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穿越梁山,从水泊到四海 > 第一卷梁山新主 第四章 沧州道上,义与利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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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泊的盐,第七天就卖断了货。

    济州城的“拂衣楼”盐铺前排起长队,百姓们攥着铜钱,眼巴巴等着那白花花的精盐。伙计嗓子都喊哑了:“今日售罄!明日请早!”

    对街官盐铺的掌柜扒着门缝看,脸黑得像锅底。他家盐价贵三成,还掺沙子,往日仗着官家专营还能硬撑,如今彻底没人来了。

    “东家,再这么下去……”账房先生愁眉苦脸。

    “闭嘴!”掌柜摔了算盘,“我就不信,这梁山盐能一直卖!”

    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程万里信了。

    济州府衙后堂,程知府看着桌上两封公文,一封是青州慕容彦达的“剿匪请援”,一封是梁山送来的“商路受阻申诉”,气得胡子直抖。

    “这个慕容彦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拍桌子,“梁山盐卖得好好的,他非要插一脚!现在好了,盐路一断,济州盐价涨了三成!百姓都骂到衙门来了!”

    幕僚低声劝:“大人息怒。慕容知府毕竟是高太尉的人,咱们不好硬顶。不如……让梁山自己想办法?”

    程万里冷静下来,想了想,提笔写了封回信给王宇,大意是:青州之事,本府不便干涉,但梁山若自行“疏通”,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可睁只眼闭只眼。

    这老狐狸,把皮球又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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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聚义厅。

    王宇看完程万里的信,笑了:“这是让咱们自己打呢。”

    “打就打!”刘唐拍案,“青州兵不过两千,我带三百兄弟就能冲垮他们!”

    “莽撞。”吴用摇头,“青州是慕容彦达的地盘,硬打只会激化矛盾。咱们是做生意的,不是造反的。”

    “那怎么办?”阮小二问,“盐总不能堆在仓里发霉。”

    王宇敲着桌子,沉吟片刻:“青州的路走不通,咱们就绕路。”

    “绕哪儿?”

    “沧州。”

    厅内一静。

    沧州在梁山北面四百余里,要穿过整个山东北路,路途遥远。但那里有一个人——柴进,江湖人称“小旋风”,前朝皇室后裔,家财万贯,仗义疏财,最爱结交天下好汉。

    更重要的是,柴进的庄园在沧州横海郡,那是河北、山东、山西三地交汇处,商路四通八达。若能打通这条线,梁山的盐不仅能卖到河北,甚至能进入辽国境内。

    “柴大官人……”晁盖沉吟,“我早年受过他恩惠,是个真豪杰。但他身份特殊,肯跟咱们做生意吗?”

    “肯不肯,得谈了才知道。”王宇起身,“我亲自走一趟沧州。顺便……”

    他顿了顿:“去见个人。”

    “谁?”

    “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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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一支商队从梁山出发。

    二十辆骡车,满载精盐、梁山特产的鱼干、还有公孙胜新炼的“精铁”样品。护卫五十人,由林冲带队,杨志、刘唐随行。杨鹤也跟来了——名义上是“随行医师”,实际是王宇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梁山。

    毕竟,《四海龙图》的秘密,就像悬在头顶的剑。

    队伍走得不快,日行六十里,沿途在拂衣楼分号歇脚。王宇每到一处,都要查看账本、听取汇报,顺带调整当地的情报网。

    杨鹤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她虽修道十年,但大多在罗浮山清修,偶尔下山也是执行师门任务,这般悠闲的商旅还是头一遭。

    “王宇,”她骑着匹温顺的母马,与王宇并肩而行,“咱们真能说服柴进吗?”

    “试试看。”王宇笑道,“柴大官人爱结交英雄,咱们梁山别的没有,英雄好汉管够。林教头、杨制使、刘唐兄弟,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这就是咱们的‘诚意’。”

    杨鹤抿嘴笑:“你这是去谈生意,还是去摆擂台?”

    “都是。”王宇望着前路,“江湖上的生意,既要算利,也要讲义。柴进不缺钱,缺的是能成事的朋友。咱们让他看到梁山的前景,他自然会投资。”

    正说着,前方探路的阮小七(他也跟来了,负责侦察)飞奔回来:

    “少寨主,前面十里就是郓城县!要不要进城歇脚?”

    郓城县……

    王宇心中一动。这是宋江的老家,也是晁盖的老家。按原著时间线,宋江此刻应该还在县衙当押司,晁盖劫生辰纲的事,他帮忙压着没报。

    “不进县城。”王宇摆手,“在城外拂衣楼分号歇息。另外,小七,你带两个人,去县衙给宋押司送份礼——就说是晁天王的一点心意,感谢他往日关照。”

    “明白!”

    杨鹤好奇:“宋押司是谁?”

    “一个很有趣的人。”王宇意味深长,“将来或许会成为咱们梁山的‘外务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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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郓城县衙,押司房。

    宋江看着桌上那包银子——整整一百两,还有一封信,信上只写了八个字:“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落款是梁山晁盖。

    他沉默良久,将银子收起,信烧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知县时文彬。

    “公明啊,”时文彬笑眯眯的,“听说梁山那边,最近闹得挺热闹?”

    宋江躬身:“都是些草寇,不成气候。大人不必挂心。”

    “我倒听说,他们弄出了什么‘神仙盐’,卖得比官盐还好。”时文彬压低声音,“你说,咱们郓城能不能也……分一杯羹?”

    宋江心中暗叹,面上却笑:“大人英明。此事,容卑职去探探路。”

    “好,好!”时文彬满意地走了。

    宋江关上门,看着窗外天色。

    梁山……王伦之子……小孟尝……

    这山东的天,怕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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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行五日,进入沧州地界。

    越往北,景色越开阔。时值初秋,田野里高粱红了一片,农人正忙着收割。

    柴进的庄园坐落在横海郡郊外,占地千亩,高墙深院,气派非凡。庄门口立着两根汉白玉华表,上刻对联:“积累阴功,前朝厚德;广行方便,何处仙乡。”

    “好大的口气。”刘唐嘀咕。

    林冲却肃然:“柴大官人确实当得起。当年我在东京落难时,也曾想来投奔他。”

    正说着,庄门大开,一群庄客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出来。那人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如冠玉,三绺长髯,身穿紫锦袍,腰系玉带,气度雍容——正是柴进。

    “林教头!”柴进一眼认出林冲,大步上前,“一别数年,教头风采依旧!”

    林冲抱拳:“柴大官人,久违了。”

    柴进又看向王宇,眼中闪过讶色:“这位就是梁山少寨主,王宇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王宇拱手:“柴大官人谬赞。今日冒昧来访,叨扰了。”

    “哪里话!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快请进!”

    众人入庄。庄园内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曲水流觞,奇花异草遍布,俨然一座小型皇家园林。庄客们训练有素,见客不惊,秩序井然。

    “柴大官人这庄子,”王宇赞叹,“怕是比济州府衙还要气派。”

    柴进哈哈一笑:“祖上留下的基业,不敢败了而已。诸位远道而来,先去洗漱歇息,晚上我为诸位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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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设在“聚贤厅”。

    厅内摆了八张紫檀大桌,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自不必说。陪坐的除了柴进,还有几位庄上的教头、管事。

    酒过三巡,柴进举杯:“林教头重获自由,夫妻团聚,柴某敬你一杯!”

    林冲一饮而尽:“多谢大官人挂怀。”

    柴进又看向王宇:“少寨主,你们梁山的事,我也听说了。晒盐、炼铁、收留天下好汉……做得漂亮。只是,”他话锋一转,“青州那边,似乎不太平?”

    王宇微笑:“大官人消息灵通。青州慕容知府封了盐路,所以我们才绕道沧州,想跟大官人谈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

    “盐铁。”王宇直言,“梁山产盐,日产三千斤,质优价廉;产铁,月产万斤,可制精钢。沧州地处要冲,若大官人愿意合作,咱们的盐铁可通过大官人的商路,卖到河北、山西,乃至辽国。”

    柴进眯起眼睛:“利润怎么分?”

    “梁山负责生产,大官人负责销售。所得利润,四六分账——大官人六,梁山四。”

    厅内安静下来。

    柴进的几位管事都露出惊讶之色。这分成,柴进占了大便宜。

    但柴进却摇头:“不妥。”

    王宇挑眉:“大官人觉得太少?”

    “不,是太多。”柴进正色道,“我柴进做生意,讲究公平。你们出工出力,担着风险,只拿四成?不行。五五开。”

    王宇愣了。

    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柴进如此痛快,还主动让利。

    “大官人……”

    “别叫我大官人,听着生分。”柴进笑道,“我痴长几岁,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柴兄。”

    “柴兄。”王宇从善如流,“既然如此,小弟也不矫情。除了盐铁,梁山将来还有别的生意——海外贸易、火器军械、情报网络……柴兄若有兴趣,都可参与。”

    柴进眼睛亮了:“海外贸易?”

    “对。”王宇点头,“登州水师已与梁山合作,我们正在建船厂,准备造大海船。最迟明年春天,第一支船队就能出海,前往高丽、倭国,甚至更远。”

    柴进沉吟良久,忽然问:“少寨主志向不小。但你可知,做生意做到海外,就不只是生意了——那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朝廷那边……”

    “朝廷那边,自有程知府斡旋。”王宇平静道,“至于更上层,只要咱们带来的好处够多,自然会有人睁只眼闭只眼。”

    柴进盯着王宇看了半晌,忽然大笑:“好!好气魄!这笔生意,我做了!来,满饮此杯!”

    众人举杯同饮。

    气氛正酣时,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放开我!我没醉!”一个粗豪的声音嚷嚷。

    柴进皱眉:“何人喧哗?”

    庄客来报:“是武松,武二郎。又喝多了,在院子里耍酒疯……”

    武松!

    王宇心中一动。

    柴进却苦笑:“这武松,来我庄上三个月,日日醉酒。罢了,把他扶回房去,别惊扰了贵客。”

    “且慢。”王宇起身,“柴兄,小弟久闻武松大名,可否一见?”

    柴进犹豫片刻,点头:“也罢。带武松进来——先让他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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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一个高大汉子被扶进厅来。

    他身高八尺有余(约一米九),虎背熊腰,面如重枣,虽醉态可掬,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正是武松。

    “柴、柴大官人……”武松晃了晃脑袋,努力站直,“又有客人?来!喝!”

    柴进无奈:“武松,这位是梁山少寨主王宇,不可无礼。”

    “梁山?”武松醉眼朦胧地看向王宇,“哦……就是那个……晒盐的?盐不错,我买了十斤……”

    众人都笑了。

    王宇却走到武松面前,拱手:“武二哥,小弟王宇,久仰了。”

    武松打了个酒嗝,眯眼打量王宇:“你……认识我?”

    “山东豪杰武二郎,谁人不知?”王宇微笑,“只是没想到,英雄也会借酒浇愁。”

    这话像针一样刺了武松一下。他酒醒三分,脸色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王宇坦然道,“只是觉得,以武二哥的本事,不该在这庄上虚度光阴。听说武二哥老家在清河县?家中还有兄长?”

    武松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我大哥……在阳谷县卖炊饼。我本想回乡看他,可……”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王宇却知道:武松在老家伤人逃逸,虽被柴进庇护,但心中愧疚,不敢回乡。

    “武二哥,”王宇轻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当年伤人,也是路见不平。若真有心弥补,不如正大光明地回去,好好照顾兄长,让他过上好日子——这才是男儿担当。”

    武松浑身一震,酒又醒三分。

    柴进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赞:这王宇,果然会说话。

    “少寨主说得对。”武松声音低沉,“可我……身负案底,如何正大光明回去?”

    “此事不难。”王宇看向柴进,“柴兄在沧州人脉广,能否为武二哥活动活动,销了那案子?”

    柴进沉吟:“清河县的知县,与我有旧。若武松愿意,我可以写封信去说说情。只是……需要一笔银子打点。”

    “银子我来出。”王宇当即道,“就当是给武二哥的见面礼。”

    武松愣住:“少寨主,你我素不相识,为何……”

    “因为我看得出,你是条好汉。”王宇正色,“梁山缺的就是武二哥这样的英雄。当然,我并非要你现在就上梁山。只是觉得,好汉不该埋没。”

    武松盯着王宇,良久,抱拳:“少寨主今日之言,武松记住了。若真有重见天日那天,必当厚报!”

    “一言为定。”

    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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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后,柴进单独邀王宇到书房。

    烛光下,柴进的神色严肃了许多。

    “少寨主,今日你收买人心的手段,柴某佩服。”他直言不讳,“但武松之事,你真打算管到底?”

    “真管。”王宇点头,“不瞒柴兄,我看重武松,不仅因为他武艺高强,更因为他重情重义。这样的人,值得帮。”

    柴进叹道:“武松确实是条好汉。他在我庄上三个月,虽然日日醉酒,但从不闹事,酒醒了还帮我训练庄客。只是心结难解……你若能帮他,也是功德一件。”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少寨主,你今日所言‘海外贸易’,具体有何计划?”

    王宇知道,这才是柴进真正关心的。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海图——这是根据杨鹤那卷《海外风物志》和自己的现代知识绘制的简图。

    “柴兄请看。这是登州,这是高丽开京,这是倭国博多港……”他手指在海图上移动,“从登州到高丽,顺风三日可达。高丽盛产人参、貂皮、高丽纸;倭国产银、铜、硫磺。咱们的盐、铁、瓷器运过去,利润至少五倍。”

    柴进眼睛发亮:“倭国银矿,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海路凶险,倭寇猖獗……”

    “所以需要战船。”王宇道,“梁山正在造的,不是普通商船,是‘武装商船’。配小型投石机、弩炮,必要时可作战。另外,登州水师会护航——这是合作条件之一。”

    柴进沉思良久,忽然道:“少寨主,这笔生意,我不仅要做,还要做大。我出十万贯,入股梁山船厂,占三成干股。另外,沧州这边,我有一座私港,可改造成商港,供梁山船队停靠。如何?”

    王宇心中大喜,面上却平静:“柴兄爽快。不过,船厂三成股太多,最多两成。另外,商港改造费用,梁山可出一半。”

    “成交!”

    两人击掌为誓。

    走出书房时,已是子夜。

    月光洒在庭院里,杨鹤正站在一株桂花树下,仰头看着月亮。

    “还没睡?”王宇走过去。

    “等你。”杨鹤转头,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谈成了?”

    “成了。”王宇伸了个懒腰,“柴进入股十万贯,还提供港口。咱们的海上之路,算是迈出第一步了。”

    “真好。”杨鹤轻声道,“王宇,有时候我觉得,你像在做梦——一个很大很大的梦。”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做这个梦吗?”

    杨鹤看着他,眼眸在月光下清澈如水:“我已经在梦里了。”

    两人相视一笑。

    晚风吹过,桂花簌簌落下,香气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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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队伍准备返程。

    柴进亲自送到庄外,武松也来送行——他今日没喝酒,眼神清明了许多。

    “少寨主,”武松抱拳,“大恩不言谢。等我处理好家事,必去梁山拜会。”

    “武二哥保重。”王宇还礼,“若有难处,随时来信。梁山拂衣楼在阳谷县也有分号,可暗中照应你兄长。”

    武松重重点头。

    车队启程,走出很远,回头还能看见柴进和武松站在庄门口挥手。

    马车里,杨鹤轻声问:“王宇,你真觉得武松会来梁山吗?”

    “会。”王宇肯定道,“但不是现在。等他经历该经历的事,看清该看清的人,自然会来。”

    “该经历的事……”杨鹤若有所思,“你说的是……他兄长的事?”

    王宇没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武大郎,潘金莲,西门庆……这些人的命运,他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

    但怎么管,需要好好谋划。

    至少,不能让武松再走上血溅鸳鸯楼的那条路。

    “杨鹤,”他忽然问,“你说,如果一个人本该死,但你救了他,会改变什么?”

    杨鹤想了想:“师父说,天道有常,人命无常。救一人或许无碍,但若救千百人……就是改天换地了。”

    “那如果我想救千千万万人呢?”

    杨鹤转头看他,认真地说:“那我就帮你,救千千万万人。”

    王宇笑了,心中温暖。

    有她在,这条路,走得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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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车队回到梁山。

    还没进寨门,阮小七就飞马来报:“少寨主!青州那边出事了!”

    “何事?”

    “慕容彦达派兵扣了咱们三车盐,还打伤了押运的兄弟!现在人扣在青州大牢里!”

    王宇脸色一沉。

    “召集各营都统,聚义厅议事。”

    “是!”

    队伍加速回寨。王宇看着远处梁山泊的烟波,眼中寒光闪烁。

    慕容彦达,既然你非要找茬……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梁山的盐路,不是谁都能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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