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算命:从废材到千古大仙 > 第32章 接触案件:诡异的失窃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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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去了州府衙门。

    衙门在城东,高墙朱门,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龇牙咧嘴的,看着挺唬人。林逸递了县令的文书和名帖,门房进去通报。等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出来个穿青衫的师爷,瘦高个,山羊胡,眼睛看人时眯着,像在估量物件值多少钱。

    “林先生?”师爷上下打量林逸,“县令大人举荐的那位……民间智士?”

    “正是在下。”林逸拱手。

    师爷又看了眼张半仙和小木头,眉头微皱:“这二位是?”

    “这位是张守拙老先生,精通相面观人之术,是学生请来协助的。这是学生的小徒,帮忙记录。”

    师爷鼻子里“嗯”了一声,不太热情:“随我来吧。”

    进了衙门,绕过前堂,到了偏厅。厅里摆着几张桌子,堆满了卷宗,空气里有股陈年纸张的霉味,混着墨臭。几个书吏在埋头抄写,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师爷领他们到最里边一张空桌前:“案卷都在这儿。你们看吧,别弄乱了。看完放回原处。”说完就要走。

    “师爷留步,”林逸叫住他,“能否请一位熟悉案情的差爷,给我们讲讲细节?”

    师爷脚步一顿,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案卷里都写着。自己看吧。”说完,拂袖走了。

    张半仙哼了一声:“官不大,架子不小。”

    林逸没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开始翻卷宗。小木头赶紧掏出本子和炭笔,准备记录。张半仙则背着手,在厅里踱步,看看这,看看那。

    卷宗很厚,七户失窃的案子,每家一本,摞起来有半尺高。林逸先从第一户开始看。

    失窃的是城西布商王家,丢的是一对祖传的蟠龙纹玉佩。案发时间是八月初三子时。据家仆说,那晚一切如常,门窗紧闭,看门的黑犬也没叫。第二天一早,发现书房多宝阁上的锦盒空了。

    “黑犬?”林逸抬头,“什么品种?”

    小木头翻到后面:“写了,是条三岁的獒犬,叫‘黑虎’,平时凶得很,生人近不了身。”

    林逸记下,继续看第二户。

    第二户是米商李家,丢的是一尊蟠龙纹玉琮。案发时间八月十一丑时。也是门窗完好,看门的黄犬没叫。李家管家说,那玉琮是半年前从一个古董商那儿买的,花了三百两。

    “古董商?”林逸眉头一挑,“叫什么?”

    小木头翻找:“没写名字,只说‘从古董商处购得’。”

    第三户,盐商周家,丢的是一块蟠龙纹玉璧。时间八月十八子时。看门的白犬没叫。周家老爷说,那玉璧是两个月前买的,也是从古董商那儿。

    林逸加快速度,把剩下四户一起看。

    第四户,茶商赵家,蟠龙纹玉璜,八月廿五丑时,灰犬没叫,三个月前购自古董商。

    第五户,绸缎商孙家,蟠龙纹玉璋,九月初二子时,花犬没叫,两个半月前购自古董商。

    第六户,钱庄吴家,蟠龙纹玉圭,九月初九丑时,棕犬没叫,三个月前购自古董商。

    第七户,当铺郑家,蟠龙纹玉珩,九月十六子时,黑白色犬没叫,两个半月前购自古董商。

    林逸放下最后一本卷宗,靠在椅背上,闭眼。

    脑子里,七条信息像七颗珠子,开始自动串联。

    时间:八月初三、八月十一、八月十八、八月廿五、九月初二、九月初九、九月十六。间隔分别是八天、七天、七天、七天、七天、七天——除了第一次间隔八天,后面全是规律的七天。

    时间点:要么子时,要么丑时,都是深夜。

    失物:全是蟠龙纹玉器,且是礼器中的不同种类——玉佩、玉琮、玉璧、玉璜、玉璋、玉圭、玉珩。凑齐了,就是一套完整的礼器。

    看门犬:全部没叫。品种各异,但都是凶犬。

    购买来源:七户都提到“从古董商处购得”,虽然没写名字,但指向同一处。

    林逸睁开眼,看向张半仙:“老先生,您怎么看?”

    张半仙停下踱步,走过来,拿起一本卷宗翻了翻:“规律太明显了。隔七天偷一次,专偷蟠龙纹玉器,狗不叫——这贼,不是普通的贼。”

    “雅盗?”林逸想起卷宗里官府的推测。

    “雅什么盗!”张半仙嗤笑,“偷东西就是偷东西,还分雅俗?不过……这贼确实讲究。不碰金银,只拿玉器,时间掐得准,现场不留痕——是个行家。”

    小木头在本子上刷刷记着,忽然抬头:“先生,那古董商……是不是有问题?”

    林逸点头:“七户都从他那儿买过东西,太巧了。要么是他故意卖这些玉器给这些人,要么……是贼通过他知道谁家有这些玉器。”

    “查查那古董商是谁。”张半仙说。

    林逸起身,走到一个书吏桌前,客气地问:“这位先生,请问卷宗里提到的古董商,可知道是哪家?”

    那书吏抬头,是个年轻人,脸上还带着稚气。他看了看林逸,又看了眼远处的师爷,压低声音:“你们是……来查案的?”

    “是。县令大人举荐的。”

    书吏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翻出个小册子,快速翻了翻:“古董商……姓赵,叫赵德昌,在东街开铺子,叫‘聚宝斋’。七户失窃的人家,确实都从他那儿买过东西。衙门去问过,赵老板说,他就是个做买卖的,客人买了什么,他哪儿记得清。”

    “衙门信了?”

    书吏撇嘴:“不信能咋样?又没证据。再说了,赵老板……有点背景。”

    “什么背景?”

    书吏声音更低了:“他姐姐,是州府刘通判的小妾。”

    林逸心里明了。难怪衙门查不下去。

    他道了谢,回到桌前,把情况说了。张半仙摸着胡子:“通判的小舅子……这就麻烦了。”

    “麻烦也得查。”林逸说,“先去那七户人家看看,特别是看看狗。”

    三人出了衙门,按着地址,先去最近的布商王家。

    王家在城西,高墙大院,朱门铜环。敲了门,家仆开门,听说是衙门派来查案的,虽不太情愿,还是让进了。

    接待他们的是王家的管家,五十来岁,精瘦,眼神警惕。林逸说明来意,管家带着他们去了失窃的书房。

    书房挺大,靠墙一排多宝阁,上面摆着各种瓷器、玉器。失窃的那对玉佩原本放在中间一个锦盒里,现在锦盒还在,空了。

    林逸仔细看多宝阁。灰尘很薄,没有明显翻动痕迹。窗户的插销完好,没有撬痕。

    “那晚谁值班?”他问。

    “是我。”管家说,“我睡在外间,门闩着。夜里没听见动静。”

    “狗呢?”

    “黑虎拴在院子里。”管家带他们到院子。一条壮实的黑犬拴在树下,见生人来了,立刻站起来,龇牙低吼。

    林逸观察着狗。确实是獒犬,肩高能到他腰,眼神凶悍。他试着走近两步,狗吼得更凶了,往前扑,铁链子哗啦响。

    “平时也这样?”他问。

    “平时见生人就这样。”管家说,“那晚……确实没叫。我也觉得怪。”

    张半仙在旁边看着狗,忽然说:“这狗,左前腿有点瘸?”

    管家一愣,仔细看了看:“还真是……您不说我都没注意。就一点点,不注意看不出来。”

    张半仙走近些,狗冲他吼,他却不慌,盯着狗的眼睛看。看了会儿,他问:“这狗,最近谁常喂?”

    “平时是我喂。不过……”管家想了想,“前阵子,老爷请了个驯狗师傅来,想教黑虎些规矩。那师傅来了几天,喂过几次。”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多月前吧。”

    林逸和张半仙对视一眼。

    离开王家,又去了米商李家。情况类似:门窗完好,狗没叫。李家的黄犬也是獒犬,同样凶悍。问起最近谁常接触狗,李家的家仆说,两个月前,老爷请人给狗看过病——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请了兽医。

    “兽医叫什么?住哪儿?”林逸问。

    家仆摇头:“不记得了,就是个走街串巷的兽医,老爷从街上叫来的。”

    第三户,盐商周家。白犬,也是獒犬。周家老爷说,一个多月前,狗突然不爱吃东西,请了个懂狗的人来看,那人来了几次,喂了些药,狗就好了。

    “那人长什么样?”

    “四十来岁,方脸,个子不高,说话带点外地口音。”周老爷回忆,“对了,左脸上有颗黑痣。”

    林逸心里一震。左脸黑痣?茶棚悬赏令上那个江洋大盗?

    他强作镇定:“您还记得那人名字吗?”

    “没问。街上随便找的,给了钱就走,谁问名字。”

    从周家出来,天已经过午了。三人找了个面摊,要了三碗阳春面。小木头饿坏了,呼噜呼噜吃着。张半仙吃得慢,边吃边想事。

    林逸没急着吃,他在本子上快速写着:

    七户人家,狗都没叫。

    三户提到近期有陌生人接触过狗:驯狗师傅、兽医、懂狗的人。

    其中周家描述的外貌:方脸,左脸黑痣——与悬赏令疑犯相符。

    七户都从赵德昌的古董店买过玉器。

    失窃玉器全是蟠龙纹礼器部件。

    “老先生,”他抬头,“您觉得,那个‘懂狗的人’,会不会就是……”

    “就是那个江洋大盗。”张半仙接口,“而且,他可能在踩点。借着看狗的名义,接近这些人家,摸清情况,顺便……让狗熟悉他的气味。”

    小木头停下筷子:“所以狗不叫,是因为认识他?”

    “有可能。”林逸说,“狗认气味。如果他经常去,喂食,狗就会把他当熟人。”

    “那古董商赵德昌呢?他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张半仙喝了口面汤:“两种可能。第一,他和贼是一伙的,专门卖这些玉器给有钱人,然后让同伙去偷。第二,他是被利用的——贼通过他,知道谁家买了什么玉器。”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林逸说,“如果是同伙,太明显了,容易暴露。而且赵德昌有背景,没必要冒这个险。”

    “那接下来怎么办?”

    林逸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筷子:“去会会这个赵老板。”

    聚宝斋在东街最热闹的地段,门面宽敞,招牌鎏金,气派得很。店里货架上摆满了瓷器、玉器、铜器,琳琅满目。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见客人进门,立刻堆着笑迎上来:“几位爷,想看点什么?咱们这儿都是好东西!”

    林逸扫了一眼店内。客人不多,两个穿绸衫的在看瓷器,一个妇人在看玉镯。伙计站在柜台后,低着头打算盘。

    “我们找赵老板。”林逸说。

    掌柜的笑容微敛:“赵老板在后面,几位是……”

    “衙门的人,来问点事。”林逸亮出县令给的文书——虽然没具体官职,但盖着官印,挺唬人。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忙道:“几位稍等,我去请老板。”

    不一会儿,从后面出来个人。四十出头,圆脸,留着两撇精心修剪的胡子,穿着绸缎长衫,手指上戴着个翠玉扳指。脸上带着笑,但那笑没到眼睛里。

    “几位官爷,”赵德昌拱手,“不知有何贵干?”

    林逸开门见山:“赵老板,我们是为连环盗案来的。失窃的七户人家,都从您这儿买过蟠龙纹玉器。想问问,您还记得这些买卖吗?”

    赵德昌笑容不变:“这个……小店每日买卖不少,哪记得那么清。不过既然官爷问了,我让伙计查查账本。”他转头对掌柜说,“去,把这三个月的账本拿来。”

    掌柜的去了后面。赵德昌请林逸他们到里间坐,亲自沏茶。茶叶不错,清香扑鼻。

    “赵老板生意做得大啊。”张半仙忽然说。

    “混口饭吃罢了。”赵德昌笑,“主要是姐夫照应着。”

    这话说得随意,但明显是在亮背景。

    账本拿来了,厚厚几大本。赵德昌翻到七八月那几页,指给林逸看:“您看,王老爷是七月初五买的玉佩,李老爷是七月十二买的玉琮,周老爷是七月二十买的玉璧……”

    一笔一笔,时间、物品、价钱,记得清清楚楚。

    林逸看着账本,忽然问:“赵老板,这些蟠龙纹玉器,您是从哪儿进的货?”

    赵德昌手一顿,随即笑道:“这个……货来源杂,有从南边来的,有从北边来的,还有乡下收上来的。具体哪件从哪儿来,真记不清了。”

    “都是真品?”

    “那当然!”赵德昌正色道,“小店从不卖假货。这些玉器,都是上等和田玉,雕工精细,您看这账上写的价钱,都不便宜。”

    林逸点点头,合上账本:“赵老板,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店里打听过这些玉器?”

    “可疑的人?”赵德昌想了想,“没有。来店里的都是正经客人。”

    从聚宝斋出来,小木头小声说:“先生,这赵老板……说话滴水不漏的。”

    “太不漏了,反而可疑。”张半仙说,“问什么答什么,账本准备得那么齐,像是早就料到有人来查。”

    林逸没说话。他回头看了眼聚宝斋的招牌。

    店里,赵德昌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

    他转身回店,对掌柜的低声道:“去后面,把最近三个月的进货单烧了。”

    “老板,那都是真账啊……”

    “烧了。”赵德昌声音冷下来,“还有,告诉伙计,这几天机灵点。有人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掌柜的点点头,匆匆去了。

    赵德昌走到柜台后,拉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个小册子。册子上记的不是买卖,而是一些人名和日期。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几个字:

    “七器已得其五,尚缺玉璋、玉圭。九月廿三,子时,孙家。”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划了根火柴,把小册子点着了。

    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街上,林逸三人已经走远。

    “接下来去哪儿?”小木头问。

    “去孙家。”林逸说,“第七户失窃的是郑家,时间是九月十六。按规律,下一次如果是七天间隔,应该是九月廿三——就是后天。而孙家,是第五户失窃的,时间是九月初二。但孙家丢的是玉璋,郑家丢的是玉珩。如果贼要凑齐一套,还缺玉璋和玉圭。”

    他停下脚步,看向张半仙:“老先生,吴家丢的是玉圭,孙家丢的是玉璋。这两家,是第五户和第六户失窃的。但贼如果真的在凑一套,那么他手里现在应该有玉佩、玉琮、玉璧、玉璜、玉珩——五件。还缺玉璋和玉圭。”

    张半仙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贼可能会再次下手?”

    “如果他的目标真是凑齐一套,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剩下的两件。”林逸说,“但孙家和吴家已经失窃过了,玉璋和玉圭已经被偷了。除非……”

    “除非他偷的不是真品?”小木头脱口而出。

    林逸点头:“或者,孙家和吴家丢的,本就是赝品。真品还在他们手里——或者,在别人手里。”

    张半仙摸着胡子:“所以要去孙家看看,那玉璋到底是不是真品?”

    “对。”林逸说,“而且,如果贼还要下手,最近的一家可能就是……还没失窃的,但拥有蟠龙纹玉器的人家。”

    问题是,谁家还有?

    账本上只记了那七户。但如果赵德昌卖出的不止七件呢?

    林逸加快脚步:“走,先回衙门,查查最近还有谁从聚宝斋买过贵重玉器。”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街边的“数据算命馆”里,那个干瘦老头正送走最后一个客人。他抬头看了眼林逸他们的背影,眯了眯眼,转身关上了店门。

    门板上,招牌在风里轻轻摇晃:

    “周氏理性占卜——不靠鬼神,只靠分析!”

    分析什么呢?

    也许,该分析分析,这场游戏里,到底有多少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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