅夹生饭,不管结果如何,邹润都必须吃下去。
如果是一切都按照他先前预设的计划进行,蔡京看过下边呈上来的证据后断定是田虎所为,继而以田虎为主要征剿目标,那自然一切都好说。
可若是蔡京大怒,不管什么晁盖田虎,也不管到底是谁干的,直接一纸文书发到州县,要下边的人不惜一切代价统统缉拿归案,那邹润即便有再多甩锅给田虎的妙计也是枉然,最多也不过是多拉上一个替死鬼罢了。
想到这里邹润不禁扼腕叹息,玩弄计谋终归只是小道,自身实力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在和敌人体量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一定不能因为施展了几个微不足道的计谋就心存侥幸,而是要全力以赴地想办法做好准备和应对。
不过事到如今,即便想明白了也已经晚了。此时此刻,估计身为大宋国最高的行政长官,蔡京的指令应该已经下达到州县一级了。
没说的了,整军备战吧。
只是亡羊补牢,未为迟也,选拔合适的人前去东京布点的事必须同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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