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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骨难羁:朕的贵妃总欲逃第一章金笼锁雀,心向丘壑
紫宸宫的鎏金宫灯彻夜不熄,暖黄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云锦的地面上,映得满殿珍宝愈发流光溢彩。凤仪宫内,沈凝脂身着一袭月白色绣云纹宫装,端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捻着一枚刚绣到一半的荷包,针脚细密如丝,将山间松鹤的灵动姿态勾勒得栩栩如生,可唯有鹤翅处的针脚略显仓促,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她的指尖微凉,指腹因长时间握针而泛起淡淡的红痕,目光落在铜镜中自己的脸庞上,眸色沉沉。镜中的女子生得极美,柳叶眉,杏核眼,鼻梁秀挺,唇色淡粉,肌肤胜雪,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属于深宫贵妃的欢愉,只有化不开的向往——那是对宫外山河的眷恋,对无拘无束自由的渴望。
三个月前,她还是江南沈家的嫡长女,父亲是镇守江南的靖安侯沈砚之,兄长是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沈清宇,家世显赫,备受宠爱。沈家世代书香,却也向来崇尚自在,沈凝脂自幼便跟着父亲游遍江南山水,登过秀雅的惠山,泛过清澈的太湖,看过苏堤的春晓,赏过断桥的残雪,骨子里早已刻满了对山河丘壑的眷恋,最是不喜被束缚。她曾在雁荡山的云雾里听风,在钱塘江的潮声中枕浪,在桃花坞的花海里醉酒,那些无拘无束的日子,是她记忆里最明亮的光。可谁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圣旨,打破了她所有的安稳——大曜帝萧珩听闻她容貌倾城,性情灵动,竟一道圣旨将她召入宫中,册封为贵妃,住进了这座人人艳羡的凤仪宫。
可谁都不知道,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座金雕玉琢的牢笼,而萧珩给予的无上荣宠,便是缚住她的锁链,将她困在这四方天地里,寸步难行。她见过的最美的景,是山间的日出云海,不是宫墙四角的天空;她听过的最好的乐,是林间的鸟鸣泉响,不是宫中的丝竹靡音;她向往的自由,是策马奔腾于旷野,是泛舟垂钓于江湖,不是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每日对着同样的面孔,做着同样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老去。
“贵妃娘娘,夜深了,您该歇息了。”宫女云溪端着一碗温热的银耳羹走进来,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担忧。云溪是她从江南带进来的她从江南带进来的贴身宫女,也是这深宫之中,唯一能让她信任的人,更是唯一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人。
沈凝脂收回目光,放下手中的针线,接过银耳羹,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声音清冷:“云溪,三日后护国寺祈福的事,打探得如何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她计划了许久的出逃,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云溪连忙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殿内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声说道:“娘娘,都打探清楚了。三日后是太后的生辰,陛下会亲自带着后宫妃嫔前往护国寺祈福,车队会在辰时三刻驶出宫门,经过西郊密林时,会停留半个时辰让众人休整。奴婢已经联系上了城外的猎户,他会在密林深处接应您,只要您能趁机脱身,就能暂时逃离皇宫的掌控。”云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还有一丝紧张,她知道,这是娘娘逃离牢笼的唯一机会,她必须帮娘娘抓住。
沈凝脂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可随即又被一层忧虑覆盖:“西郊密林地势复杂,且陛下身边必定跟着大量禁军,想要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她虽然向往自由,却也知道其中的风险,萧珩的手段,她早有耳闻,若是被他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放心,奴婢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密林中有一条隐蔽的小路,直通山下的村落,只要您能顺利钻进小路,禁军就很难追得上。而且猎户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干粮,等您到了山下,就能立刻前往江南,与侯爷和将军汇合。”云溪语气坚定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忠诚。她跟着娘娘从江南来到京城,看着娘娘每日在宫中郁郁寡欢,心里也十分难受,她只希望娘娘能重获自由,回到那个让她真正快乐的地方。
沈凝脂看着云溪,心中满是感激。在这深宫之中,人人都趋炎附势,唯有云溪始终不离不弃,陪着她一起冒险,这份情谊,她铭记于心。她轻轻拍了拍云溪的手,沉声道:“云溪,此次出逃,风险极大,若是事败,陛下必定震怒,到时候不仅我难逃罪责,你也会受到牵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不能让云溪为了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云溪连忙摇头,眼眶泛红:“娘娘,奴婢是沈家的人,此生定当誓死追随娘娘。娘娘待奴婢如亲姐妹,奴婢能为娘娘做这些,是奴婢的福气。只要能让娘娘重获自由,就算粉身碎骨,奴婢也心甘情愿。”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让人动容。
沈凝脂心中一暖,眼底泛起淡淡的水汽,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眼神变得愈发决绝:“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孤注一掷。这深宫,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搏一个自由的可能。凤骨难羁,我沈凝脂,绝不为笼中雀!”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在这寂静的宫殿里回荡。
说罢,她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枚断裂的玉簪,玉簪的尖端被打磨得极为锋利,闪着冷冽的光。“这是我父亲给我的平安玉簪,我已经把它磨成了利器,若是遇到阻拦,或许能派上用场。”她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这个,可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云溪看着那枚锋利的玉簪,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娘娘,不到万不得已,您千万不要用它,以免伤了自己。”她心疼娘娘,更担心娘娘的安危。
沈凝脂点头:“我知道,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轻易动用。你再去准备一些干粮和水,藏在我的披风里,另外,把我那件最不起眼的素色披风找出来,到时候方便脱身。”她的计划很周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云溪应声,转身快步退了下去。
沈凝脂重新拿起桌上的荷包,继续绣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错过。只要能逃出皇宫,就能回到江南,回到那个有山有水、有父亲兄长、有自由的地方,就算前路布满荆棘,她也无所畏惧。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驾临凤仪宫——”
沈凝脂心中一凛,连忙收起荷包和玉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快步走到殿门口迎接。她刚屈膝行礼,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扶了起来,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想要避开,却又不敢太过明显。
萧珩一身明黄色常服,龙章凤姿,俊朗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眼神温柔地落在她身上:“凝脂,深夜未眠,在做什么呢?”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却又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三个月来,他给予了她无尽的荣宠,六宫妃嫔无人能及,可这份荣宠,却让她感到无比压抑。
沈凝脂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平淡:“回陛下,臣妾只是闲来无事,绣个荷包打发时间。”她的语气疏离,没有半分亲近。
萧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案上的荷包,伸手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笑着说道:“凝脂的手艺越发精湛了,这松鹤绣得栩栩如生,真是好看。”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荷包的鹤翅处,沈凝脂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发现其中的端倪,手心微微泛起冷汗。好在萧珩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将荷包放回原处,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凝脂,你最近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这凤仪宫的生活让你不适应?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朕说,朕都满足你。”他以为,她是在宫中住得不习惯,只要他满足她的所有需求,她就会开心起来。
沈凝脂心中冷笑,她想要的,是自由,是山河,这些,他能给吗?可表面上,她却依旧恭敬地说道:“谢陛下关怀,凤仪宫一切都好,臣妾只是有些思念江南的山水了。”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想念江南,想念那里的一切。
提到江南,萧珩的眸色微微沉了沉,随即又恢复如常,语气温和:“你放心,等过段时间,朕带你去江南南巡,让你好好看看江南的山水。”他以为,这样就能留住她的心。
沈凝脂抬眸,看向萧珩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看出几分真诚,可他的眼神深邃如海,让她看不透半分。她知道,他的话,不能信。就算他真的带她去江南,也不过是在他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自由可言。“陛下所言当真?”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萧珩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鬓,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动作温柔:“朕乃天子,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骗你。只要你乖乖待在朕身边,做朕的贵妃,朕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占有欲,让沈凝脂心中一阵反感,她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语气冷淡:“臣妾谢陛下恩典。”
萧珩的手僵在半空,眸色瞬间沉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这三个月来,无论他如何示好,沈凝脂始终对他疏离冷淡,从未有过半分动容,这让他心中很是不悦,甚至有些挫败。他是九五之尊,天下女子皆想攀附于他,可唯独沈凝脂,偏偏不把他放在眼里,一心想要逃离。可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对她动怒,更舍不得伤害她。从第一次见到她的画像时,他便被她身上那份清冷倔强的气质吸引,她就像一朵带刺的寒梅,越是难以触碰,就越让他想要征服。
“凝脂,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朕吗?”萧珩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沈凝脂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惹他不快了,若是此时触怒了他,恐怕会影响三日后的出逃计划。她连忙收敛心神,微微屈膝,语气恭敬:“陛下恕罪,臣妾只是一时失礼,并非有意冒犯陛下。”她的语气依旧疏离,却多了几分恭敬。
萧珩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的不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无奈。他知道,想要融化这颗冰冷的心,还需要时间。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柔和:“罢了,朕不怪你。夜深了,你早些歇息,朕还要回去批阅奏折,明日再来看你。”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凤仪宫,没有再回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凝脂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手心早已布满了冷汗。她知道,萧珩对她的心思不简单,这三个月的荣宠,既是恩赐,也是枷锁,她必须尽快逃离,否则迟早会被这深宫磨去所有棱角,彻底沦为他的附庸。
萧彻离开后,云溪连忙走了进来,担忧地说道:“娘娘,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还好陛下没有发现异常。”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沈凝脂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越是危险,我们就越要冷静。三日后的计划,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她的语气不容置疑,让云溪也坚定了信心。
接下来的三天,沈凝脂表现得格外温顺,萧珩来看她时,她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疏离,偶尔还会对他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让萧珩很是开心,对她的戒心也渐渐放下了几分。他以为,沈凝脂终于被他的诚意打动,愿意留在他身边了,却不知道,这只是她为了麻痹他,为出逃计划做的铺垫。
这三天里,云溪也在暗中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联系接应的猎户,规划逃跑路线,准备干粮和水,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极为周全,生怕出现半点纰漏。
终于,到了前往护国寺祈福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宫门口便已经热闹起来。禁军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神色严肃,戒备森严。后宫的妃嫔们穿着华丽的宫装,乘坐着精致的马车,陆续来到宫门口集合。
沈凝脂穿着一袭素色披风,坐在马车里,指尖紧紧攥着藏在披风里的干粮和水,还有那枚锋利的玉簪,心怦怦直跳,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云溪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娘娘,别紧张,一切都会顺利的。”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沈凝脂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向外面的景象,只见萧珩身着明黄色龙袍,站在最前面,身姿挺拔,宛如一尊不可撼动的神祇,周围簇拥着一群大臣和太监,气势威严。
很快,所有妃嫔都到齐了,萧珩一声令下,车队便缓缓驶出了宫门。马车缓缓前行,沈凝脂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宫墙,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她知道,只要过了西郊密林,她就能摆脱这深宫的束缚,重获自由。
车队行驶得很平稳,一路上,妃嫔们的马车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唯有沈凝脂的马车里,气氛压抑而紧张。云溪时不时地掀开车帘,观察外面的情况,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和路程。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车队终于抵达了西郊密林。这里树木葱郁,杂草丛生,地势偏僻,确实是脱身的好地方。按照事先的安排,车队在这里停留半个时辰,让众人下车休整,方便如厕。
萧珩下了马车,身边的太监连忙递上茶水,他接过茶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沈凝脂的马车,见马车迟迟没有动静,便让人去催促。
“娘娘,机会来了,快下车!”云溪连忙说道,扶着沈凝脂下了马车。
沈凝脂下车后,故意装作要去如厕的样子,朝着密林深处走去。负责守卫的禁军想要跟上来,云溪连忙上前拦住,笑着说道:“这位大哥,娘娘只是去方便一下,很快就回来,就不用劳烦您跟着了。”她的笑容甜美,让人放松了警惕。
那名禁军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沈凝脂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并没有什么异常,便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候。
沈凝脂趁机加快脚步,朝着密林深处跑去,云溪也紧紧跟在她身后,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生怕被人发现。两人跑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云溪联系的猎户——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正牵着两匹骏马,在一棵大树下等候。
“娘娘,快,就是这里!”云溪激动地说道。
猎户看到她们跑过来,连忙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贵妃娘娘,快上马,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以免被禁军追上。”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急切。
沈凝脂没有犹豫,连忙翻身上马,云溪也跟着上了另一匹马。猎户牵着缰绳,朝着密林深处的小路跑去,两匹骏马在林间穿梭,速度极快。
沈凝脂坐在马背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看着周围飞速倒退的树木,心中满是激动。她终于逃出了那座囚禁她的牢笼,终于可以去看她想看的山河,去追她想要的自由了,自由的曙光,就在眼前。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那道让她心悸不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愤怒与慌乱:“沈凝脂,给朕站住!”
沈凝脂的身体瞬间僵住,心中一沉,暗道不好,还是被发现了。她回头一看,只见萧珩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着玄色劲装,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后跟着一队禁军,正朝着她们追来。
“娘娘,快,我们再快一点,就能钻进小路了!”猎户着急地说道,加快了速度。
沈凝脂咬紧牙关,没有回头,只是催促着马匹,朝着小路的方向跑去。可萧珩的马是千里良驹,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了上来,距离她们越来越近。
“沈凝脂,你给朕停下!”萧珩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不容错辨的威严与愤怒。
沈凝脂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她停下马匹,缓缓转身,看着越来越近的萧珩,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甘。
很快,萧珩便带着禁军追了上来,将她们团团围住。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沈凝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眼神冰冷得能冻死人,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威压,让周围的人都不敢呼吸。
“你为什么要逃?”萧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受伤与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给予了她那么多荣宠,让她成为了六宫之中最尊贵的贵妃,她竟然还是要逃离他,难道在她心中,他就这么不堪吗?
沈凝脂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倔强:“陛下,这深宫是牢笼,您给予的荣宠是枷锁,我想要的是自由,是山河,这些,您给不了我,所以我必须逃。”她的声音清晰,传遍了整个密林,带着一股不屈的力量。
“给不了?”萧珩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朕是九五之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你想要,朕什么都可以给你!自由?只要你乖乖待在朕身边,朕可以给你足够的自由,让你在这皇宫之中,随心所欲!你想要看山河,朕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只要你留在朕身边!”他以为,只要他给她足够的荣宠,足够的自由,她就会留下来。
“留在你身边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沈凝脂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陛下,您不懂,我想要的,是无拘无束,是策马奔腾于旷野,是泛舟垂钓于江湖,是在山间听风,在海边看潮,而不是被困在这深宫之中,被无数规矩束缚,被无数眼睛盯着!我父亲和兄长都平安,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追求我想要的自由!”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还有一丝坚定,她的话,让萧珩愣住了。
他没想到,沈凝脂逃跑,竟然只是因为想要自由,而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想念家人,或者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却从未想过,她只是单纯地向往自由。
“凝脂,你误会了,朕可以给你真正的自由,只要你跟朕回去,朕可以废除那些束缚你的规矩,让你在宫中随心所欲,甚至可以带你去江南,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留在朕身边,好不好?”萧珩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急切的解释,还有几分恳求。他第一次,放下了帝王的身段,如此卑微地恳求一个女人。
“我不信!”沈凝脂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陛下,您不必再骗我了,我心意已决,就算今日逃不掉,我也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深宫,追求我的自由。”她的话,彻底激怒了萧珩。
他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中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与无奈。他知道,沈凝脂心中对自由的渴望,是多么的强烈,可他不能让她离开,他不能失去她。
“凝脂,跟朕回去,好不好?”萧珩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只要你跟朕回去,朕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朕会尊重你的选择,好不好?”他的话,让沈凝脂有些犹豫了。
云溪看出了她的为难,连忙说道:“娘娘,您别管奴婢,您快逃!奴婢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娘娘再回到那个牢笼里去!”她知道,一旦娘娘回去,就再也没有机会逃离了。
猎户也连忙说道:“是啊,贵妃娘娘,您快走吧,我们就算是死,也会掩护您离开的!”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帮助贵妃娘娘逃离。
“不行!”沈凝脂摇了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不能让你们为我牺牲,你们都是无辜的。”
她看着萧珩,眼神中满是绝望:“陛下,我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放过他们,并且以后不再干涉我的自由,让我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去我想去的地方,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她的话,让萧珩心中一喜。
他连忙说道:“好,朕答应你,放过他们,并且以后不再干涉你的自由,让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他生怕她会反悔,连忙答应了她的所有条件。
说罢,他对着禁军下令:“放他们走!”
禁军们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一条路。云溪和猎户看着沈凝脂,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娘娘,您多保重!”
沈凝脂点了点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声音哽咽:“你们也多保重,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好好过日子。”
云溪和猎户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骑着马,朝着密林深处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沈凝脂心中满是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会陷入这样的险境。可事到如今,她也别无选择,只能跟着萧珩回去。
萧珩走到她身边,伸手想要扶她下马,沈凝脂却下意识地避开了,自己翻身下了马,语气冷淡:“陛下,我们可以回去了。”她的语气依旧疏离,没有半分亲近。
萧珩看着她疏离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却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回去。”
说罢,他转身牵着自己的马,朝着车队的方向走去,沈凝脂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她知道,这一次出逃失败,以后想要再逃,就难上加难了。可她并没有放弃,凤骨难羁,她的自由之路,还未结束,总有一天,她会离开这深宫,追求到她想要的自由。
回到车队,所有妃嫔都好奇地看着沈凝脂,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与疑惑。她们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萧珩带着禁军追进了密林,回来的时候,沈凝脂的脸色苍白,眼神憔悴,看起来很是不对劲。
萧珩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让众人继续上车,前往护国寺祈福。沈凝脂回到自己的马车里,靠在车壁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萧珩的承诺是否会兑现,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就抵达了护国寺。护国寺依山而建,规模宏大,香火鼎盛。萧珩带着后宫妃嫔和大臣们走进寺庙,举行了隆重的祈福仪式。沈凝脂全程都心不在焉,只是机械地跟着众人跪拜祈福,脑海里不断想着萧珩的承诺,心中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祈福仪式结束后,萧珩让人安排妃嫔们在寺庙的厢房休息,自己则带着几名大臣,去了寺庙的书房,不知道在商议什么。沈凝脂回到厢房,心中依旧无法平静,她不知道萧珩是否会真的履行承诺,让她自由出入皇宫。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小太监突然走进来,恭敬地说道:“贵妃娘娘,陛下让奴婢来请您,去书房见他。”
沈凝脂心中一紧,不知道萧珩找她有什么事,难道是后悔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小太监去了书房。
书房内,萧珩正坐在桌案前,批阅着奏折,看到她进来,便放下手中的朱笔,抬头看向她,语气温和:“凝脂,你来了,坐吧。”
沈凝脂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心中满是忐忑,轻声问道:“陛下找臣妾,有什么事?”
萧珩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语气柔和:“凝脂,别紧张,朕找你,是想告诉你,朕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朕已经下令,废除了那些束缚你的规矩,以后你在宫中,可以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你随时可以出宫,去江南,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想回来,朕随时都在这里等你。”他的话,让沈凝脂愣住了。
她没想到,萧珩竟然真的会履行承诺。她看着萧珩眼中的真诚,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愧疚。她之前一直以为萧珩是一个冷酷无情、控制欲极强的帝王,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为了她,做出这样的改变。
“陛下,您说的是真的?”沈凝脂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惊,还有几分不敢相信。
萧珩点了点头,从桌案上拿起一份圣旨,递给她:“这是朕刚刚拟好的圣旨,上面写得很清楚,你可以看看。”
沈凝脂接过圣旨,颤抖着双手打开,仔细地看了起来。圣旨上详细地写着,废除所有束缚贵妃沈凝脂的规矩,允许她自由出入皇宫,自由前往任何地方,任何人不得干涉。看到这些,沈凝脂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是喜悦的泪水,是激动的泪水。她终于,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了!
“陛下,谢谢您,谢谢您!”沈凝脂激动地说道,声音哽咽,对着萧珩深深鞠了一躬。
萧珩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伸手扶起她,语气温柔:“凝脂,不用谢,这是朕应该做的。之前是朕太自私了,只想着把你留在身边,却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希望你能原谅朕。”他的语气真诚,让沈凝脂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陛下,之前是臣妾误会您了,还请陛下恕罪。”沈凝脂的语气恭敬了几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愧疚。
萧珩笑着摇了摇头:“罢了,朕不怪你,毕竟你也是向往自由。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朕会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记得,皇宫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朕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他的话,让沈凝脂心中一暖。
她看着萧珩眼中的真诚与温柔,心中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她知道,萧珩是真的对她好,也是真的爱她,可她心中对自由的渴望,依旧强烈。
“陛下,我……”沈凝脂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还是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山河,追求我的自由,等我累了,我会回来的。”她的话,让萧珩心中一痛,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朕答应你,你去吧,朕等你回来。”萧珩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还有几分无奈。他知道,他留不住她,只能放手,让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
沈凝脂看着萧珩眼中的不舍,心中满是感动,她对着萧珩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陛下,多谢您的成全,我会回来的。”说罢,她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从书房出来后,沈凝脂回到了厢房,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她终于,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了!她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告别了云溪,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护国寺,踏上了追求自由的旅程。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遇到什么,会经历什么,可她知道,她不会后悔。她骑着马,驰骋在旷野之上,感受着风的自由,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自由的笑容。
而萧珩,站在护国寺的门口,看着沈凝脂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舍与期待。他知道,沈凝脂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会等她,一直等她回来。他也知道,这场关于自由与爱情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愿意等,愿意等她回来,等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等她明白,爱情,也是一种自由。
凤骨难羁,可爱情,或许能成为那根最温柔的锁链,将这只向往自由的凤,轻轻牵住,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而沈凝脂,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又会遇到怎样的风景,怎样的人,她最终,会选择自由,还是爱情?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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