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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雾隐藏在面具下的眉尾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所以,那个傅寒酥,”她在意识里问,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现在能直接杀掉了?”
“呃……这个暂时不行。”六六有点为难,“世界线核心设定之一,男主墨临渊身上的毒,目前只有傅家核心传人有可能知晓全部秘密甚至缓解之法。”
“傅成仁马上就要死了,他儿子也早死了,唯一还掌握着那些秘传药方和手法记忆的,就只剩这个从小被当做医药天才培养的傅寒酥了。她是后续剧情的关键‘钥匙’,得留着她。”
“嗯。”芷雾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此时,四人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在傅府。
下方府邸大部分区域已陷入沉睡,只有零星几处院落还亮着灯,隐约传来咳嗽声或低语。
芷雾打了个简单的手势。
身后三名暗卫点头,身影如同融化般散开,扑向不同的方向——他们要先去解决巡夜的家丁、护院,并封锁关键出口。
芷雾则独自立于飞檐之上,夜风吹起她鬓边几缕未被面具压住的发丝。
她缓缓抽出腰间佩刀。
刀身狭窄,弧度优美,在月色下泛着幽冷的、暗沉的光,并非凡铁。
这是“雾”的随身兵刃,名“无痕”。
她目光锁定了主院正房,那里是傅成仁的居所。
没有借助任何绳索或工具,她直接从三层楼高的屋顶纵身跃下。
玄黑身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凌厉的线。
就在即将触地的刹那,她足尖在二楼廊柱上轻轻一点,下坠之力瞬间化为前冲之势。
“唰!”
主卧紧闭的雕花木门,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划过,门栓整齐断裂。
芷雾的身影已出现在室内。
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床上,一个五十余岁、面容清癯的老者猛地惊醒,眼中还带着睡意和惊愕,手已下意识摸向枕下。
但他永远没机会抽出那柄短匕了。
一道幽暗的刀光,比他的思维更快,掠过他的脖颈。
傅成仁甚至没感觉到疼痛,只觉颈间一凉,视线便不受控制地天旋地转。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个戴着银色无脸面具、浑身散发着冰冷死气的玄黑身影,以及那双透过面具孔洞、毫无情绪凝视着他的眼睛。
芷雾看都没看那颗滚落的头颅和喷溅的鲜血,转身将火折子随意丢在床上。
杀戮,在沉默与高效中进行。
傅府圈养的几个护院功夫平平,在真正的杀人机器面前不堪一击。
偶尔有惊醒的仆妇发出短促的惊叫,也迅速湮灭在刀锋之下。
整个傅府,仿佛被一张无形的、死亡的网悄然笼罩,迅速失去生机。
外面冲天的火光已将半边夜幕染成不祥的猩红。
浓烟裹挟着热浪,混合着木材爆裂的噼啪声、隐约的惨呼粗暴地撕碎了傅府深夜的宁静。
西侧小院的静谧被彻底打破,院中那几株梅树的枝叶在跃动的火光映照下,疯狂摇曳。
“小姐!小姐快醒醒!”
贴身侍女春杏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扑到床前,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尖利变形。她用力摇晃着床榻上的人。
傅寒酥顿时惊醒。
远处异响隐约传来,她猛地坐起,胸腔里心脏狂跳,几乎撞碎肋骨。
窗外映来的红光跃动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双惯常含着轻愁水雾的杏仁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清醒和濒临决堤的恐惧。
祖父的话,再次在耳边尖锐回响——
“酥儿,若真有那一日……傅家大难临头,你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拿,立刻吞下项链里的药,然后……听天由命吧。”
她颤抖着手,扯出颈间从不离身的贴身项链。那是一只极其小巧的镂空银球,做工精巧,看似寻常饰物。
她用指甲拼命抠开某个隐秘的机括,一粒小指指尖大小、色泽暗红、几乎无味的药丸滚入掌心。
冰凉的触感。
这是傅家秘传的保命之物,据说能制造出近乎完美的假死状态,连最老练的仵作也难以立刻察觉。
配方早已失传,材料举世难寻,傅家百年积累,也只成了三颗,由历代家主保管,是绝境中最后一丝缥缈的希望。
传到她这一代只剩下这么一颗。
傅寒酥没有任何犹豫,仰头,将药丸吞下。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奇异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迅速扩散向四肢百骸。
几乎同时,一种沉重的困倦感和体温急剧流失的冰冷感席卷了她。
与此同时,芷雾如同死神一般,穿梭在亭台楼阁之间。
很快,她根据六六在脑海中提供的实时方位指引,来到了傅府西侧一个相对僻静雅致的小院。
院中植着几株梅树,此时不是花期,枝叶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清。
“砰!”
房门被一道凌厉的劲气直接切割开,木屑纷飞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啊——!!!”
春杏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极致的恐惧冲破喉咙,化作一声几乎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撞翻了旁边的绣凳。
傅寒酥也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吞下药丸后那股冰冷的、仿佛血液正在凝固的感觉,与眼前这比噩梦更恐怖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她如坠冰窟,连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她想叫,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芷雾站在门口,面具后的目光极快地扫过室内。
床上那个正用尽全力支撑身体、死死盯着自己的少女——傅寒酥。
她只穿着雪白的寝衣,长发披散,一张小脸在火光和恐惧的映衬下,惨白如纸,嘴唇颤抖,那双眼睛……哪怕盛满了惊骇,依旧能看出清丽的轮廓,的确像一朵冷风中瑟瑟发抖、却还硬挺着枝茎的寒梅。
聒噪。
芷雾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
她讨厌不必要的噪音。
“小、小姐快跑……奴婢、奴婢拖住她!”瘫在地上的春杏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许是主仆情深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她猛地抓起手边翻倒的绣凳,尖叫着朝芷雾扑过来,动作毫无章法,只有一股绝望的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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