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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赞普被吴远山的人悄然带走,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激起几圈涟漪后,迅速恢复了平静。官方层面没有发布任何公开消息,但在某些特定圈子里,关于一位南洋降头师在晋省栽了大跟头、被神秘力量废掉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引发了不少暗地里的震动与猜测。
石泉镇那对获救的老夫妇和孩子,经过李牧尘真元安抚,对那夜的恐怖经历只剩模糊不清的片段,只记得似乎遇到了坏人,又被一个“好心人”救了,细节全然想不起来。在当地派出所报了案,也只被当作一桩普通的未遂抢劫案处理,并未引起太大波澜。
李牧尘回到清风观,生活依旧按部就班。但灵识对周边的监控,却更加细致入微。他很清楚,阿赞普只是摆在明面上的第一颗棋子。斩断这根触手,可能会让对方暂时蛰伏,但也可能……激怒或惊动背后更深的存在。
尤其是那个莲花寺的知客僧,释空。
此人若真与南洋邪术师勾结,行此恶毒之事,其心性早已偏离佛门正道,甚至可能堕入魔道。
慧明法师当日的担忧与求情,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无奈的预感。这样的弟子,一旦发觉事情败露,会做出何等举动?
果然,数日之后,一个消息从莲花寺内部悄然传出,经由赵德胜在莲花县的亲戚,辗转传到了云台山。
释空失踪了。
就在阿赞普被抓的那天夜里,释空借口外出办事,离开了莲花寺,自此一去不返,音讯全无。寺中僧人起初只当他负气出走,毕竟慧明法师近来对他的管束越发严厉,两人曾多次在禅房中发生激烈争执。
但随着时间推移,释空依旧毫无消息,甚至他房间里一些私人物品和少量钱财也不见了,慧明法师才意识到不妙,暗中派人寻找,却一无所获。
“听说慧明法师气得当场吐了血,病倒了。”赵德胜转述着听来的消息,唏嘘不已,“唉,好好一个高僧,怎么就教出这么个孽徒……”
李牧尘静立古柏之下,望着远山,默然不语。
释空的失踪,绝非简单的负气出走。更大的可能,是他察觉到了阿赞普的失手,甚至可能已经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阿赞普的下场,心生恐惧,或者意识到阴谋败露,选择了潜逃。
他会逃去哪里?又会做些什么?
一个对师父充满怨恨、对清风观怀有敌意、且已与邪道勾结的狂徒,一旦失去约束,会何等危险?
“观主,您说那释空,会不会贼心不死,还想来害咱们?”赵德胜忧心忡忡。
“或许。”李牧尘收回目光,语气平静,“但此人心性偏激,行事不密,此番受挫潜逃,短期内应不敢再回晋省。只是……”
他顿了顿,看向赵德胜:“赵居士,劳烦你转告赵家坳的乡亲们,近日若无要事,入夜后少在山间走动,尤其不要靠近后山偏僻之处。若见到任何可疑的陌生人,或听到、看到什么异常动静,务必不要上前探查,第一时间告知我。”
赵德胜心中一凛,连忙点头:“是,观主,我这就去说!”
看着赵德胜匆匆下山的背影,李牧尘眉头微蹙。嘱咐村民只是以防万一,他真正在意的,是释空可能选择的去向,以及他接下来可能采取的行动。
若释空只是单纯潜逃隐匿,那倒罢了。怕就怕,他不甘失败,仍想报复,甚至……寻找更危险的力量,卷土重来。
阿赞普这等南洋降头师,在释空看来或许已是“高人”,但李牧尘清楚,那不过是偏居一隅、玩弄阴灵怨气的左道旁门。
真正的华夏大地,水深得很,隐藏的奇人异士、古老传承,乃至某些不为人知的诡异存在,绝非一个南洋降头师可比。释空若真有心,未必找不到“帮手”。
“湘西……赶尸……炼尸……”
李牧尘脑海中,忽然闪过这几个词。那是前世一些零散记忆碎片,结合今生从道藏杂记中读到的一些关于各地奇门异术的记载。
湘西赶尸一脉,源远流长,传说是古代苗巫文化与道家符箓、搬运术结合的产物,神秘莫测。其中正脉早已式微隐退,但难免有旁支或心术不正者,利用尸术行不法之事。
阿赞普这类南洋降头师,与湘西赶尸人,虽流派迥异,但都涉及阴魂尸骸、操控死物,在某些隐秘的“地下”圈子里,或许存在联系渠道。释空若想寻找更强、更诡异的力量来对付自己,湘西……会不会是他的一个选择方向?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种子般在李牧尘心中生根。
他并非杞人忧天。修行之人,灵觉敏锐,对潜在的危机往往有模糊的预感。释空的存在,就像一根扎在云台山侧的毒刺,不拔出来,始终是个隐患。
“看来,得主动去探一探了。”李牧尘低语。
不过,在动身前往湘西之前,他还有两件事要做。
第一,进一步巩固云台山的地脉防护。经历了石泉镇借用那一丝地脉气息的经验,他越发意识到地利的重要性。若能在家门口构筑起更稳固的防线,便可无后顾之忧。
第二,了解湘西赶尸一脉的现状。前世记忆模糊,今生也只在古籍中看到只言片语。贸然闯入一个陌生的、可能充满危险的传承地界,绝非明智之举。需要更准确的情报。
第一件事,他自有计划。第二件事……
李牧尘想到了吴远山。那个特别办公室的主任,显然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信息。关于各地奇人异事、异常现象,他那里或许有相关的档案或情报。
他回到静室,取出了那张只有内部号码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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