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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正欲厉声喝问,变故却再次接踵而至。广场四周,那些捧着祭品的宫人、调试编钟的乐师、甚至是跪在最外围的杂役,脸色同时变得狰狞。
他们狠狠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张或倨傲或怨毒的脸,竟是六国旧部的贵族子弟!
“废物!”一个易容成乐师的赵国贵族低骂一声,眼中满是鄙夷。
“多说无益!今日定要诛灭嬴政与嬴清樾,复我六国河山!”另一个扮作宫人的齐国旧族怒吼着,率先抽出藏在祭品里的青铜剑,红着眼扑向丹陛。
刹那间,数百道身影同时发难,刀剑的寒光映着日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杀网。
他们深知,这是覆灭大秦最好的时机,只要杀了嬴政与嬴清樾,群龙无首的大秦,定会分崩离析!
百官惊呼着四散躲避,玄甲锐士虽奋力迎击,却被汹涌的刺客冲得阵脚大乱。
而丹陛之上,嬴清樾依旧站在原地,连一丝衣角都未曾晃动。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扑来的刺客,只是侧过头,隔着白玉旒珠,望向龙椅之上的嬴政,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保护好父皇。”
话音落下的瞬间,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嬴政身后的屏风后窜出!
他们身着玄色劲装,面覆黑巾,手中握着淬了寒光的短刃,甫一出现,便呈三角之势护在嬴政身前。
刺客的刀剑砍来,他们手腕翻飞,短刃精准地格挡开攻势,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不过眨眼间,便逼退了最先冲上来的几名刺客。
嬴政僵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他看着身前那三道肃立的黑影,又猛地转头看向丹陛上的嬴清樾,眼中的错愕几乎要溢出来。
“???”
“!!!!”
这......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等嬴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现——
廊柱之后、殿顶之上、青铜鼎的阴影里,甚至是那些看似普通的内侍身后,一道道玄色身影破空而出。
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度,仿佛一张早已织好的大网,将所有刺客尽数笼罩其中。
在场百官:“????”
暗卫们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所过之处,刺客纷纷倒地,竟无一人能冲破他们的防线,靠近丹陛半步。
始皇看着眼前这一幕,懵逼又懵逼,只能怔怔地望着丹陛之上的好闺女。
这丫头... 真是辜负为父的信任!
亏他还相信闺女说的话!
嬴政本就不是坐以待毙的君主,六国余孽蛰伏咸阳,蠢蠢欲动,他早有察觉。
这场册封大典,于他而言,本就是一场引蛇出洞的局。
方才乍见胡亥现身,他是真的震怒,震怒于这逆子的愚蠢与胆大包天,竟敢勾结余孽,自寻死路。
嬴政一声沉喝:“禁军何在?!”
刹那间,宫墙之外传来整齐划一的甲胄铿锵之声,数千名玄甲禁军手持长戈,如潮水般涌入广场。
他们皆是秦军精锐,训练有素,甫一进场便列成战阵,将那些负隅顽抗的六国余孽团团围住。
禁军的出现,如虎添翼。
暗卫们身形诡谲,专攻刺客破绽,手起刀落间便有刺客倒地。禁军则阵型严密,长戈如林,将试图突围的余孽一一逼退。
两股力量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数百名六国余孽困在中央。
那些贵族子弟平日里养尊处优,纵使暗藏兵刃,又怎敌得过大秦最精锐的兵士?
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是死伤大半。
有人慌不择路,想要攀着宫墙逃走,却被禁军的弩箭射穿了小腿,惨叫着摔落在地。
有人举剑自刎,却被暗卫及时夺下兵刃,反手擒住,成了阶下囚。
嬴清樾站在丹陛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原来,父皇与她,竟是想到了一处。
这场大典,终究成了六国余孽的末路。
当最后一名余孽被暗卫扭着胳膊拖走,地上的血迹被细沙掩得干干净净,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被兰芷檀香的气息彻底盖过。
广场上,玄甲禁军重新列成整齐的方阵,肃立在丹陛两侧,甲胄上的血痕未干,却更添几分铁血威仪。
百官早已归位,方才的惊慌失措尽数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畏,看向丹陛之上那道身影的目光,愈发灼热。
嬴政负手而立:“大典继续。”
四个字,掷地有声。
鸿胪寺卿这一次再无半分慌乱,他整了整朱色朝服的衣摆,大步走到丹陛中央,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宣读立储诏书——”
内侍捧着明黄诏书,再次上前,展开的诏书在日光下泛着金光,字字句句都透着大秦的威仪:“维大秦元年,岁在庚辰,躬亲策命。”
“太女嬴清樾,性资敏慧,器识沉雄,今册为大秦储君,掌监国之权,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满场寂静。
随即爆发出比先前更甚的山呼海啸:
“吾皇圣明!储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次的呼声,震得宫檐的铜铃簌簌作响,百官叩首的动作愈发恭谨。
经此一役,再无人敢质疑这位储君的能力,再无人敢轻视她的性别。
嬴清樾缓步走下丹陛,走到嬴政面前,双膝跪地,脊背却依旧挺直如松。
内侍捧着储君印绶,呈到她的面前。
嬴政亲亲自扶起她,又拿起储君印绶,为她系在腰间,眸中是全然的信任与期许。
鸿胪寺卿再次高唱:“储君受冕!”
鸿胪寺卿再次高唱:“储君受冕!”
两名内侍上前,为她扶正冕冠上的旒珠。
那七串白玉珠垂在额前,轻轻摇曳,却遮不住她眸中闪烁的锋芒。
这一刻,钟磬之声再次响彻咸阳,与百姓们的欢呼遥相呼应。
辰时的日头刚爬到半空,临街的酒肆茶坊便已座无虚席,贩夫走卒、士子商贾,甚至是身着短褐的戍卒,都挤在街头巷尾,踮着脚尖望向皇城的方向。
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起了玄色镶金的布幔,布幔上绣着的玄鸟纹,在风里招展成一片流动的墨色云霞。
孩童们提着竹编的小灯笼,追着街上游行的鼓吹队伍跑,银铃般的笑声洒满长街。
鼓吹手们吹着羊角号,敲着青铜编钟,乐声雄浑高亢,与皇城方向隐约传来的钟磬之声遥相呼应。
街边的食摊支起了大锅,蒸腾的热气裹着肉羹的香气飘得老远,摊主们扯开嗓子吆喝:“热乎的肉羹嘞!今日储君册封,买一碗送一碗!”
卖唱的盲叟拨动了琴弦,嘶哑的嗓子唱出新编的歌谣,词儿质朴却滚烫:“今朝册立储君位,大秦万载永隆昌!”
歌声起处,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哼唱,调子参差不齐,却汇成了一股撼人心魄的声浪,裹着咸阳城的烟火气,飘向远方。
而册封诏书,已传遍各郡县。
快马带着诏书的誊本,沿着驰道奔向大秦的四面八方。
从繁华的咸阳,到偏远的乡野,千千万万的大秦百姓,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朝着咸阳的方向,或是躬身作揖,或是双手合十。
他们的目光越过山川河流,越过城郭阡陌,仿佛落在那位即将扛起大秦万里江山的皇太女身上。
没有半分质疑,只有最纯粹,最真挚的祝福。
愿殿下身康体健,愿殿下福泽绵长。
愿殿下,岁岁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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