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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之上欢腾一片,自正月间邹润离开梁山到如今,差不多已有两月。这两个月里,林冲紧守寨门按照之前邹润的吩咐,白天他一心扑在练兵上,从梁山七八百喽啰中挑拣出最健壮的二百人,按照在东京操练精锐禁军的法子训练,夜晚则和林娘子你侬我侬,耳鬓厮磨,却是将之前亏欠林娘子的一发都补了回来。
林冲的老丈人张教头在病好之后,也出山相助自家女婿,在这两位行家里手的调教下,两百喽啰已经有了些精锐气象,再加上列装了从高俅那勒索来的一大批武器装备,目前这支队伍所欠缺的就只剩进行实战历练了。
梁山水军在阮小二的带领下也新近吸纳了不少渔民,现在已经是人比船多的局面,加上山寨又选址新开了两家酒店,梁山眼下可谓是无比兴旺。
但是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表象之下,其实是巨大的财政危机,每日杜迁宋万报上来的钱粮消耗,看得身为代理山寨事务的林冲心脏怦怦直跳,生怕哪天一个不注意整个寨子就断了粮。
如此危局,朱贵杜迁宋万几次商议想要请林冲发兵下山借粮,权解燃眉之急,但是都被阮小二和林冲以不可违抗寨主之命坚决拒绝了。
但群情汹汹之下,自然堵不如疏,如果再没法拿出一大笔钱粮来,林冲也没自信能压得住下次了,所以一连几天林冲都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可把枕边人林娘子心疼坏了。
这天,林冲照例又坐在聚义厅里对着几本钱粮账簿发愁,却听得山下快船来报,寨主回山!
于是这才有了山寨头领集体乘船下山迎接邹润的一幕。
…………
梁山大寨,山顶的聚义厅内,众好汉齐聚一堂,邹润坐在虎皮交椅上,一边翻看着各种账簿,一边倾听每一位头领就自己管辖内的事务进行汇报。
有处理登云山那摊子事的经历打底,梁山眼下拢共加起来还没一千人马,在林冲等人眼里纷繁复杂之极的各项事务,邹润借着落座喝茶歇息的功夫就分拨得七七八八。
其实大都是些小事,处理起来不费什么功夫,主要还是钱粮入不敷出。钱粮这事若放在以前,邹润少不得也要犯头疼,可此次回梁山他却是有备而来。
“钱粮之事乃当务之急,我此行带来的有一部分财货,再加上大官人送给诸位头领的礼物,加起来共有八千贯,且交由杜迁宋万二位头领将下山去,采买各项物资,切不可短了山寨孩儿们的日常用度。”
身为寨主未经林冲等五位头领本人的同意,就擅自处理了柴进所赠送给他们的财物,这事也说出去既不好听,也不在理,所以邹润起身给厅内的众人赔礼道歉。
“诸位哥哥,事急从权,且谅解邹润这一遭,这笔财货只当是俺向诸位借的了。”诚恳地表态后,邹润又提出了相应补救和补偿的法子。
“此次回山我已打通运河上的路子,预计最迟不过三五日,便有一大批海盐和两种紧俏的货物可以运到山寨,只待转手一卖,山寨钱粮便会立刻充裕起来,届时自当加倍偿还各位哥哥的损失,邹润决不食言。”
“寨主哪里的话,我等吃穿用度哪件不是拜寨主所赐,些许财货寨主直管拿去用便是,何当一个借字。”
寨主就是寨主,困扰许久自己的问题邹润一回山就立即迎刃而解,林冲惭愧万分,站起身来连连摆手。
阮小二等人也都紧随其后,都道无妨。唯独朱贵在意的不是这笔小钱,而是邹润所说已经打通运河上的道路。
回想起两月前邹润临走时吩咐的那件大事,朱贵激动万分,径直起身询问。
“敢是从登州贩运低价私盐的事已经定下了?这项买卖往后能成为山寨常例么?”
见朱贵同样没有在乎那些蝇头小利,反而一语中的把准了自己话语中的要点,邹润一时间竟有种老怀大慰的感觉。
“朱贵头领所言不错,这批货物仅仅只是头一批,只要路子走得顺,以后将会有大批源源不断的优质海盐从登州走水路一直运到我梁山脚下,我登云山的海盐本就低价,水路运输又比陆路耗费更少,所以成本可以控制到最低。如此一来价格上便可形成巨大优势,不管是分销还是铺销,不管是打价格战还是动刀子抢份额,我梁山都可立于不败之地。能做的我都做到,剩下的可就看朱贵哥哥的本事了,还望哥哥好生去做。”
邹润一番言语将己方优势讲解得深入浅出,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邹润一直以来的良苦用心和宏大布局。
从今往后,梁山将依托着勾连漕运、比邻三州的巨大地缘和水缘优势,一跃成为京东以西最大的私盐贸易中转站,即将攫取的巨额财富自然也是毋庸讳言。
这下聚义厅中众头领无不拜服于地,具体负责此项业务开展的旱地忽律朱贵更是以手加额,欢呼雀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寨主真乃天赐我梁山之雄主!此般谋划布局,非国手所能为之,今日我等能有幸附寨主骥尾,实乃天赐洪福,寨主不以朱贵猥獕,付以重任,朱贵惟愿肝脑涂地,必当报效!”
“诸位哥哥,快快请起!”
邹润同样激动万分,他走下座位一一将地上众人扶起。
自穿越以来,多少个日夜,多少个寒暑,几番图谋,殚精竭虑,大展宏图的第一步终于踏稳,今天之事标志着邹润一手策划的两寨一岛战略终于正式成型,一条运河外加东边的汪洋大海,彻底将砣矶岛、登云山、梁山三个点紧紧串联在了一起。
一念及此,即便邹润一直都致力于涵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也不由得动容。他背负双手,大步踏出门外,走到聚义厅前平台的边缘上,倚靠山石垒砌的胸墙,俯瞰宛子城、蓼儿洼以及烟波浩渺、浩荡千里的湖面,豪情万丈。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自当佐以美酒佳肴,方可吐胸中快意。此事不消吩咐,杜迁自当理会,传令山寨伙房点起炉灶,杀猪宰羊,并就大湖里捞上来的鱼鲜湖蟹,南山采来的山杏野果,很快就整治出一桌品类丰富的盛大筵席。
林冲上前动请邹润入座,却被邹润示意不急,并问起一桩前事。
“哥哥,却才未及相问,那高衙内高鹏是否已经放归东京?”
见邹润主动提起,林冲也赶紧汇报具体情况。
“禀寨主,并未放归。只因前番我等索要的良马百匹,弓弩五百具,盔甲一千套以及配套的若干军器,高俅那厮只派人送来了大半,还有约三分之一的数目未曾兑现承诺……”说到这里林冲稍作停顿,他看了看邹润的脸色不见喜怒,心中几番思量,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决定稍作辩解。
“非是林冲因私废公,以此为借口而做拖延,实乃此事干系重大,林冲不敢擅专,只等寨主回山亲做处置。还望寨主鉴查。”
林冲果然是林冲,那种小心谨慎是可刻到了骨子里的,即便邹润对他以无条件的信任,但是他并不恃宠而骄,反而无论大事小事都不轻易做出决定,总是深思熟虑后再召集山寨头领公议才肯付诸实行。
这种性子若论去办某项具体事务自然称得上妥当,但是到底欠缺了一种做大事者应有的果决和刚毅,难当方面之任。
这可不符合邹润对林冲的期望。
为了重塑这位豹子头的根骨,让其能摆脱前事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邹润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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