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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雅一脸茫然地看着白流雪,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天方夜谭。她努力地、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话语中,分辨出这是否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要杀谁?”
她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紫色的竖瞳微微收缩。
他刚才说的,确实是“切尔里本”。
那个曾经不自量力地挑战“黑魔王”,失败后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窜、隐匿多年的“胆小鬼”兼“叛徒”黑魔人。
也是黑暗世界通缉榜上长期挂名、赏金高得离谱,却无人敢真正接手的“烫手山芋”。
“切尔里本?你是说……那个切尔里本?”索雅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嗯。”
白流雪平静地点头,迷彩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玩笑之意,“怎么?害怕了?”
“哈……”
索雅像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伸手将额前一缕深紫色的发丝撩到耳后,露出一个混合着嘲弄与“你太天真”的表情。
“你这个人……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她微微摇头,用那种给无知者科普的语气说道:“切尔里本,是黑魔人社会里最‘糟糕’的那类罪犯。把他的头颅献给黑魔王,确实能换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奖赏。但是……”
她话锋一转,紫色眼眸紧盯着白流雪,“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人真的去‘追捕’他呢?”
因为他强大到能够挑战黑魔王!
因为他的行踪已经隐匿多年,无人能寻!
“他已经‘失踪’好几年了。”
索雅摊了摊手,“我也……‘找’过几次。但结论是追捕切尔里本?‘不可能’。这甚至不是‘困难’级别,而是根本‘不切实际’。”
“啰嗦。”
白流雪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烦。
“什么?”
索雅眉头一皱。
因为对话拖得太长没有好处。
白流雪需要尽快达成“交易”,或者至少让她“上钩”,他必须掌握主动权。
“你以为……我会‘不考虑’这些‘细节’,就随便提出这种建议吗?”
白流雪直视着索雅,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
“我知道切尔里本现在的‘行踪’。我也知道……你,无法‘打败’他。”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了最关键的事实。
“……”
索雅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那抹嘲弄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无法战胜切尔里本……这是显而易见、却又被直接点破的残酷事实。
现存的黑魔人中,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击败”那个男人?
恐怕除了黑魔王本人,再无其他。
这是黑魔人社会心照不宣的“常识”。
因此,在听到白流雪的提议时,索雅本能地打算拒绝。
即使白流雪所说的“完全吸收神灵之心的方法”再诱人,也不值得拿自己的“性命”去冒这种近乎“自杀”的风险。
正因为如此,白流雪必须提出一个让她无法拒绝、或者说“心动”到愿意冒险的“条件”或“理由”。
“你……正面战斗,是无法杀死切尔里本的。”白流雪再次强调,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
索雅沉默,这等同于默认。
“但是……有‘办法’获胜。”
白流雪话锋一转,抛出了关键的“诱饵”。
“什么?这不是一样的说法吗?你在开玩笑?”
索雅蹙眉,觉得对方在玩弄文字游戏。
“不是一样的说法。”
白流雪摇头,眼神锐利,“你根本没‘理解’。
我指的是……获胜的‘方法’,不等于‘正面战斗杀死他’的方法。”
这时,索雅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她瞬间明白了白流雪的潜台词!
正面战斗无法杀死他……但有获胜的方法……“获胜”的定义是什么?是“杀死”,还是……“达成目的”?
“反正只要拿到切尔里本的头颅就行了”……
“何必非要正面交锋呢?”
“也就是说……”
索雅紫色的竖瞳微微亮起,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颤抖。
“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白流雪清晰地、缓缓地说道,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我知道这个‘弱点’。”
他观察着索雅急剧变化的脸色,然后问道:“怎么样?愿意……‘交易’吗?”
“切尔里本有‘弱点’?”
索雅呼吸微微急促,但理智很快压过了瞬间的激动。
“就算……这是‘真的’。我又怎么能‘相信’你?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刚刚还在威胁我的人?”
她提出了最核心的质疑,这也是交易能否成立的关键。
在这里,该如何“说服”她?
需要提供什么样的“证据”或“担保”?
事实上,以上所说的一切……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信息差与心理博弈的“谎言”与“引导”。
索雅极其危险,她不仅拥有能够窃取“神灵之心”的诡异特殊能力,其硬实力也绝非现在的白流雪能正面抗衡,绝不能放任这个威胁叶哈奈尔、且身负“精灵诅咒”的女人不管。
“以夷制夷。”
这是白流雪脑海中闪过的策略。
这个女人,无法战胜切尔里本。
即使天塌地陷,世界重启,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在“原作”《埃特鲁世界》的游戏剧情碎片中,索雅与切尔里本的实力对比,白流雪虽无直接记忆,但基于对两者能力的了解(切尔里本的大地契约近乎绝对防御与力量,索雅偏重分身、诅咒与特殊夺取),以及“棕耳鸭眼镜”对索雅“精灵诅咒”的标记(说明她成功杀害过精灵,但面对的是否是“神灵”级存疑),他推断出切尔里本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是索雅的“上位替代”或“天敌”。
将她引向切尔里本,是借刀杀人、同时也是转移矛盾、为自己和叶哈奈尔争取时间与空间的“最佳策略”。
“要让这个女人‘心动’,果然……”
白流雪正打算编织另一个更具诱惑力、或更难以证伪的“谎言”来进一步动摇索雅时……
忽然,他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共鸣感。
并非听觉或视觉,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感知”层面的、模糊的“情绪反馈”。
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目光如同实质般,更加专注地“凝视”着索雅那紫色的眼眸深处。
刹那间,一些破碎的、色彩纷杂的“光斑”或“感觉”,如同透过万花筒看到的景象,隐约浮现在他的意识边缘:
[半信半疑的深灰色]
[被点燃的、跃动的暗红色(积极/激动)]
[冰冷坚硬的墨蓝色(怀疑)]
[紧绷的、如同蛛网的暗黄色(警惕)]
[摇摆不定的浅绿色(犹豫)]
看到了……各种“情感”的碎片?
这无疑是“莲红春三月的加护”在精神高度集中、且面对特定强烈情绪对象时,展现出的新能力……某种程度的“情绪感知”或“情感色彩视觉化”!
“比想象中……更‘积极’?”
白流雪心中微讶。
他原本以为对方会充满深沉的“怀疑”与“抗拒”,没想到“积极”与“激动”的色彩,竟然如此鲜明,甚至压过了“怀疑”。
这说明索雅对“完全吸收神灵之心”的渴望,远超他的预估,以至于听到“可能性”时,内心的贪婪与渴望被瞬间引爆了。
“那么……不如,直接‘反其道而行之’?”
一个更大胆、更具风险,却也可能更高效的策略,在白流雪脑中迅速成形。
他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带着引诱意味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失望”、“厌倦”与“居高临下”的冷淡。
他用极其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屑”的声音说道:“你……太‘怀疑’了。”
他摇了摇头,仿佛做出了某个决定。
“取消提议。我本来是……基于你‘有能力’拔出‘神灵之心’的这份‘信任’,才提出的合作。但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罢了。”他刻意加重了“胆小鬼”三个字。
说完,白流雪不再看索雅一眼,仿佛真的对这笔交易失去了兴趣。
他弯下腰,伸出手,作势要去捡起地上那双“旧鞋子”,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鞋面的刹那……
“啪!”
一只覆盖着深紫色皮肤、指甲尖锐的手,以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的速度,如同铁钳般,猛地抓住了白流雪的手腕!
冰冷的触感与强大的握力瞬间传来!
“!”
白流雪心中一震,虽然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但确实为对方这无声无息、迅捷如电的出手速度感到惊讶。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启动动作!
这分身的隐匿与爆发力,远超预估!
但这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与“算计”之中。
他故意做出“取消交易”的姿态,就是为了逼对方主动“上钩”,将主动权再次夺回。
“怎么?”
白流雪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索雅那近在咫尺的、闪烁着危险紫光的眼眸,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改变主意了?”
“……”
索雅紧紧抓着他的手腕,紫色竖瞳死死盯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灵魂深处的一切秘密。
沉默持续了数秒,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绷感。
最终,索雅似乎“妥协”了,缓缓松开了手,但身体并未退后。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听听看。”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个‘弱点’……究竟是什么。以及……我,是否‘真的’能凭借它,取下他的头颅。还有……”
她目光如炬,“你,是否‘真的’能帮助我……‘吸收’那颗心脏。”
她动摇了。
在巨大的诱惑与白流雪“欲擒故纵”的表演下,她内心的天平,终于倾向了“冒险一试”。
对索雅的这种反应,白流雪心中暗松一口气,但脸上不露丝毫。
他只是几不可察地、极淡地扬了扬嘴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点了点头,用恢复了平静协商般的语气说道:“好吧。”
他退后一步,重新拉回安全的社交距离。
“那我们就……‘慢慢’谈。”
“……呼!”
木华兰果园,某处远离精灵聚落与主干道的、被茂密发光气根遮蔽的幽暗树洞深处。
真正的索雅(本体),猛然睁开了眼睛!
深紫色的眼眸中,残留着一丝意识回归的恍惚与剧烈的头痛。
随着分身回归、意识融合,大量的记忆、感知与对话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用力摇晃着仿佛要裂开的脑袋,指尖深深掐入自己的太阳穴。
过了好一会儿,那海量信息带来的冲击与混乱感才逐渐平息。
索雅缓缓坐直身体,背靠着冰冷潮湿的树洞内壁,开始仔细地、逐字逐句地“回味”白流雪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停顿。
“切尔里本的……‘弱点’?”
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贪婪、怀疑、渴望、警惕、兴奋……种种情绪交织。
她确实“追踪”了切尔里本很长时间,比大多数黑魔人都更“了解”他。
他是世界上唯一已知的、与“十二神月·淡褐土二月”定下契约的存在,是曾挑战黑魔王并“存活”下来的“传奇”与“逃亡者”。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不是’黑魔人的法师,会如此执着地追捕他……”
索雅想起白流雪在对话中透露出的、对切尔里本的某种“执着”。
他甚至表示会“亲自”或“提供关键协助”参与对切尔里本的猎杀,这表明他对“除掉切尔里本”这件事,是“认真”的,且可能有自己的“目的”。
“为什么?”
这疑问再次浮上心头。
白流雪的一切,身份、目的、能力、信息来源,都充满了“谜团”。
他真的是“法师”吗?他真的是“人类”吗?什么……都无法确定。
但这些“疑问”,此刻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白流雪的“目的”和她的“目的”,在“猎杀切尔里本”与“解决神灵之心”这两件事上,出现了“重叠”。
只要想着这一点,暂时合作,似乎……也“可以接受”。
“索雅~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娇媚得有些做作、带着明显调侃意味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在幽暗的树洞入口处响起。
“……”
索雅身体瞬间绷紧,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但很快又强制压下。
她带着凝重的表情,缓缓转过头。
树洞口,逆着外界微弱的光线,站着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
她穿着一件“暴露度”极高、几乎难以蔽体的、由某种半透明翠绿色薄纱与金属片拼接而成的“衣物”,外面随意披着一件同色系的、绣有诡异藤蔓花纹的宽大“斗篷”。
说是“斗篷”,与其说是为了遮掩,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彰显身份的“装饰”,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女子迈着优雅如猫的步伐,款款走入树洞,翠绿的眼眸在昏暗中如同宝石般发亮。
她径直走到索雅身边,俯下身,几乎将嘴唇贴到索雅的耳廓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笑意的气音低声说道:“托亚让我来的哦~听说你最近……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她说……要‘杀了’你?”语气轻松,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托亚·雷格伦……对我说的?”
索雅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哈,真是……可笑。”
但她的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无法……轻易忽略这个名字。
托亚·雷格伦。
九阶大法师。
“绿之塔”的现任塔主。
更重要的是……她的师父,正是当今世上仅存的几位“纯血女巫之王”之一。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继承了“纯血女巫”血脉的存在,已经“屈指可数”。
索雅虽然拥有部分女巫血脉(半女巫),但其本质更偏向“人类”或“黑魔人”,与那些古老、纯粹、掌握着禁忌原初魔法的“纯血”存在,有着天壤之别。
“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女巫’……包括你在内,已经‘屈指可数’了哦~”
绿衣女子直起身,用戴着金属指套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索雅的肩膀,语气依旧轻快,“即使你是‘半女巫’……那位大人,也不希望亲手‘杀死’所剩无几的‘同类’吧?所以……稍微‘低调’一点,怎么样?”
“……”
索雅沉默。
即使女巫再强大,在漫长的历史中,最终还是被“女巫猎人”和主流魔法师们联手,几乎屠杀殆尽。
因此,任何幸存的、尤其是“纯血”女巫,都选择隐匿于世界的阴影中,绝不轻易显露踪迹。
一旦做出过于“引人注目”的行为,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托亚·雷格伦的师父,那位“纯血女巫之王”,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哈,身为法师……真嚣张。”
索雅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嗯哼~是吗?”
绿衣女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别管我的事。”
索雅冷冷道,下了逐客令,“走你的路吧。不然……我可能会‘想’杀了你。”
杀意,毫不掩饰。
“哎呀,真可怕~”
绿衣女子夸张地做出一个双手护胸的惊吓姿势,但眼中毫无惧色。
她挥了挥手,转身,摇曳着腰肢向洞外走去。
走到洞口时,她忽然停下,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用那双翠绿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看了索雅一眼。
“本来就想走了~”
她拉长了语调,“最近……师父对一个‘少年’很感兴趣呢。叫……白流雪,对吧?”
“!”
索雅的心脏,猛地一跳!
瞳孔骤然收缩!
但她迅速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只是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嗯?听说过吗?”绿衣女子追问,眼神探究。
“没。”
索雅简短地否认,语气冷淡。
“嗯哼。”
绿衣女子似乎也不在意,最后挥了挥手:“总之我要走啦~你!好!自!为!之!吧!再见~”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身影如同融入林间的翠绿光影,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之后。
树洞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索雅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她缓缓抬起手,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光芒急剧闪烁,开始急速整理、分析刚刚得到的所有信息。
“那个‘老太婆’……也对他感兴趣?”索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托亚·雷格伦的师父,那位几乎不关心世俗之事、只专注于自身魔法与血脉传承的“纯血女巫之王”,竟然会对一个“人类少年”产生兴趣?
这足以证明,白流雪这个人,绝对“不平凡”,甚至可能隐藏着连她都未曾察觉的、惊人的“秘密”或“价值”。
“确实……值得‘一试’。”
索雅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最终变得无比“灿烂”,却也让那美艳的面容,平添了几分令人胆寒的“妖异”与“疯狂”。
切尔里本的头颅……以及……完全吸收“神灵之心”的方法……
想到这一切都有可能“实现”,巨大的贪婪与野心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与此同时,木华兰果园,另一处更为偏僻、靠近世界树外层枝干末端的区域。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的闷响。
切尔里本面无表情,用粗壮的双臂,如同折断一根枯枝般,轻易地“拧断”了最后一名“黑色云团”成员的脖子。
黑魔人强韧的生命力让那具身体依旧在抽搐,但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当然,这样做并不能真正“杀死”一个黑魔人。
只有精准地贯穿其“黑魔核心”,彻底摧毁魔力的源头,才能令其生命真正停止。
“噗嗤!”
切尔里本像是拍死一只恼人的蚊子般,冷漠地、徒手插入了那名黑魔人的胸膛,精准地握住那颗仍在微弱搏动的、被黑色魔力缠绕的“心脏”,然后……五指收拢。
“啵。”
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泡破裂的声响,心脏连同其中的黑魔核心,一同化为齑粉。
“呼~”
切尔里本甩了甩手上沾染的、暗青色的粘稠血液与组织碎片,长长地、带着一丝疲惫地叹了口气。
“处理得……还算‘安静’。”
他低声自语。
尽量不让黑魔力大规模外泄,避免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次他意识到,“不用全力”去战斗,有时比“全力战斗”更耗费心神,也“更难”。
“这次……应该能‘安静’地过去了吧?”
切尔里本一边拍打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边喃喃道,目光扫过周围横七竖八、逐渐化为黑色灰烬的“黑色云团”成员尸体。
“谁敢……放肆?”
一个青年的声音,如同从极远的虚空传来,又仿佛直接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水面涟漪般荡漾开的“回响”效果,清晰地回荡在这片刚刚结束杀戮的枝干平台上。
那声音让切尔里本感到既“熟悉”又极其“恼火”。
他脸上的疲惫神色瞬间消失,眉头紧紧皱起,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谁?!”
他沉声喝道,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被世界树叶隙切割成碎金的天空。
仿佛踏着透明的、无形的阶梯,一个人影,从虚空中“一步”跨出,由虚幻迅速凝实,稳稳地“站立”在了距离切尔里本约二十步之外的空中。
深灰色的法师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与……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
魔法协会总会长……阿留文·布鲁森。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轰然对撞!
无形的压力,让周围飘浮的发光孢子都为之凝滞、避让。
“找你……还真‘费劲’。”
阿留文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种特有的、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慵懒与厌倦,让人听了只想打瞌睡……但这更让切尔里本感到“烦躁”。
“如果不是那些‘家伙’自己跑来找你的麻烦,暴露了魔力波动……可能还会更‘难’一些。”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地上正在消散的黑色灰烬。
“哈……”
切尔里本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写满了“麻烦上门”的不爽。
“这次……能让我‘走’吗?”
他试着“商量”,尽管知道希望渺茫。
“在这里……真的要‘动手’吗?”
他指向脚下,“虽然我不该说……但这个世界树如果‘完全’崩塌,会有很多‘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的。”
他试图用“大义”或“后果”来牵制对方。
“无所谓。”
这次,回答他的是另一个声音。
一个清冷、空灵、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明显“不悦”的女声,从切尔里本身后的另一个方向传来。
切尔里本迅速转身。
只见一位身着简洁黑色长裙、银发如瀑、容颜绝世、周身散发着与整个世界树隐隐共鸣的纯净生命气息的女子,正迈着从容而优雅的步伐,从一片自然分开的发光藤蔓后,缓缓走出。
她金色的眼眸,如同凝结的秋日阳光,冰冷地投射在切尔里本身上。
精灵王……花凋琳。
“精灵王……”
切尔里本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那种独特、鲜活、仿佛与世界树本源同出一辙的气息,绝非任何精灵或德鲁伊能够模仿。
即便是世界树本身,其气息也不会比眼前这位女子更加“纯净”与“至高”。
“世界树……是不会‘受伤’的。”
花凋琳平静地陈述,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绝对”的自信,仿佛在陈述“太阳东升西落”般的自然法则。
“这……有点‘麻烦’了啊。”
切尔里本感到头皮发麻。
“精灵王陛下……为何会亲自‘来到’这里?难道……也是为了‘抓’我?”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调侃,但眼神已然凝重到了极点。
“并不是。”
花凋琳摇了摇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焦虑”与“急切”。
“在我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时……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她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嫌弃”与“不耐烦”,仿佛切尔里本的出现,耽误了她宝贵的时间。
花凋琳所说的“非常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切尔里本并不知道。
但这件事竟然比“抓捕他这个传说中的黑魔王挑战者”还要“重要”,这让他感到了“相当”的震惊,以及……一丝被“轻视”的荒谬与恼火。
“我可没‘理由’接受这种‘待遇’。”切尔里本扯了扯嘴角。
该怎么办?
切尔里本将自身感知提升到极限,将前后两个方向传来的、那沉重如山的“气息”与“锁定感”,深深地“烙印”在感官之中。
一个是……九阶的、魔法协会的总会长,阿留文·布鲁森。
另一个是……得到世界树本源祝福的、实力深不可测的精灵王,花凋琳。
尽管切尔里本自身拥有足以“挑战”黑魔王的恐怖实力,但同时面对这样两位立于各自领域巅峰的存在,看来……免不了一场“苦战”了。
而且,是极度凶险、胜负难料的“苦战”。
想到这里,切尔里本心中那股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对“战斗”与“强者”的渴望与兴奋,反而如同被点燃的干柴,轰然升腾!
他体内那沉寂已久的、属于“挑战者”与“狂战士”的血液,开始沸腾!
“不过……无法避免战斗了。”
他低声说着,脸上的凝重与烦躁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狰狞”、“愉悦”与“纯粹战意”的、近乎“癫狂”的笑容。
“好吧……”
切尔里本缓缓咧开嘴,露出了那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笑容扭曲而狂放。
“正好……‘无聊’得很。”
他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颈和手腕,发出“嘎巴嘎巴”的爆响。
他目光分别扫过空中的阿留文,以及不远处的花凋琳,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挑衅与无尽的狂傲:“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
“不过……”
他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暗褐色的、如同大地般沉重而狂暴的光芒,骤然炽烈燃烧!
“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他一字一句,如同宣判:“其中一个……得‘交出’脖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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