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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就连林冲都瞠目结舌,始料未及。阮小二倒是喜出望外,可杜迁宋万则相视苦笑,朱贵的一张瘦脸苦成了猪肝色,就差叫苦不迭了。
邹润全不在意,他此举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为之。
常言道:此一时彼一时,刚接手梁山那会根基未稳,确实不易招惹高俅这尊劣神,但眼下马上生辰纲事件爆发,按照原著的故事情节,晁盖走投无路之下,必然选择投奔梁山。
届时邹润肯定会将晁盖一伙收入囊中,那时候就算彻底和当朝太师蔡京结上梁子了,连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蔡京都惹了,还在乎搭上一个高俅么?
当然这个道理没法诉之于口,可并不耽误以此祛除林冲心魔。
邹润宽慰林冲道:
“委屈哥哥多时,今日虽不曾取这厮性命,但是让其成为一介阉人,足可惩其往日恶行。日后邹润多有仰仗哥哥处,哥哥自当恢复旧日大丈夫气度,早日担当起方面之任,方慰我心。有朝一日,你我提兵踏破东京,莫论区区高鹏,便是元凶首恶高俅,也可悬首马下,以儆效尤!”
这番话情至意尽,林冲还能说甚?他一改往日拘谨,用洪亮的语气拱手回复,“士为知己者死,林冲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必当肝脑涂地以报寨主大恩大德!”
邹润这才哈哈大笑,阮小二也跳将起来,喜笑颜开。
“俺早就看这厮不顺眼,哥哥果然出手惩治了这厮,真乃大快人心!今日且先拿这小狗开刀,待往后拿住高俅老狗时,再细细割碎了不迟!也须教他们知道,甚么是报应!”
排名前三的头领都如此说了,杜迁、宋万、朱贵虽然有所忧虑,但也知道此事已成定局,烦恼也是无用,于是纷纷朝林冲恭贺道喜。
“恭喜哥哥一朝大仇得报!”
林冲泪如雨下,感慨万千,草草谢过一圈便在座位上以手抚胸,舒缓情绪。
此时邹润又将目光投向了时迁。
扑通一声,时迁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跪倒在地,磕头认错。
“邹大寨主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真神,还望恕则个!”
时迁战战栗栗,汗如雨下,今天他当真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胆大包天和下手狠厉,人家连当朝太尉的儿子说阉就阉,自己这一百来斤在这帮好汉眼睛里只怕如同草芥一般。
所以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服的彻彻底底最好。
可邹润并未因此就好颜相待,而是直接喝道:
“邹某虽然一介绿林草莽,但对鸡鸣狗盗、偷鸡摸狗之徒向来没有好感,今日你主动撞在我梁山手里,须怨不得别人,来呀,将此人拖出堂外,斩讫报来!”
厅外喽啰哄然应诺,上来就揪着时迁的后衣领,打算径直往外拖去。
时迁亡魂大冒,不想今日就是身死之日,当即死命挣扎,口称愿意投效,且请饶命。
在座的众位头领事先都得到过邹润的吩咐,知道邹润想要彻底收服时迁,今日演这一出完全是为了杜绝时迁的贼性,所以全都按照预先定下的剧本,一齐起身为时迁说好话。
“寨主且息雷霆之怒,素闻时迁轻功独步江湖,何不留他有用之身报效山寨?”
“是啊寨主,时迁有鼓上蚤之名,来去无踪无影,在江湖上颇有一番名声,何不留他一命,以观后效?”
眼见戏肉来了,邹润假模假样,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说甚么话来!我梁山欠缺的是能深入敌营,为山寨刺探紧要军情的好汉,如此贼性未脱之人,如何能担当此任,且就地斩杀便是。”
众头领哪里肯应,又七嘴八舌地继续替时迁告免。
也是时迁命不该绝,他忽然福至心灵,一边死死扒拉住门槛不松手,一边猛地大叫大喊。
“寨主容禀!时迁自知孽习深重,往后愿为寨主帐下一小卒,痛改前非,悔过自身,勉力自效,以赎前愆。愿将一身本事尽数用在替山寨打探军情、奔波效劳上,绝不敢再行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勾当,所有违犯,甘受军法,虽死不愿,请寨主饶恕我一条性命则个!”
听出时迁是诚心悔过,邹润这才顺着台阶下,咳嗽几声表示,“哼,看在众将与你作保告免的份上,姑且暂时饶恕你一条性命,今日依你所言,准你入我梁山,往后再犯此般罪过,绝不宽恕!”
听到自家寨主下令,原本拖着时迁的喽啰这才松手,林冲又老好人性子爆发,上前替时迁解缚绳索,在聚义厅内寻来一把交椅,让惊魂未定的时迁紧挨着旱地忽律朱贵坐下。
同时向邹润禀告道:
“古人云,有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观时迁亦是我辈中人,更兼本领出众,此番他既然诚心悔过,还请寨主不吝头领之位以赐之,且教我梁山再添一位好汉。”
“罢了,全看林头领面皮,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教时迁当个权头领,以观后效,若往后立下功劳,再扶正不迟。”
权就是暂且的意思,权头领相当于代理头领或临时头领。
时迁听罢,知道自家性命无忧,心中大石落地,顿时喜极而泣。不待林冲再说,便从座位上拜倒于地,诚恳地拜谢寨主和众头领恩德,表示往后必定实心任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下终于将所有事都安排妥当,山寨伙房奉上的酒食宴席却也即将热气散尽,宋万见机识趣,连忙吩咐伙房将一应酒菜再热一遍,邹润回山后的第一餐就在这聚义厅外的平台之上正式开始。
…………
与梁山酒宴几乎同时进行的,还有一处,那便是紧挨着梁山泊的济州郓城县东溪村的晁保正庄上。
托塔天王晁盖在自己庄内后堂深处摆下酒席,宴请刚刚和雷横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的赤发鬼刘唐,以及号称智多星的吴用吴学究。
酒过三巡,晁盖说起刘唐此行目的,为的乃是梁中书献往东京的十万贯生辰纲,同时又对吴用说起昨天所做的一个怪梦。
“我昨夜梦见北斗七星直坠在我屋脊上,斗柄上另有一颗小星,化道白光去了。我想星照本家,安得不利?今早正要求请教授商议,又恰逢刘唐兄弟带来了这一套消息,教授且说,此一件事若何?”
吴用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头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听到老朋友晁盖这话,心思急转,一番思量后轻摇羽扇回答道:
“此事好却好。只是有一点,人多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哥哥宅上空有许多庄客,却一个也用不得。如今只有保正、刘兄、小生三人,这件事如何团弄?便是保正与刘唐十分了得,也担负不下这段事。须得七八个好汉方可,多也无用。”
晁盖听罢喜忧参半。
“哦?先生如此一说,莫非要应梦之星数?”
“只是又从哪里再找四人前来襄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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