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新淘气包马小跳 > 53、未燃的蜡烛与重燃的光
最新网址:www.00shu.la
    门“咔哒”一声被拉开,赵宇刚迈进门,母亲皱着的眉头就拧成了疙瘩,手里的鸡毛掸子往门框上一拍,“咚”的一声闷响,惊得楼道里那盏老旧的感应灯都闪烁了两下,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她紧绷的脸上:“你还知道回来?一天到晚跟着同学瞎跑,数学卷子订正了吗?冲刺班的讲义翻了一页没有?”

    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恶狠狠地扫过赵宇身后的马小跳和另外四个少年,脸色瞬间比锅底还黑,眉心聚起一层化不开的寒霜,语气里添了几分不耐与责难:“赵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总跟人瞎混!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闲心带朋友来家里?赶紧让他们回去,你跟我进书房刷题!别在这儿耽误工夫,成绩不涨,倒学会摆排场了!”

    赵宇下意识地把书包往胸前抱紧,像抱着唯一的盾牌,整个人往后缩了缩,试图躲在马小跳身后。马小跳感受到了身后那细微的颤抖,轻轻伸手,掌心抵在赵宇的后背,那股温和却坚定的力量,将他重新推到了身前。马小跳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笑意,但眼神却异常诚恳:“赵宇妈妈,您好,我是赵宇的班主任马小跳。今天特意登门,是想和您聊聊一件对赵宇来说非常重要的事——关于他的画画天赋,以及他刚刚获得的一个重要奖项。”

    “画画?”

    母亲立刻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根被扯断的琴弦,眉梢都因愤怒而跳动了一下:“马老师,我正想找您呢!我早就跟赵宇说过,画画不能当饭吃,那是闲人的消遣,是不务正业!您怎么还纵容他?”

    她猛地侧身,手指向客厅里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您看看他这次模拟考,数学才67分,再这么画下去,大学都考不上,将来扫大街都没人要,能有什么出息?”

    她越说越气,仿佛要把这几日积攒的焦虑和恐惧全部发泄出来。她伸出手,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直直地去拽赵宇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别在这儿听什么鬼话,给我进屋!今天不把这套卷子做完,晚饭都别想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强猛地跨前一步,像一堵厚实的墙稳稳挡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母亲的手势。他毫不退让地迎上她的目光,眼神里没有半点畏惧,另一只手“啪”的一声将那张被反复摩挲、甚至有些发软的证书复印件拍在鞋柜上。纸张与木面撞击的脆响在狭小的楼道里格外清亮,震得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阿姨!您先别急着骂人!”

    张强指着上面烫金的“全国青少年美术创作大赛二等奖”字样,声音洪亮而坚定,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空气里:“赵宇不是瞎画画,他画的是艺术,是能打动人的东西!他的画拿奖了!您看清楚——全国二等奖!美院的教授亲自评审认可的!这能是没用?这能是瞎混?这分明是才华,是出路!您怎么能说他没出息?”

    母亲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猛地一震,像被那“全国二等奖”几个字烫到了。她缓缓低下头,目光死死盯住鞋柜上那张薄薄的纸,眉头依旧紧锁,眼神里翻涌着震惊、怀疑、还有一丝被冲击的动摇。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想去碰那张纸,却又像触电般缩回,最终还是硬撑着嘴硬道:

    “什么奖能当分数用?能让他高考多考一分?能保证他考上重点大学?不过是些没用的虚名,哄小孩玩的!将来靠这个吃饭?喝西北风吗?”

    “阿姨,您看,”林梦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指尖轻轻点在素描本的画纸上,“这是赵宇画的获奖作品‘跃动的光’。”

    画纸上没有繁复的色彩,只用深浅不一的铅笔勾勒出明暗交织的画面:昏暗的楼道尽头,一扇窗透进斜斜的阳光,光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一个少年背着画板,身影虽显单薄,却直直朝着光源走去,画板上隐约能看到一抹亮色,像藏在乌云后的星。线条利落却带着温度,连墙壁上的斑驳裂纹都画得清晰,偏偏那束光被刻画得格外柔软,仿佛能穿透画纸,落在人心里。

    这时,一直推着黑框眼镜的李雷也沉稳开口,声音不大却条理分明,像在分析一道严谨的数学题:“阿姨,我查过资料。很多顶尖大学都有美术类自主招生,美院附中更是优先录取有国家级奖项的学生。赵宇的天赋加上努力,完全可以走这条路。这不是耽误学习,是为未来多开一扇门。他这次数学没考好,是因为您撕了他的画,他情绪崩溃,不是不努力。他一直很拼,只是需要一点理解和支持。”

    “就是啊,阿姨!”王小胖鼓起勇气,把书包里珍藏的那本被翻得卷边的漫画书掏出来,举到胸前,脸涨得通红,“我最喜欢看漫画,这些书都是赵宇教我画的。他说画画能让人开心,能讲好故事。他画得比这些书还好!他不是不务正业,他是真的有才华,您不能把它锁进柜子啊!”

    五双眼睛,五颗心,此刻都聚焦在赵宇母亲身上。楼道里安静得能听见楼下垃圾桶被风吹动的滚动声。母亲的手慢慢垂了下来,鸡毛掸子“啪嗒”一声滑落在地,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考不上好的大学,有什么用?”

    她顿了顿,眼神里翻涌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仿佛在重复一句被生活验证过无数次的真理:

    “就算拿了一百个奖,考不上好大学,将来连个工作都找不到!连自己都养不活!画画能当饭吃吗?等你饿肚子的时候,那张破纸能换来馒头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手指颤抖着指向那张证书,又指了指这间逼仄的筒子楼:“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起早贪黑,图什么?不就是想让你有个体面的出路,不用像我一样,在这破地方熬一辈子吗?”

    她的眼圈突然红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的悲愤与无助:“赵宇,妈没本事,只能逼你读书!这是咱这种人家唯一的出路!你懂不懂啊?”

    赵宇看着母亲几近崩溃的样子,原本到了嘴边的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忽然注意到,母亲抓着门框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那双手粗糙、布满裂口,指缝里还残留着洗不净的油污。

    就在母亲又要开口训斥时,赵宇终于忍不住了,他红着眼眶,声音嘶哑地喊道:“够了!妈,您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喘口气?”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母亲强撑的外壳。她愣住了,眼中的愤怒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恐惧所取代。她看着赵宇,嘴唇哆嗦着,眼泪终于决堤。

    “为什么要逼你?”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赵宇,你是不是觉得你爸是病死的?还是觉得他是嫌这个家穷跑了?”

    母亲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三年的痛苦全部吸进肺里,然后狠狠地撕开那道从未愈合的伤口,声音凄厉而绝望:

    “好!既然你今天非要问个明白,那我就告诉你!你爸他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他是为了去给那个黑心包工头要回那三万块钱工钱!为了这三万块钱,为了能给你凑齐上重点高中的择校费和补习费,他在工地上跪了一天,最后被那群畜生推下楼梯,当场就没气了!”

    “砰”的一声,仿佛有颗炸弹在狭小的楼道里引爆。赵宇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母亲歇斯底里的哭诉:

    “我看着他躺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那张没要回来的欠条!我看着他连最后一口气都没能好好咽下去!我告诉你,赵宇,这个世界上没有钱,没有权,连命都轻贱得像条狗!你要是考不上大学,将来也只会变成下一个你爸!也会被人欠着工资,跪地求人,最后死无全尸!”

    母亲踉跄着上前一步,死死抓住赵宇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泪水混着鼻涕,脸上写满了病态的疯狂与恐惧:“我不要你画画!画画能换回你爸的命吗?能换回那三万块钱吗?不能!只有读书!只有考上好大学,爬到高处,才不会被人踩在脚底下!我才不要你去画那些没用的画,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有出息!这就是我活着的唯一意义了!你懂不懂啊!”

    母亲的哭喊声在楼道里回荡,赵宇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马小跳静静地站在原地,原本温和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湿润。楼道里回荡着赵宇母亲撕心裂肺的哭诉,那压抑了三年的真相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他轻轻推开挡在前面的张强,一步步走到赵宇母亲面前。

    “赵宇妈妈,”马小跳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稳稳扎进沉闷的空气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执拗与真诚,他指尖先点了点桌上那张被揉得发皱的绘画比赛证书,又轻轻指向赵宇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那双眼刚还浸着泪,此刻却因提到画画,藏着一点没被完全浇灭的光,“您说画画换不回赵叔叔的命,也凑不齐那三万块钱,这话我懂。可您没看见吗?赵宇握着画笔的时候,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比任何时候都精神。画画不是拖累,是他撑下去的劲儿啊!”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异常坚定:“可是,阿姨,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赵宇爸爸还在,他看着赵宇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刷题,把自己心里那点光硬生生掐灭,他会高兴吗?他会觉得那三万块钱值回票价了吗?”

    “您大概还没有仔细看过赵宇的画,”马小跳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画纸——有速写本上的铅笔稿,也有带着颜料痕迹的彩色画,他小心翼翼地摊在桌上,指尖划过其中一张画着晚霞的速写,“这是他画的咱们学校后山坡,您看这光影,比照片还传神;还有这张,画的是您加班晚归的背影,他说要把您辛苦的样子记下来。赵宇的画里全是心意,不仅画风景,还画他在乎的人。而且他最近参加的青少年绘画大赛,入围作品能拿奖金,就算拿不到,美术老师说他的画有灵气,以后还能接插画兼职——画画既能让他开心,也能慢慢帮家里分担,不是只能当爱好呀!”

    见赵宇的妈妈眉头微蹙的弧度渐渐柔和,李雷往前凑了半步,语气诚恳又带着几分笃定:“阿姨,您可能不知道,现在艺术类特长生在高考能加分呢!赵宇画画这么有天赋,要是好好培养,以后走美术统考或校考的路子,不仅能考个好大学,还能选设计、插画这些实用专业,毕业以后找工作也不愁——既不耽误他追梦,还能给未来多铺条路,多划算呀!”

    赵宇妈妈望着儿子眼里藏不住的期盼,又低头翻看了几页画纸上那些带着温度的笔触,终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强硬,多了几分妥协与期许:“好吧,我同意赵宇继续画画。但丑话说在前面,每周得完成两套试卷,把文化课基础打牢,才能安心画——可不能因为画画,把学习落下半分。”

    楼道里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母亲粗重的喘息和纸张摩挲的轻响。赵宇慢慢抬起手,轻轻覆在母亲抓着他肩膀的手上——那双手还在颤抖,粗糙的纹路里嵌着洗不净的生活痕迹,此刻却在他的触碰下,一点点松开了力道。

    “妈,”赵宇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知道您怕什么,也知道爸是为了这个家才走的。我不会丢了学习,两套试卷我一定按时做,还要尽量考得更好。但画画……我想坚持下去。”他转头看向桌上摊开的画纸,目光落在那张母亲晚归的背影速写,“我想把您和爸的样子,把这个家的样子,都画下来。以后我还要画更多有力量的画,让像爸一样的人被看见,让他们的辛苦不白费。”

    马小跳见状,立刻笑着打圆场:“阿姨您看,赵宇都想明白了!以后我们每周六下午都来陪他刷题,刷完题就让他安心画画,我们还能帮他盯着时间,绝对不耽误学习!”张强拍了拍胸脯:“我物理好,负责给他讲大题;李雷虽然话多,但背单词一绝,能帮他补英语!”林梦瑶把素描本轻轻放在母亲手边:“阿姨,以后赵宇画了新画,我们第一时间拿给您看,让您看看他的进步。”

    母亲看着围在身边的少年们,又看看儿子眼里重新燃起的光,眼眶一热,却强行忍住了眼泪。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轻轻掸了掸赵宇身上的灰尘,动作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行了,都进屋吧,外面凉。我去给你们煮点糖水,刷完题垫垫肚子。”

    进屋后,赵宇把试卷摊在书桌左半边,右边整齐地摆上画纸和颜料。马小跳他们围在桌边,有的帮他圈画重点题型,有的给他讲解错题思路,客厅里不再是之前的压抑,而是弥漫着一种热闹又踏实的气息。母亲端着糖水走进来,悄悄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她看见儿子一边听李雷讲数学题,一边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见他偶尔抬头,目光扫过画纸时,眼里的光比台灯还要亮。赵宇做完最后一道大题,笔尖在草稿纸上轻轻一顿,长长舒了口气。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眶,指尖还带着铅笔屑的触感,目光落在书桌右侧的画具上时,瞬间亮了起来。伸手拿起那支磨得趁手的画笔,蘸了点清透的月光色颜料,手腕轻转,颜料便在画纸上晕开一片柔和的光晕,像披了层薄纱的夜色。

    他完全沉了进去,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画纸与颜料。笔触时而轻缓,细细勾勒出父亲高大宽厚的背影,线条里藏着依赖与思念;时而利落,几笔便晕染出晚霞的绯红,将半边天染得暖意融融。母亲端着温牛奶走进来的脚步声,他似未察觉,只是偶尔微微侧头,嘴角噙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指尖的颜料顺着心意流淌,将一家三口牵手散步的画面,画得满是岁月静好。

    夜色渐深,赵宇家的客厅终于恢复了宁静,小伙伴们陆续道别离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为赵宇开心的笑意。林梦瑶挥挥手送走最后一个同学,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家赶,书包上的毛绒挂件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心里揣着双倍的甜——一边为赵宇和妈妈的和解感到由衷欣慰,一边满是对自己十八岁生日的期待。

    推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啪”地亮起,张阿姨正端着一杯温水从厨房出来,看见她便温和地笑了笑:“瑶瑶回来啦,蛋糕已经给你摆好啦。”林梦瑶一眼就瞥见了客厅茶几上的蛋糕盒,眼睛瞬间亮得像藏了星星,踮着脚尖跑过去:“张阿姨,我爸爸呢?他是不是在厨房藏着给我惊喜呀?”

    张阿姨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歉意:“瑶瑶,刚才林先生给家里打了电话,”她顿了顿,看着女孩满是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如实说,“公司那边临时出了紧急状况,海外项目的合作方突然提出修改条款,需要他当场跟进对接,实在抽不开身……他让我跟你说声抱歉,还说等忙完这阵,一定好好给你补过一个生日。”

    林梦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心里那点泡在温水里的甜意瞬间凝固。她愣愣地看着茶几上的蛋糕,十八根蜡烛整整齐齐立着,奶油上“瑶瑶十八岁快乐”的巧克力字迹还很清晰,边缘的草莓碎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可此刻闻起来却有些发涩。

    张阿姨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林先生也是没办法,他早上出门前特意叮嘱我,一定要买你最爱的草莓奶油蛋糕,他心里一直记着你的成年礼,只是公司的事实在太急了。”

    林梦瑶没说话,默默走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盯着蛋糕,挂钟的指针每走一格,都像敲在她心上。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沙发扶手——那是以前妈妈陪她等爸爸时,她常做的动作。掏出手机翻出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停留在早上的“晚上见”,她想发消息询问,又怕打扰爸爸工作,只好把手机揣回口袋,起身绕着蛋糕转了两圈。

    早上出门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爸爸林建明把温热的牛奶推到她面前,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发顶:“瑶瑶,十八岁生日可不能含糊,爸爸把下午的跨国会议提前到两点,六点准时回家,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那家西餐厅,再回来吹蜡烛。”他眼底带着熬夜处理文件的红血丝,却依旧笑得温和,“放心,再忙也不能缺席我女儿的成年礼。”

    她知道爸爸最近在谈的海外项目至关重要,连续一周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书房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可张阿姨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满心的期待。她甚至能想象到爸爸在会议室里焦头烂额的样子:一边对着视频里的合作方据理力争,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里的日历提醒,眼底满是愧疚与无奈。

    天色渐渐暗透,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挂钟的指针慢慢爬到九点、十点,再到十一点,蛋糕依旧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蜡烛没被点燃,奶油的香气也渐渐淡了。林梦瑶的肩膀慢慢垮了下来,原本亮晶晶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伸手碰了碰蛋糕盒边缘,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走到茶几前,看着那些未被点燃的烛芯,忽然想起妈妈以前说过“蜡烛要和爱的人一起点才甜”。现在妈妈不在了,爸爸也被公司的事绊住了脚步。拿起一根蜡烛,指尖捏着焦黑的烛芯,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蛋糕的奶油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期待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失望,裹着一丝委屈堵得她胸口发闷。她再也坐不住了,转身摸索着从抽屉里翻出那张全家福,照片里妈妈笑得眉眼弯弯,爸爸搂着她们俩,游乐园的彩色气球在身后飘着,那时的日子简单又温暖。可如今,照片里的温度早已消散,只剩她一个人对着凉透的蛋糕,感受着成年礼上突如其来的孤单。
最新网址:www.00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