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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所有人都得了两天的休息时间,第三天才又开始恢复训练。看在这次方昊立功的份上,刘盛终于让他复职了。
但他在家里养了两天,没想到被摔得像猪头的脸还是青一块红一块的,这刚刚复职,又不好请假,方昊只能顶着这张五彩斑斓,引人侧目的脸去营区。
一路上,他恨不得把脸埋进衣领里。
冬日的寒风吹在他肿胀未消的脸上,又疼又痒,像无数细针在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惊讶好奇,忍着笑的目光,这些目光像是芒刺一样扎在他背上。
窃窃私语声即使压低了,也断断续续飘进他耳朵里。
“方副团这是咋了?”
“不知道啊。”
“啧啧啧,别是听到复职太激动了吧。”
“哈哈哈,可能是。”
他本身就爱面子,上次因为李翠玉的事,很多人就看他不顺眼,总在他背后指指点点,没想到刚复职又丢这么大的脸!
这会儿还能将脸埋下一些,但到了训练场,脸却是不能埋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
徐稷还没到,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副团的职位,见状厉声喝道:“看什么看!列队!”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收了回去,脚下的步子下意识站得更直,可嘴角压不住的弧度还藏在帽檐下,余光仍忍不住往他脸上瞟。
到底比被直勾勾盯着好了很多,方昊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了些,他负手站在队伍前方,正又要开口,耳边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方昊转头时神情有些僵,看着走过来的徐稷:“徐团。”
徐稷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眼底没什么情绪,却自带一种压迫性。
“...在家不小心摔的。”方昊越说声音越低。
这次出任务都没这样,没想到回家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徐稷淡淡瞥了他眼,转了头面向队伍,开始布置上午的训练任务,声音平稳有力,迅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方副团的“花脸”上拉了回来。
方昊暗自松了口气,又觉得那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上午的训练是常规体能和战术配合。
方昊强打精神,投入指挥,运动起来,血液加速,脸上的伤处跳着疼,但他却还得用这种尖锐的痛感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他比平时更严厉,口令短促有力,挑刺也格外精准,几个平时有点吊儿郎当的兵被他盯得后背发毛,再不敢往他脸上乱瞟。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的训练结束,方昊快速回家。
李翠玉见他黑了的脸都能想象到他今天上午的情况,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把炒好的菜端上桌。
桌上那碗豆角炒肉,李翠玉从始至终没夹一块,而方昊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以往桌上有肉的菜,本就是他一个人的。
三两下吃饱了饭,那碗豆角炒肉硬是也没主动让李翠玉吃一块。
李翠玉低头吃着自己的饭,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讽,又很快被平静掩盖。
方昊吃完饭就去午休了,李翠玉默默收拾碗筷,动作利索,只是收那个装豆角炒肉的空盘时,她指尖顿了顿。
看着瓷盘底沾着的油星子,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的笑。
这边,徐稷和童窈两人吃完后也打算去睡午觉。
童窈先拉着徐稷看了眼他身上的伤,要不是她昨天突然看到,都没发现。
她觉得这男人也是很厉害,为了做那事,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
不过他的恢复力倒是也惊人,前两天看着还挺吓人的,今天看倒已经恢复了个大概,只剩比较严重的,还晕开着一层青紫色。
童窈给他又抹了药膏,还有一处严重点的在肩胛骨,徐稷直接将衣服都脱了,让她好操作。
看着线条硬朗,充满张力的肩背,童窈吞了下口水,幸好她是站在他背后的,徐稷看不到她微红的脸颊。
童窈边给他抹边道:“明天我和翠玉嫂要去城里一趟。”
徐稷:“去买东西?”
也不好跟他说是陪李翠玉去做哪方面的检查,童窈含糊的应了句:“算是吧。”
等她擦完,徐稷两下套上了衣服,拿了帕子帮她擦沾了药膏的手:“要不等公休日,我送你们去?”
童窈:“不用,我和翠玉嫂就坐汽车去就行。”
虽然坐汽车确实是挺难受的,但要去医院,徐稷跟着也不方便。
徐稷听了,便没在坚持,只点了点头:“你们要注意安全,我下了训练来接你们。”
“行。”想到什么,童窈眼珠子转了转才看向徐稷:“你训练的时候,和方副团都待在一起的吗?”
徐稷:“大部分时间在,怎么了?”
童窈抿着唇,透亮的大眼睛闪了闪:“今天下午,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闻言徐稷疑惑的看向童窈,却见她眼底闪过狡黠的笑,想到她最近和李翠玉走的近,徐稷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他倒没说什么,只道:“部队想要离婚不算容易,如果想要继续过日子,还是不要太过。”
童窈闻言哼了声:“呸,还过个屁,那男人竟然还打...”
她下意识要说方昊打人的事,但想到李翠玉还没下定的决心,才连忙止住了嘴。
但徐稷却已经听清楚了她的话,他眉心拧紧:“你是说,方昊打了翠玉嫂?”
童窈见他反正都听到了,才嘟着嘴嘟囔:“对,我还看到翠玉嫂手上的伤了,下手可重了,没想到军区里竟然也有这种男人!”
“翠玉嫂就是被欺负久了,原本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都被打散了,开始她还不愿意说,替那样的男人隐瞒,真傻!”
徐稷沉默地听着,脸色越发冷峻,像结了一层寒冰。
这个年代不乏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但部队里是严厉禁止这种行为的,更何况方昊还是个副团,是他下面的人。
男人的拳头应该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而不是用在女人身上的,徐稷对这个行为也非常深恶痛绝。
徐稷朝童窈道:“上次翠玉嫂轻生的时候,我已经跟刘师长报备过,你可以告诉翠玉嫂,部队离婚虽然不容易,但如果她下定决心想要离婚,我和上级可以支持她。”
“真的!”童窈连忙惊喜道。
这里毕竟是部队,她们女人也是因为男人的缘故,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针对离婚的事情,其实女人真的没什么自主权。
本着家庭稳固的原则,遇到特别坚定的妇女,还会有妇联或部队的妇女工作委员会介入调解,做思想工作。
最后迫于各方的压力,真正能离婚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如果李翠玉能得到徐稷和上级的支持,那么这件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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