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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洪门总舵主!”三百年来,龙头棍第一次有了主人。
数千人一齐仰望,不知是谁先跪下,像是撬开什么开关,哗啦啦一片,祭坛前后全是黑压压叩首的人影。
洪门弟子齐刷刷下拜。
“拜见总舵主!”
“总舵主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洪英雄第一个带头下拜。
他原本反对洪门一统,一统之后的洪门容易成为洋人与金人的目标。
但如今不同,香堂道士大显神通,将带领洪门走向复兴。
陈载戎的拳头强,但他不足以成为洪门的精神领袖。
记者看到了大新闻,急忙争先恐后将这一幕拍下来。
从今往后,李蝉名声将传出沪上,向汉人世界传播。
……
次日,报纸各大头版刊登此事,角度各有不同。
“捧炉生烟翻五色,一念封喉人入土。天下第一真道士,三百年来总舵主。”
“号外号外,黄浦江洪门香堂发生火并,伤亡过百!”
“洪门总舵主李蝉大显神通,施展关帝法术……接下来是知情人透露……”
“洪门大会选出总舵主!朝廷震怒,摄政王载丰召见英吉利租界领事抗议!”
李蝉的名声传遍江南以及海外,数千人信誓旦旦的保证,更为此事增添一份真实性。
洋人领事馆,洋人领事威廉面色凝重。
“又是义和团?我要向国内传电,告知他们派遣士兵过来平乱。”
“这回闹事的是洪门。洪门向来与金人不两立,这些年金人拼命扩军,我们何必急着替他们灭火?不如顺水推舟,让洪门替我们牵制他们。”
对国内势力有所了解的幕僚说道。
威廉眼前一亮,狠狠一击掌,道:
“没错,就这么办,华人对华人,哈哈,这就是大英的智慧。”
沪上道台府。
忠义郡王完颜载滔将辫子盘在头顶,烦躁地来回踱步。
“叛逆!乱匪!我大金入关以来宽仁为政,为何这帮人不知感恩?”
“数年来,大金演练新军,刚有起色,又恰逢此事,莫非是天要亡我?”
完颜载滔不信什么妖魔鬼怪,即便洪门子弟异口同声作证,在他看来,不过是新的太平乱匪。
李蝉便是装神弄鬼之徒。
好在洪门不似太平那般野火燎原的乱匪,或许可以通过其他手段分化瓦解。
此时,官僚快步前来。
“启禀郡王,摄政王急讯。”
完颜载滔接过公文,原来是哥哥载丰以皇帝名义,任命自己为两江总督,全权处理江南大事。
文中语重心长说皇帝年幼,江南不可生乱,徐徐图之。
放下公文,完颜载滔疲惫坐在太师椅上,吸了一口鼻烟壶才勉强打起精神。
“洪门之事以分化为主。传我命令,派旗兵八千,营兵两万镇守听令,以免洪门作乱。”
“其次,召龙虎山张天师,形意拳、八卦掌、太极拳宗师上门挑战,既然这个总舵主装神弄鬼,便打破他的不坏金身。”
“最后,安排报纸散播舆论,揭穿李蝉的真面目,没有也要编写出来。”
完颜载滔一掌拍向石桌。
哗!
石桌碎裂,尘沙飞天。
他竟也是丹劲宗师。
如果其他人不敌,他载滔愿意亲自出马,为大金除此妖孽。
完颜背着手,望向京城的方向。
他游学多年,如何不明白大金到了末路,因此发愤图强学习富国强兵之道。
岂料这个过程如此艰难。
“愿山河大地,重归华夏。”
阿美丽卡,旧金山。
工业黑烟弥漫,勤劳华工铺着铁路,锻造出一炉炉钢铁。
庄园,小桥流水,布局颇有苏州园林景象。
一身着西服的中年男子叼着烟斗,望着池中锦鲤沉思不语。
中年人两撇小胡子显得十分精明。
“锦鲤锦鲤,你我皆困于池中,何时方能脱困而出?”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
“帝相!帝相!国内传来消息!”
洪帝相转身回望,一白胡子老人面带兴奋拿着报纸。
“洪门有消息了!”
洪帝相接过报纸仔细阅读,神情精彩万分。
“天下第一真道士,三百年来总舵主,好一个总舵主,竟有如此威望,让我那个老顽固叔叔这般心服口服。”
洪帝相口中的叔叔便是三合会当家洪英雄。
“买票,我回国拜访这位总舵主阁下。”
金朝末年,风云骤起。
东南势力蠢蠢欲动,海内外会党豪杰云起。
洪门总舵主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李蝉继任总舵主之后,并没有上任三把火,一切恢复了平静。
终日闭关,谢绝访客。
晨曦普照,金芒驱散夜间冷雾,光柱洒落昏暗大殿。
“来,这里,东西放在这里。”
一辆运载着材料的马车进入香堂大院。
不远处祠堂大门紧闭,紫色烟气丝丝缕缕飘荡,空中回荡一股古怪异香,似柴火味,又似煮药。
洪英雄与陈载戎拦下路过的阿贵。
“阿贵,总舵主还没出来吗?”
“两位当家,在下也不知道。”阿贵衣着光鲜,曾经的随从,一跃成为香堂管事。
祠堂内,中央不知何时伫立一座三足两耳大鼎。
大鼎半人高,底下烧着火红木炭,鼎中液体翻滚,紫烟升腾。
李蝉盘坐一旁,无惧炽热温度,神念感应材料,时不时打入一道真气。
良久,鼎中只剩冒着热气的金色粉末。
“此物对凡人没有作用,而是神仙鬼怪所服之物,须真气化开丹毒,否则就是致命毒素。”
怪不得魏晋南北朝服此药的人大多暴毙,原来这不是凡人食物。
李蝉心中暗想,随后他想了一个法子,先用净水化开铅汞丹,再用真气净化丹毒。
很快,碗中盛满黄金般的液体。
“此药可用来修炼国术。”
李蝉将此物倒入瓷瓶,随后走出祠堂。
“总舵主!”
“拜见总舵主!”
沿路,众人作揖行礼。
“总舵主!”
陈载戎行礼,前几日发生的神异之事,真似梦幻一般。
“原来是陈舵主,找我有何事?”
“在下为先前之事道歉,今日特地来此谢罪辞行。”
先前的是天九所为,陈载戎难辞其咎;他自己也吞并了三合会,犯了洪门大忌。
况且,见到神通术法之后,陈载戎有些迷茫,或许国术真的落伍了。
因此,陈载戎生起了退隐江湖的心思。
李蝉摇头失笑,道:
“原来是这点小事,天九已在混战中身死,一切既往不咎,不许再提。”
“况且,与汉人三百年血泪,洋人入侵屈辱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呢?洪门应当团结起来。”
李蝉目光灼灼,望向失魂落魄的陈载戎,一字一顿道:
“陈舵主,难道你忘了父兄之仇?忘了长江水的颜色?”
千百年来,华夏豪杰与外敌内寇血战,长江之水,不知被染红了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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