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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他们收拾装备开始朝着林子里前进。

    晨雾在林间缓缓流淌。

    一行人走在其中,仿佛在云中漫步。

    身形更是被白雾切割的影影绰绰。

    前后隔开三四米,就模糊的只剩下影子。

    许思仪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要是走丢一个人,是不是得等雾散了才能发现?出点什么事,回头人都该凉透了。保不齐还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往回捡。”

    胖子听见许思仪的嘟囔,连忙让吴邪开口讲两句。

    来一个风险对冲。

    一个人开口,没准备就灵验了。

    但只要说的人多,这事就稳了。

    “你懂什么叫风险对冲?”黑瞎子边说边笑。

    胖子点头:“我怎么不懂。我买股票肯定不会亏,我把八成的钱买股票,剩下两成买保险,股票大涨我就赚钱,股票大跌我就跳楼,永远不会赔钱。”

    众人听的直沉默。

    内心直呼:我勒个鬼才逻辑啊。

    边上的张海盐咧着嘴就笑:“有没有考虑过收益最大化,比如,股票大涨的时候跳楼?”

    “拿命对冲吗?”张千军笑的合不拢嘴。

    “冷知识,跳楼,保险不赔偿。”黎簇开口。

    黑瞎子也笑,甚至看着黎簇给他露出了一个你还是年轻的表情:“你投保两年以上,两年以后的主观伤害也算意外。”

    对话听的许思仪嘴角直抽。

    边上的刘丧忍不住开口问,大涨了还跳楼这算什么?

    许思仪长叹一口气:“这算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一边前进一边聊天,张海盐才告诉他们,第一站他们得朝着眉河走,而不到内寨从这里绕过去,起码得多走将近三天的路程,但考虑到去内寨得从30米高空跳下去,是个技术活,属实有点不太适合小朋友操作,还是绕路稳妥。

    许思仪嘴角直抽,心说,谢谢你替我考虑,不然你们将会得到一个在悬崖顶上,哭的找不到调的她。

    浓雾直到中午才渐渐散去,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林间透下斑驳的光影。

    队伍一路和睦的前进了两天,终于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扎营后,闹起了幺蛾子。

    起因是路线选择的问题。

    本来只是讨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逐渐演变成了斗嘴。

    许思仪看着吵起来的吴邪团队,以吴邪为首,胖子为辅,黎簇跟着叫嚣。

    以及张海盐团队,以张海盐为首,张千军为辅,黑瞎子在边上起高调。

    还有就是边上看似独立,实则互相看不顺眼的塑料兄弟组合。

    汪灿是懒得掺和他们吵架,因为他自成一派。

    就差撂挑子,给他们全甩了。

    许思仪问他的团队精神哪里去了?

    汪灿漫不经心的开口,说他一个汪家人跟他们是什么团队?竞争对手还差不多。

    好有道理,许思仪竟然无言以对。

    刘丧更是忠实的张起灵维护者,只要吵架不带偶像,谁爱吵架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只要听见偶像的一点相关的话题,那个嘴就跟大军开拔了一样。

    喷的他们唾沫星子满脸。

    学是没上过的,但要论喷人,他也可以是个硕士。

    “我们小哥都没开口,你叫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看你这面相就肾亏。活那么大岁数了,你该不会是从宫里出来的吧?想要团队指挥权来弥补你失去的尊严?”胖子骂起人来一点不留余地。

    就差给张海盐的脸上贴个太监的标签了。

    “你放屁!”张海盐难得爆了句粗口。

    “没你响!”胖子立刻回敬。

    许思仪听着他们吵架,只觉得脑仁嗡嗡疼。

    令人绝望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她默默的走到一棵粗壮的树边,把脑门抵在树干上,抬起头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树。

    动作缓慢,充满了生无可恋。

    像极了八十岁老太面对十六个上蹿下跳,互扯头发,戳对方鼻孔的倒霉孙子。

    深深的无力感和我怎么还不死的念头在脑海盘旋。

    她以为,经历过沙漠,雷城,各种生死考验之后,自己这个曾经的问题而南通已经成长了,成熟了,可以淡定的面对各种风浪了。

    可现在她发现,整个团队都是问题儿童。

    别说团队精神了。

    她只看到团队精分现场。

    这哪里是探险队伍?

    这分明是精神病院重症区户外放风现场!

    许思仪锤树的力道加重,脑海中闪过用鞋带把他们全部都吊死在这片林子里的画面。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有人尊重过偶像的意见吗?我偶像不说话,那是深不可测。”刘丧忍不住开口。

    许思仪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张起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刚没跟着他们吵架,是她觉得她一个皇帝,跟着臣子一起吵架,有失身份,但这会儿是真忍不住了。

    都快打起来了,他这个太上皇,还稳坐高台呢。

    “行行行,你偶像最牛,你偶像宇宙第一深不可测。所以,深不可测的偶像能不能发个话,让他们别吵了。”

    张起灵没有任何的回应。

    甚至把背包垫在了身后,双手抱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许思仪只能用额头继续问候老树皮。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脑门就快和树皮融为一体时。

    张海盐不知道何时脱离了战线,凑到了她的身边。

    见到许思仪如此痛苦,就笑嘻嘻的对她道:“瞧见了吗?咱们这队伍,成分太杂,妖魔鬼怪都出来了,这么吵下去,不是个办法,还没到地方,自己就先内耗完了。”

    许思仪抬起死鱼眼看他:“所以呢?刚刚带头吵架的不是你?”

    张海盐眨了眨眼:“我是为了团队好,现在吵架也比到地方之后吵架好吧?危机提前爆发,就不叫危机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得选出来个大家都能听的指挥出来,不然东一棒子,西一锤头的,迟早得出事。”

    这话确实是实话。

    许思仪心里也清楚。

    没有一个镇场子的,这趟行程注定坎坷。

    但许思仪也知道这个队伍什么成分,想要选出来领队,不如把他们都打死重新投胎。

    首先,汪灿就不会听他们任何人的,独狼一匹,他自认为自己是自己的领队。

    而刘丧虽然是张起灵毒唯粉,但小心眼贼多,也是个出了事,能扭头就跑的主,耳朵好用是好用,但关键时刻不说实话,能气的许思仪想用屎呼他。

    吴邪这边,更不用说了,早就已经不是当初西湖边随和的小老板了,十年布局让他养成了极强的自主性和掌控欲。

    想让他完全听别人的安排?

    别逗了,就刚刚他跟胖子一唱一和,愣是快把黑瞎子气的都快把袜子脱了,塞他俩嘴里了。

    胖子就更不用说了,铁杆吴邪党,吴邪指东他打东,吴邪指西他骂西。

    那是吴邪说他要吃屎,胖子能给他护着让他吃屎尖的存在。

    (吴邪:怎么还造谣我呢?)

    (胖子:不用护,也没人跟他抢。)

    黑瞎子,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难测,资历老,本事大,就差给他们摆摆手,就差扔下一句老子不跟你玩了,然后暴打他们一顿,扭头就走了。

    张海盐口口声声以族长为尊,但许思仪觉得他也没有很尊。

    起码在想偷族长闺女芳香这点,他就挺不尊重的他家族长的。

    许思仪抬手,嫌弃的擦了擦脸颊,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刚偷亲她脸一下的张海盐。

    “你口水能不能别往我脸上蹭?信不信我把口水吐你嘴里。”

    张海盐听到许思仪这么说,眼睛都亮了。

    还有这种好事!

    “奖励我?”张海盐笑的像个贱人。

    许思仪是想抽他的,但又怕给他抽爽了。

    为难的她,脚趾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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