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穿越梁山,从水泊到四海 > 第一卷梁山新主 第二章 梁山夜沸腾,暗涌千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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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黄昏,八百里水泊烟波浩渺。

    聚义厅前的空地上火把通明,全寨三百余人齐聚。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条缓缓靠岸的客船。

    船未停稳,一道青影已如大鹏般跃下。

    林冲。

    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踉跄几步,眼睛死死盯着船舱帘幕。三个月了,从东京到沧州,从野猪林到梁山,他每一夜都在想这一刻,又怕这一刻是梦。

    帘幕掀开。

    林娘子张氏在锦儿的搀扶下走出船舱,素衣荆钗,面容清减,眼中含泪。

    四目相对。

    林冲嘴唇颤抖,想喊,却发不出声。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沉得像拖着千斤锁链。

    “夫君……”林娘子轻唤一声,泪如雨下。

    “贞娘!”林冲终于吼出这个名字,扑上前将妻子紧紧拥入怀中。这铁打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肩膀剧烈耸动。

    全场寂静。

    只有火把噼啪作响,和水波轻拍岸石。

    许多人的眼眶红了。杜迁、宋万这些糙汉子别过脸去,朱贵抬手抹了抹眼角。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鲁智深,也转过头,粗声粗气说了句:“风沙真大……”

    晁盖七人站在船头,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吴用羽扇轻摇,低声叹道:“这一遭,值了。”

    王宇站在人群最前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旁人难察的凝重。

    他身侧的杨鹤微微偏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公子在担心什么?”

    “太顺了。”王宇低声回道,“高俅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杨鹤若有所思,手指在袖中轻轻掐算,眉头微蹙。

    这时,林冲拉着妻子,走到王宇面前,“噗通”跪地。

    “少寨主大恩,林冲此生难报!从今日起,林冲这条命,便是少寨主的!”

    王宇连忙扶起:“林教头言重了。兄弟之间,何谈恩情?快请起,夫人一路劳顿,先安顿歇息。”

    “不。”林冲摇头,转身面向全寨,声音洪亮,“诸位兄弟做个见证!林冲今日立誓:此生追随少寨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声震水泊。

    王伦站在聚义厅门口,看着这一幕,老怀大慰。他这个儿子,真把人心收住了。

    当晚,梁山摆了自建寨以来最丰盛的宴席。

    王宇特意吩咐:不限酒肉,管够。又从济州采买了时鲜果蔬、精细点心——这些在寻常山寨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让新上山的晁盖等人暗自咋舌。

    宴至半酣,王宇起身举碗:

    “今日三喜临门!一喜林教头夫妻团聚,二喜晁天王七位英雄入伙,三喜鲁大师、杨制使两位好汉来投!我梁山如虎添翼,未来可期!满饮此碗!”

    “满饮!”

    三百余人齐声呼应,声震夜空。

    但王宇放下碗时,目光与杨鹤短暂相接。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一丝忧虑——盛宴之下,必有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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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宴散人静。

    王宇没回住处,而是独自登上金沙滩北侧的望楼。这是梁山最高处,可俯瞰八百里水泊,远眺济州方向。

    夜风带着水汽,微凉。

    “公子果然在此。”

    清凌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鹤不知何时上了望楼,青衣道袍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晕。她身高近六尺八寸(约168cm),在女子中算高挑,体态丰盈而不显臃肿,确如鹤立鸡群。月光映照下,她的脸庞圆润柔和,眼眸清澈通透,既有道家的出尘之气,又有种奇异的、蓬勃的生命力。

    “杨姑娘也睡不着?”王宇没回头。

    “心有所感,故来寻公子。”杨鹤走到他身侧,望向南方,“南边三百里外,有煞气凝聚。三日之内,必至梁山。”

    王宇心中一震:“高俅的人?”

    “不止。”杨鹤手指轻抬,仿佛在空气中勾勒符纹,“煞气分三股:一股官气森严,应是官兵;一股戾气横生,像是江湖亡命;还有一股……”她顿了顿,“隐晦阴沉,似与道门有关,却走了邪路。”

    王宇眉头紧锁。

    官兵来剿在意料之中,江湖亡命可能是高俅雇的杀手,但这第三股……

    “道门邪修?”他问。

    “难说。”杨鹤摇头,“气息很怪,似道非道,似佛非佛。但修为不弱,不在我之下。”

    王宇沉默片刻,忽然问:“杨姑娘,若真打起来,梁山胜算几何?”

    “目前看,三成。”杨鹤坦诚,“晁盖七人虽勇,但初来乍到,与旧部磨合不足。鲁智深、杨志是猛将,却非统帅之才。林冲心绪未平……最重要的是,梁山无阵法、无配合,一旦陷入混战,各自为战,必败。”

    句句戳中要害。

    王宇深吸一口气:“若有一月时间整训呢?”

    “七成。”杨鹤眼中闪过智慧光芒,“但公子,敌人不会给我们一月。”

    “那就只能出奇制胜了。”王宇眼中寒光一闪,“杨姑娘,可愿助我?”

    “我来此,便是为此。”杨鹤转身,正视王宇,“公子,师父让我下山时曾说:‘你命中有一劫,应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助他,便是渡己。’”

    她取出一个小巧的玉匣,打开,里面是一卷泛黄的帛书。

    “这是《混元一气诀》,我罗浮山镇山功法之一,本只传掌门一脉。”杨鹤将帛书递给王宇,“但师父说,若遇真龙,可代师传艺。公子身负异界之光,修炼此功,事半功倍。”

    王宇没接:“无功不受禄。况且,这是姑娘师门至宝……”

    “公子已救了林娘子,全了林冲夫妻之义;收留晁盖七人,给了他们安身之所;又为杨志洗冤,助鲁智深脱困——这些功,还不够么?”杨鹤将帛书塞进他手中,“更何况,强敌将至,公子若无自保之力,如何统领梁山?”

    王宇握着帛书,帛书温润,似有生命。

    “为何是我?”他问。

    杨鹤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清澈又神秘:

    “因为三日前,我为公子起的那一卦,显示公子命格特殊——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中。这种人修炼《混元一气诀》,或许能触及连我师祖都未达到的境界。”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我也会一些适合女子修炼的功夫。公子若有兴趣,日后可互相切磋。”

    王宇不再推辞,郑重一礼:“多谢姑娘,多谢尊师。”

    “先别谢。”杨鹤摆手,“《混元一气诀》分九层,前三层是筑基,中三层可内气外放,后三层……师父也只练到第七层。公子能练到哪一步,看造化。”

    “姑娘练到第几层?”

    “第五层。”杨鹤坦诚,“但我六岁入门,已练了十年。公子虽起步晚,但身负异界之光,或许能后来居上。”

    王宇点头,将帛书收入怀中。

    两人并肩而立,望向南方的夜空。

    远处,济州方向,隐约有乌云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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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聚义厅。

    王宇做的第一件事,是改组。

    “从今日起,梁山设四堂八营。”他站在厅中,声音清晰,“四堂为:军机堂,由吴用先生执掌,参赞军务,制定方略;军械堂,由公孙胜道长执掌,研发火器,改良兵器;内务堂,由朱贵叔执掌,掌管钱粮、情报、后勤;外事堂,暂由晁天王执掌,负责对外联络、贸易、招揽人才。”

    厅内众人认真听着,无人插话。

    “八营为:水军一营,阮小二为都统,阮小五、阮小七副之;步军一营,刘唐为都统;步军二营,杜迁为都统;步军三营,宋万为都统;骑兵营,杨志为都统;火器营,林冲为都统;亲卫营,鲁智深为都统;教导营,由我暂领,负责全军操练。”

    这番改组,既尊重了梁山旧部(杜迁、宋万、朱贵仍掌实权),又给了新来者发挥空间(晁盖七人各有要职),还平衡了各方势力。

    吴用羽扇轻摇,暗自点头:这少年,深谙御下之道。

    “第二件事,”王宇继续,“全军整训。从今日起,每日卯时点卯操练,辰时学习阵法,巳时实战对练。酉时,各营都统到军机堂汇报。暂定一月,一月后考核,优胜者有赏,垫底者……换将。”

    这话一出,几位都统都坐直了身子。

    “第三件事,拂衣楼。”王宇看向朱贵,“朱贵叔,你从今日起,不必再开酒店。梁山在山东境内的拂衣楼,全部交你掌管。我要你在半月内,建立三条情报线:济州至东京,青州至登州,密州至海州。每条线设三个中转站,确保消息十二时辰内通达。”

    朱贵肃然:“遵命!”

    “第四件事,钱粮。”王宇取出一本账册,“晁天王带来的十万贯生辰纲,我已清点入库。其中三万贯用于军械研发,两万贯用于营寨扩建,一万贯抚恤伤亡兄弟家眷,剩余四万贯……我另有安排。”

    他顿了顿,说出了让所有人震惊的话:

    “我要在梁山泊东岸,建晒盐场。”

    “晒盐?”宋万愣住,“少寨主,咱们有盐井……”

    “盐井产量太低,纯度不够。”王宇摇头,“山东靠海,海盐取之不尽。我已让阮小二兄弟去登州请了三位老盐工,三日后到。晒盐之法,他们懂。”

    晁盖眼睛一亮:“若真能晒出好盐,这可是暴利!”

    “不止盐。”王宇又取出一卷图纸,“还有铁。梁山后山有铁矿,我已探明。公孙道长,炼铁之事,就拜托你了。我要你在三月内,炼出可制精钢的铁料。”

    公孙胜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高炉炼钢法?”

    “改良过的。”王宇点头,“具体细节,我再与道长详谈。”

    一系列安排,如行云流水,条理清晰,目标明确。

    厅内众人,无论新旧,此刻都对这位十六岁的少寨主,生出了真正的敬畏。

    这不是靠父辈荫庇的少主,这是真有雄才大略的领袖。

    “最后,”王宇目光扫过全场,“杨鹤姑娘,暂任军机堂副执掌,协助吴先生。同时,负责传授全军基础武艺——尤其是,应对道术邪法的手段。”

    杨鹤起身,盈盈一礼:“领命。”

    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气质出尘,却又带着一股入世的热情。众人看着她,心中都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这道姑,怕也不是寻常人物。

    议事结束,众人各自忙碌。

    王宇正要离开,吴用却叫住了他。

    “少寨主,”吴用压低声音,“您方才的安排,精妙绝伦。但有一事,吴某不明——您为何断定,敌人三日内必至?”

    王宇与杨鹤对视一眼。

    “吴先生请看。”王宇走到窗前,指向南方天空,“今晨起,南方有鸦群惊飞,盘旋不落。这是大军行动,惊扰山林之兆。”

    吴用细看,果然。

    “另外,”杨鹤补充,“我今晨起了一卦,卦象显示:雷地豫,六三爻:‘盱豫,悔;迟有悔。’意思是,敌人已经动身,若我们迟疑,必生悔恨。”

    吴用深深看了杨鹤一眼:“姑娘精通易理?”

    “略懂。”杨鹤微笑,“不如吴先生深研。”

    “先生,”王宇正色道,“这三日,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加固水寨防御,多设暗桩、拦江索;第二,在泊外三十里设三道哨探,十二时辰不间断;第三,准备一份‘大礼’,等客人上门。”

    “大礼?”吴用疑惑。

    王宇笑了,笑容里带着冷意:

    “一份让高太尉,终身难忘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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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济州府衙。

    知府程万里满头大汗,站在堂下。堂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殿帅府太尉高俅的心腹——虞候李荣。

    “程知府,”李荣把玩着一枚玉佩,语气阴柔,“太尉很生气。儿子在东京被伤,凶手逃到你的地界。你这父母官,是怎么当的?”

    “下官知罪!”程万里擦汗,“已调集三千兵马,十艘战船,三日内必剿灭梁山!”

    “三千?”李荣嗤笑,“太尉说了,要么不动,要动就雷霆万钧。这是调兵文书——”

    他扔出一卷黄绫。

    程万里打开一看,脸色大变:“八、八千兵马?还有……登州水师?”

    “登州水师二十艘战船,已到密州湾。青州、齐州、淄州兵马,三日内集结完毕。”李荣站起身,走到程万里面前,俯身低语,“太尉还请了三位‘高人’。一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手修罗’韩滔,一位是嵩山少林叛僧‘铁臂罗汉’广惠,还有一位……”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

    “是罗浮山的弃徒,道号‘玄冥子’。据说,擅使阴毒道术,可杀人于无形。”

    程万里腿一软,差点跪倒。

    “所以程知府,”李荣拍拍他的肩膀,“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若败了……你这顶乌纱,就别要了。脑袋,也未必保得住。”

    说完,拂袖而去。

    程万里瘫坐在椅子上,良久,嘶声喊道:

    “来人!传令各营,明日开拔!剿灭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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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后山密室。

    这是王宇让朱贵秘密开凿的所在,位于山腹之中,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入口。

    此刻密室内,王宇、杨鹤、吴用、公孙胜四人围坐。

    桌上摊开的,正是杨鹤带来的《混元一气诀》。

    “公子,”公孙胜看完帛书,眼中满是震撼,“这功法……精妙绝伦!比我师门《五雷天心正法》更重根基,更易入门,后期潜力也更大!”

    “但时间不够。”王宇摇头,“三日,我最多练到第一层。”

    “足够了。”杨鹤忽然道,“公子,我有一个法子,可助你速成——但有些风险。”

    “什么法子?”

    “醍醐灌顶。”杨鹤一字一句,“我以自身修为,引导公子打通任督二脉,直接筑基。但此法会损耗我三成真气,且公子需忍受经脉撕裂之痛。若意志不坚,轻则武功尽废,重则……丧命。”

    密室寂静。

    吴用皱眉:“杨姑娘,这太冒险了。”

    “但这是最快的法子。”杨鹤看向王宇,“公子,你决定。”

    王宇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杨姑娘愿为我损三成功力,我若连这点痛都受不住,还谈什么改变天下?”

    他站起身,解开外袍: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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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时辰后。

    密室内热气蒸腾。

    王宇盘坐中央,头顶白气氤氲,衣衫尽湿。杨鹤坐在他身后,双掌抵在他背心,脸色苍白,额角汗珠滚落。

    吴用和公孙胜在一旁护法,神情紧张。

    忽然,王宇身体一震,体内传来“噼啪”轻响,如炒豆般连绵不绝。

    “任督通了!”公孙胜低呼。

    杨鹤收掌,踉跄后退,被吴用扶住。她喘息着,看着王宇,眼中却带着欣慰。

    王宇缓缓睁眼。

    那一瞬间,他的眼眸深处,似有金光一闪而逝。

    他握了握拳,感觉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是蛮力,是一种精纯、凝练、可随心调动的内劲。

    “多谢姑娘。”王宇起身,对杨鹤深深一礼。

    “公子感觉如何?”杨鹤虚弱地问。

    “很好。”王宇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而且……我好像,能‘看’得更远了。”

    他闭目凝神,意识竟如潮水般扩散开去。

    密室外,巡逻士兵的脚步;水寨边,阮小二操练水军的呼喝;甚至更远处,泊面上飞鸟掠过水波的轻响……都清晰可辨。

    “这是……”公孙胜惊讶,“灵识初开?!”

    杨鹤也愣住了:“《混元一气诀》第一层,不该有这般效果……”

    王宇睁开眼,若有所思:“或许,和我身负的‘异界之光’有关。”

    他没多说,但心中明白:这《混元一气诀》,在自己的穿越者体质加持下,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异。

    “公子,”吴用忽然道,“若您已有这般感知,或许我们可以……先发制人。”

    王宇看向他:“先生有何妙计?”

    吴用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一个位置:

    “狼啸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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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啸谷,位于梁山泊南三十里,是从济州到梁山的必经之路。

    此地两山夹一谷,形如口袋,谷底狭窄,最窄处仅容三马并行。一旦进入,两头一堵,便是瓮中捉鳖。

    次日凌晨,天未亮。

    王宇亲率三百精锐,悄然出寨。这三百人,是昨夜从各营挑选的好手,其中一百人配发了新式武器——不是刀枪,而是一根根黑铁管。

    “少寨主,这玩意儿真能响?”刘唐摆弄着手中的铁管,满脸怀疑。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王宇笑了笑,转向杨鹤,“姑娘,阵法布置得如何?”

    杨鹤正在谷口布置最后几个阵眼。她手捏法诀,将一枚枚玉符埋入土中,动作行云流水。

    “九宫迷踪阵,辅以三才幻象。”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寻常人入阵,会迷失方向,产生幻觉。但若对方有道术高手,最多困住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够了。”王宇看向山谷两侧的山坡,“鲁大师、杨制使,你们各带一百人,埋伏两侧。听我号令,再杀出。”

    “是!”鲁智深扛着禅杖,杨志按着宝刀,各自领兵上山。

    “晁天王、林教头,”王宇又道,“你们带剩余兄弟,堵住谷口。一旦敌军入瓮,封死退路。”

    “明白!”

    一切安排妥当。

    王宇和杨鹤登上谷侧一处隐蔽的岩洞,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山谷。

    天色渐亮。

    晨雾弥漫山谷,更添几分诡异。

    “公子,”杨鹤忽然低声说,“来了。”

    王宇凝神感知——果然,远处传来马蹄声、脚步声,混杂着兵甲碰撞的铿锵声。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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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三刻,济州军先锋八百人,进入狼啸谷。

    带队的是济州团练使黄安,一个靠贿赂上位的庸将。他骑在马上,看着两侧陡峭的山壁,心里有点发毛。

    “这地方……不会中埋伏吧?”他问副将。

    副将赔笑:“大人放心,梁山草寇,哪有这等谋略?咱们大军八千,碾也碾死他们了!”

    黄安想想也是,挥手:“加速通过!”

    八百人加速前进。

    就在全部人马进入山谷中部时——

    “轰!!!”

    谷口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紧接着,浓烟滚滚,碎石纷飞——谷口被炸塌了!

    “怎么回事?!”黄安大惊。

    “大人!后路、后路被堵死了!”

    “慌什么!”黄安强自镇定,“前路还在!冲出去!”

    话音未落,前方谷口也传来巨响——同样被炸塌!

    八百人,被困死在了山谷里。

    “中计了!”黄安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两侧山坡上,突然站起密密麻麻的人影。

    为首一人,白衣如雪,正是王宇。

    他俯瞰谷中乱作一团的官兵,声音通过特制的铁皮喇叭传遍山谷:

    “黄团练,久候了。”

    黄安抬头,又惊又怒:“你是何人?!”

    “梁山,王宇。”

    “区区草寇,安敢……”黄安话未说完,忽然觉得不对。

    四周的雾气,不知何时浓得化不开了。更诡异的是,雾中似乎有无数人影晃动,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鬼、鬼啊!”有士兵尖叫。

    “镇定!是幻术!”黄安大喊,但无人听他的——士兵们已经陷入混乱,互相推搡,甚至拔刀相向。

    岩洞中,杨鹤手捏法诀,额头见汗。维持这么大范围的幻阵,对她消耗不小。

    “可以了。”王宇按住她的肩膀,“剩下的,交给我。”

    他拿起另一支铁皮喇叭,沉声喝道:

    “梁山火器营——放!”

    “砰砰砰砰砰!!!”

    两侧山坡上,那一百根黑铁管,同时喷出火舌!

    不是箭矢,不是石头,而是一颗颗铁丸,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这是什么鬼东西!”黄安惊恐地看着身旁的亲兵被铁丸击中,胸口炸开血洞,倒地身亡。

    一轮齐射,就有近百官兵倒下。

    “再放!”

    第二轮,第三轮……

    当第五轮齐射结束时,谷中还能站着的官兵,已不足三百。

    黄安躲在马尸后,浑身颤抖。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寻常草寇……

    “投降不杀!”王宇的声音再次响起。

    幸存的官兵面面相觑,不知谁先扔了刀,紧接着,“哐啷”声不绝于耳。

    黄安看着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丢掉了佩剑。

    ---

    半个时辰后,山谷清理完毕。

    梁山士兵收缴兵器,押解俘虏。这一仗,歼敌五百余,俘虏近三百,己方仅伤亡十七人——堪称完胜。

    王宇站在谷中,看着满地的兵甲器械,神色平静。

    杨鹤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公子,这一仗虽胜,但只是先锋。后续大军,恐怕更棘手。”

    “我知道。”王宇点头,“所以这一仗,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他看向被押过来的黄安,忽然笑了:

    “黄团练,想活命么?”

    黄安一愣。

    “帮我带个信给程知府,”王宇缓缓道,“就说:梁山愿与官府和谈。条件是——山东沿海三州晒盐权,归梁山所有;梁山治下,官府不得干涉;另外,每年梁山向朝廷纳盐十万斤,作为‘岁贡’。”

    黄安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是要割据?!”

    “不是割据,是‘合作’。”王宇微笑,“当然,程知府可以不答应。但下次来的,就不会只是你了——会是高太尉,或者……童枢密。”

    他凑近一些,声音冰冷:

    “告诉程知府,我梁山有雷法可轰塌城墙,有火器可破重甲,有水师可纵横四海。真要撕破脸,济州城……守不住三天。”

    黄安浑身一颤。

    “现在,”王宇直起身,“你可以走了。带着我的条件,还有……”

    他指了指满谷的俘虏:

    “这些兄弟,也一并带回去。算是我的一点诚意。”

    黄安难以置信:“你、你放我们走?”

    “俘虏留着还要管饭。”王宇摆手,“走吧。记住,我的话,一字不漏地传给程知府。”

    黄安深深看了王宇一眼,转身,带着残兵败将,狼狈离去。

    晁盖等人围上来。

    “少寨主,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刘唐不解。

    “不放,难道真杀了?”王宇摇头,“杀官兵,性质就变了。我们要的是自治,不是造反——至少现在不是。”

    吴用抚须点头:“少寨主高明。此战扬威,再示好,程万里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选。”

    “但高俅那边……”林冲担忧。

    “高俅的手,伸不到山东。”王宇眼中寒光一闪,“而且,他很快就有别的麻烦了。”

    众人疑惑。

    王宇没解释,只是看向南方,仿佛能看穿千里之外。

    东京,高太尉府。

    有些礼物,已经在路上了。

    ---

    三日后,济州府衙。

    程万里看着黄安带回来的“条件”,又看了看那近三百名完好无损的俘虏,陷入沉思。

    “大人,梁山那火器……太可怕了!”黄安心有余悸,“一声巨响,铁丸如雨,兄弟们成片倒下!还有那妖法,雾中见鬼……”

    “够了!”程万里烦躁地摆手。

    他其实早就收到密报——高俅派来的那三位“高人”,在来的路上,出事了。

    “毒手修罗”韩滔,在沂州客栈暴毙,死因不明,浑身无伤。

    “铁臂罗汉”广惠,渡河时船翻落水,以他的水性本不该死,却偏偏溺亡。

    最诡异的是“玄冥子”——这位道门弃徒,昨夜在驿馆房间内,离奇消失。房间内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罗浮山清理门户,闲人勿扰。”

    程万里背后发凉。

    梁山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

    他拿起笔,犹豫良久,最终在公文上写下:

    “臣程万里启奏:梁山贼寇愿受招安,请赐晒盐专营之权,以盐代赋,岁贡十万斤。如此,可不费一兵一卒,平定山东……”

    写到这里,他停笔,苦笑。

    什么招安,分明是割据。

    但……他有得选么?

    八千大军未动,先锋已全军覆没。三位“高人”神秘身亡。梁山展现出的实力,远超预估。

    更重要的是,高俅远在东京,真打起来,死的可是他程万里。

    “罢了……”他长叹一声,继续书写。

    同一时间,梁山泊。

    晒盐场的第一批盐工已到位,开始平整土地,修建盐池。

    后山炼铁的高炉,已点燃第一炉火。

    拂衣楼的情报,正以每日三次的频率,从各地汇集到梁山。

    而王宇,正在密室中,修炼《混元一气诀》第二层。

    杨鹤在一旁护法,看着他周身逐渐凝聚的淡淡金芒,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师父说得对,这人……真是异数。

    照这个速度,恐怕不用三年,他就能练到第五层——那是自己苦修十年的境界。

    窗外,夕阳西下,将八百里水泊染成金红。

    梁山的新时代,正式拉开序幕。

    但王宇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山东只是起点。

    大海,才是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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